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尤孟想沒有在那麽用力抓著自己的手之後,醋譚才繼續自己剛剛沒有說完的話。


    “因為我一直不願意開口說話,而且還漸漸地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了反應。


    醋先生和譚女士就滿心焦慮地帶我去看心理醫生。


    醫生說我是嚴重的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建議我爸我媽給我換一個生活環境。


    我媽很快就決定帶著我一起離開,到了廈門,開了新的公司和實驗室。


    沒過多久,我爸就徹底移交了家裏公司的一切事物,離開家族企業,追著我媽的腳步,來到了讓我和你可以相遇的城市。


    在廈門生活了兩個月之後,我終於又開始講話了。


    在征得醫生的同意之後,我又開始去幼兒園上課了。


    在新的幼兒園,我過得很開心,所有的同學都對我很好,更沒有人會對我指指點點。


    我很快就交到了後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李麗蜜。


    她後來問我,為什麽會來廈門,那時候比較天真的我,深以為和好朋友就必須是要說實話的,所以我就把真實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從那以後,我在李麗蜜那裏,就是沒有秘密的。


    能說出來的事情,原本就應該是已經代表過去了。


    但有的時候,一個人的心理陰影可能連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夠意識得到。


    我小時候是很皮的,像個男孩子,在以前老家幼兒園的時候,我基本上都是和男孩子一起撒潑打滾的。


    我跑的比男孩子快,還爬的比男孩子高。


    我媽媽以前的家裏有個體操房,裏麵各種吊環、單杠、雙杠蹦床什麽的和個遊樂場似的,我經常帶同學到家裏玩。


    到了新的城市,新的幼兒園之後,我大概是下意識地開始拒絕和男孩子一起玩。


    我媽也發現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非常抗拒和男孩子有身體接觸,和幼兒園的小朋友手拉手,都不能是男生。


    因為我創傷後的應激反應比較劇烈,而且還會轉牛角尖。


    我的心理醫生和我爸爸媽媽說,我是那種不能進行挫折教育的小孩子,要盡量順著我的心意,如果再次發生ptsd的話,就很有可能會在牛角尖裏麵,永遠都出不來了。


    醫生的話,把我爸和我媽給嚇到了,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再敢和我提當年的那件事情。


    是連開導都不敢開導的那一種。


    我爸和我媽,尤其是我爸,因為事發地點是在我爸爸正在裝修的房子裏麵,對我心存愧疚,什麽事情都由著我的性子,基本上是我愛幹嘛就幹嘛。


    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家後來的畫風越來越奇葩。


    我爸總是讓我怎麽高興怎麽來,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在我爸那裏都會得到滿足,隻要不是有生命危險的那種事情,多麽離譜的要求都一樣會無條件支持。


    我爸唯一的訴求,就是我別再繼續鑽牛角尖就行。


    我媽呢,看到我不願意和任何一個男生玩,就覺得我心裏肯定沒有放下,她想開導又不敢直接說。


    最後,她就把自己‘改造’成了一個,整天對著各種各樣帥哥流口水的‘顏控’,還拉著我一起把遍閱天下美男作為人生的終極理想。


    我幼兒園的還沒有畢業,我媽就整天和我開玩笑,慫恿我去撲倒長得帥的男同學。


    她見我沒有對她一時興起說出來的這句話表現出太大的抗拒,玩笑就越開越和真的似的。


    我嘴上一直喊著自己要遍閱天下美男,可我其實對任何男生都不曾有過興趣。


    直到——


    你的出現。


    我發現你拉著我手的時候,我不會立馬甩過去一巴掌。


    你親我一下,我也不會直接一拳就打過去。


    我那時候還慶幸。


    可能我的心理陰影在遇到你之後就自動消失無蹤了。


    也可能,撲倒一個男生真的和我媽嘴裏說的一樣,從來都是那麽簡單。”醋譚說“直到你的出現”的時候,毫無征兆地臉紅到了耳根,差點就卡殼卡那兒了。


    “怪不得我第一次牽你的手,你渾身都在顫抖,原來你是為了要忍住想要打我的衝動啊。”尤孟想不想讓醋譚看出來自己的情緒有那麽大的波動,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之後,就盡可能挑一些能讓醋譚轉移一下焦點的話來說。


    “怎麽可能?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打你。


    我當時,純屬激動。


    嗯,那個……我說了這麽多,其實真正想要和你說的是……


    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完整的。


    我那時候,太喜歡你了,又因為有點被我媽給帶歪了,總有一種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撲倒你的想法。


    可我要是真的這麽不清不楚地就把你給撲倒了,肯定會讓你受委屈。


    我那時候覺得,我可以委屈我自己,但絕對不能委屈了你。


    於是我就想要盡快把當年的事情給弄弄清楚。


    到底是那個人的姐姐在亂說,還是我爸說未遂是在安慰我。


    我想來想去,這種事情最好還是去問問醫生。


    初三返校日那天,我拉著李麗蜜,去了醫院。


    想搞明白,當時那個人,到底是犯罪既遂還是未遂。


    我那時候挺傻的,也還沒有開始學醫。


    我甚至不知道這種事情要去找什麽科室,就想著李麗蜜姨媽們都是醫生,隨便問哪個,應該都可以解答我的小小疑問。


    一開始找的是李麗蜜外科的大姨媽。


    就是你想打最後沒打的那個吳建國主任。


    因為李麗蜜的這層關係,她大姨媽就特別耐心和詳細地給我寫了問診記錄。


    問到最後,知道我的真實訴求之後,吳主任就說,她一個外科醫生,並不懂這些,也不做這方麵的手術。


    我的這種訴求,就算去了婦科影像科,也屬於罕見需求。


    比較經常接觸這樣的情況的,反而是要去醫療美容科。


    吳主任建議我去醫療美容科檢查一下,說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讓我不要擔心,還說,她可以直接幫我預約修補手術的時間,這樣一來,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可以檢查和修補一起做了,省的我還要去好幾次醫院。


    我當時迫切地想要在主動和你坦白之前,自己先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就真的讓李麗蜜的大姨媽直接幫我預約了做修補手術的時間。”醋譚現在再想起來自己當時的行為模式的時候,自己都覺得畫風有些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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