耳邊仍是那種嗡嗡的聲響,而除了這些之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就連其它人的嘲笑與竊竊私語也都是消失了。


    甚至她還有些不相信的,偷看了一眼其它人,卻是發現他們真的沒有一個人說話,而是目瞪口呆的看向某一處,就似是看到了什麽難以入止的東西,或者也可以說,這是見了鬼。


    突然的,她好像聽到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別碰我!”


    “你們別碰我,救命,誰來救救我……”


    她的手指一顫,而後一直都是被她拿在手中的花束也是掉在地上。


    而後她緩緩的回過了頭,那一瞬間,她幾乎都是心膽俱裂,失魂落魄。


    那一片極大的電視上麵,此時所播著的畫麵,怎麽會如此的熟悉?


    那個不時的尖叫著的女人,還有那一聲聲撕開衣服的聲音,還有上麵男人的肆意的笑聲,就像是她許久之前,所做的那一個惡夢一樣。


    而在她的夢裏,就是這樣的場麵。


    這樣一次又一次,讓她哭,讓她害怕,讓她恐懼的場麵。


    她還以為惡夢都是過去了,她以為沒有人知道,她就可以忘記,她就可以逃過,她死死瞞著任何人,她甚至願意挨許蘭盈的那一巴掌,就是不讓人知道的秘密。


    可是現在卻是在所有人麵前,而她被人脫光了衣服,就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笑嘲笑,被人指眯,也是被人永遠了記住了這一個肮髒的畫麵。


    還有她被放大的臉,以及身上幾乎全部撕破的衣服,一切的一切,都是毀了,毀沒了,也是毀光了。


    而下方的人卻都是看的津津有味,甚至還是在一直的品頭論足。


    “想不到這位沐二小姐身材還不錯啊,膚皮挺白的。”


    “是啊,還真想扒光了看看,是不是就是上麵這樣的。”


    “這淩先生還沒有結婚呢,就被扣了如此大的一頂綠帽子,就這樣了,還要娶這個女人,他的心可真的大。”


    “這還能怎麽說,還不就是真愛。”


    “也不知道這是被誰給弄來的,這不會是淩家的對手吧,在這麽一個場合,送給了淩澤這麽大的一份厚禮。”


    “淩澤這頂綠帽子,怕都要帶一輩子也都是摘不掉了。”


    而底下的那些人還在高興的看著,甚至還有不少人拿出自己手機,就這麽明目張膽的錄像,這麽勁爆的消息,這麽火辣的畫麵,他們怎麽可能不記錄下來,這可不是別人的綠帽子,而是淩家的大醜,不看白不看,不尋白不錄。


    說不定日後還有用處呢。


    就在所有人都是看的津津有味,興高采烈,電視上牆麵那些畫麵越來越是過分之時,突然的,啪的一聲,好像一切都是禁止了。


    此時就見那裏站著一名極高的男人,一身深灰色的西裝穿的一絲不苟,身上連一點的折子也都是沒有,那一雙細長的眼眸半斂,棱角分明的側臉規整,這裏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也沒有人一個不怕。


    淩家的淩淵,也都是被認識之人叫著一聲二叔。


    明明都是同歲,明明有的還是比人家的年紀還都是小,可是在遇到了之時,還是要尊稱一句二叔。


    此人的輩份極高,生平性子最為規矩,當然也最是難惹。


    更甚至還是有人說,他根本就是南市經濟頂尖的擁有的,還有就是他極端正性格。


    他就站在電視牆前麵,手指一鬆,他的手機也是掉在了地上,手機剛被他用力的砸在了那一麵極大的電視牆上,兩相的碰撞之下。


    皆傷,皆碎。


    “拍的,都刪了。”


    他站直了身體,淡聲的說著,一雙沉色的眸子也是一一的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全部刪!”


    而他的話剛落,幾乎都是不約而同的,那些不管是明目拍了的,還是偷偷拍了的,現在都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全部都是刪的幹幹淨淨,徹徹底底,就連一條線也都是不敢留。


    就在他們這些人拿著手機刪除視頻與照片之時,一個男人已經上了台,手中也是拿著一個u盤。


    “淩先生,在這裏的。”


    淩淵拿了過來,直接徒手就將u盤從中間掰斷,再是丟給了一邊的秘書。


    “備份呢?”


    他走到淩澤的身邊,凝聲問著淩澤


    這一聲無悲無喜,也是無情無歎。


    淩澤抿緊自己的薄唇,無意識再是輕轉著自己指端的戒指,“沒有備份。”


    “是嗎?”


    淩淵再是上前一步,而後伸出手彈了彈淩澤的肩膀,就像彈走他肩膀上的那些灰塵一樣,隻是這真的有塵嗎?


    可能他身上本就沒有塵,有塵的也隻是他的心罷了。


    他的心病了。


    可是現在卻是沒有藥給他吃,所以他也就隻能繼續的病,直到別扭病入膏肓,是治好還是死亡,皆在他自己。


    淩淵習慣緊了緊自己的袖口,黑眸緊盯向前。


    “淩澤,不要太過分了,適可而止,我記得我曾今教過你,凡事必要留一線,與人相處,別近也別太盡。”


    “你都是忘記了嗎?”


    淩澤轉著戒指的手指突的頓了一下。


    “抱歉,”他道歉。


    淩淵可能還想要再說什麽,但是最後他卻是選擇什麽也沒有說。


    他收回自己的手,也是站在一邊,對著站在一邊的牧師吩咐道。


    “繼續。”


    牧師不由的打了一下激靈,連忙的上前,也是小聲問著淩澤。


    “淩先生,要繼續嗎?”


    其實如果現在淩澤不願意,想來,也是沒有任何人會怪他,畢竟,他一腦袋的綠毛,是怎麽種上的,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裏,就算現在是他毀了婚約,那也都是女方的問題。


    因為這一堆的綠毛,可是沐天恩親手給他種下的。


    當然,更是淩澤給自己種下的。


    他為了徹底的毀了沐天恩,就連自己也都是跟賠了進去。


    這一場鋪滿了白色玫瑰的婚禮,沒有祝福,隻有一種死寂的空白,直到了沐天恩握緊自己的手,當是那一枚婚戒帶到了她的手指之上,搖搖欲墜,隨時可掉之時,她就知道,屬於沐天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以後她是誰,她還能是誰?


    就連她也是不知道了。


    呼的一聲,她坐了起來,一室黑暗之下,隻有冷冷的餘風而入,牆麵之上掛著大幅的婚照正對著她,隻要一抬眼就可見,隻要睜開眼也是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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