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來勢洶洶的病持續了三四天,好了之後越夫人想起病愈的長女和前不久落水的幼子,起了去城外上香的念頭,攜了一雙兒女一起過去。


    雙寧城最有名的寺廟是妙音寺,帝王親自題名,而本朝太後在此禮佛多年,因此香火不絕,盛名遠揚。


    臨出發前,寂歌畫了紅顏閣見到的那個男人畫像,傳信給許念和齊天澤,並將邪魔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讓他們多加查探。


    兩人一口答應,相信等寂歌回府後就會有進展。


    她漫不經心地想著事,窩在馬車裏發呆。


    越家的馬車布置的極其舒服,鋪著厚厚的軟墊錦緞,讓病剛好精神不振的寂歌開始昏昏欲睡。


    越夫人見狀失笑,不僅沒有吵醒寂歌,還輕手輕腳給她拈了拈毯子,讓女孩睡的更安寧些。


    到達妙音寺後寂歌就醒了,她跟著越夫人下馬車,早就有接到消息的僧侶站在門口等候接待,“越夫人,越小姐,小公子,往裏走。”


    他一邊走一邊介紹,“休息的廂房早已準備好了,幾位現在就可以去房間裏休息。”


    “有勞,”越夫人提起其他,“清遠大師可在寺裏?”


    “大師在給太後和三皇子講經,”僧侶回道,“如是越夫人想見大師,需等到午後。”


    “不著急。”


    寂歌聽到三皇子的名諱,眸子動了動,她湊到越夫人身邊,小聲問,“娘,三皇子也跟在太後身邊禮佛嗎?”


    “是啊,”越夫人撫了撫女兒鬢角,“這位三殿下體弱多病,因此自小就遠離宮中,由太後養在寺裏,及冠方才回宮。”


    她笑了笑,“這位三殿下據說性子溫和,脾性甚好,阿嵐你見到也不用緊張。”


    寂歌不置可否,會偽裝的人多了,她需要見過了才知道這位三殿下究竟是真的溫和寬容還是裝出來的假麵。


    寺裏的素齋清淡,寂歌吃不太慣,午後趁著休憩的時間溜了出去,尋覓一點能吃的東西。


    暮春的時節多雨,細雨縹緲朦朧,像是天地都蒙上一層薄紗,不遠處青螺帶翠,霧氣醞釀著清涼,花葉沾上細碎水珠。


    春梨撐著傘跟在大小姐的身邊,忽然見她頓了頓,緩步走向相隔不遠的亭子。


    亭子裏早就有人,玄衣青年容貌雍容俊美,似無瑕白壁。


    他聽到動靜轉頭,與寂歌對上視線。


    “這位姑娘是?”


    “越家,越千嵐。”寂歌報出名號,一眨不眨地望著秦適。


    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了秦適的身份,並且心口湧動著一種莫名的情緒,那是劇烈的殺意與恨意,宛若岩漿一般暴烈無序的流動著。年輕的大小姐身姿亭亭,珍珠白的小衫,石榴紅的長裙,她裹著纖薄披風,領口鑲嵌著一圈柔軟的紫貂皮毛,整個人看起來明豔奪目。


    她彎著眉,咬字意味深長。


    “見過三殿下。”


    這個蜃境的主人,她終於能確定了。


    秦適輕笑,對於寂歌能認出自己的身份並不意外,“越小姐認識我,是秦適的榮幸。”


    他整理了一下袖子,“越小姐走到這裏來,是有什麽事需要做嗎,不知道我能否幫上忙?”


    “沒有,”寂歌表現得體,看的春梨微微驚詫,心想夫人看到了這一幕估計會特別開心吧,大小姐終於懂事了,“我和侍女閑逛到這裏,打擾到三殿下了。”


    她不準備久留,“春梨,我們走。”


    “是。”


    春梨匆匆跟上大小姐。


    秦適臉色不變,注視著寂歌和春梨離開的背影,視線卻越發幽深,透著不明顯的審視。


    他勾了下唇角。


    “越家大小姐,是這樣的性子嗎?”


    和傳聞中的嬌縱任性有些出入,也沒有他想象中那般愚蠢。


    不過對他的計劃影響不大。


    寂歌沒有隱瞞在寺廟後遇見秦適的這件事,如實稟告給了越夫人。


    越夫人對於她的處理方式很滿意,囑咐道,“阿嵐,你要記得,離皇家遠一些。”


    “我們越家現在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看起來風光無限,但越是輝煌,就越是需要慎重,”她沉聲,“越家太顯赫了,因此絕對不能卷入皇室的風暴之中。”


    “我知道了。”寂歌鄭重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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