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公子,你的身體如今已經這般模樣,近似枯草,再難恢複,你的時日已經不多了…”陌漓的臉上表情有些僵硬,言語是蒼白的,哪怕心裏如此難受,但是當她剖開這個事實,總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她不禁聯想到了在二十一世紀醫生給那些病人下病危通知書時,是否也與自己這般心情複雜,還是說早已看慣了生死,隻當是一個過客從世間流走。


    可是她隻要一想到如此強大且美好的人,就如同曇花一現快要消逝,總有些唏噓不已。


    哪知顏左隻是抬了抬眸,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薄唇抿了抿,開口道:“我知道我命不久已!”


    “少爺!”也不知黑袍男子何時出現的,他一臉激動地打斷道,好似不能接受這一事實。


    卻見顏左眼神一淩,黑袍男子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暗衛吧!


    “我的身體自小體弱,據說是在娘胎裏就自帶了,反正也習慣了這般,就算今日死,又何妨!”


    顏左在看向陌漓的時候,眼神之中早已沒了厲色,仍舊風輕雲淡地說著自己的事。


    但他的話確實驚到了陌漓,他竟對生死如此的不在意。


    試想這世間能有幾人,真的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在知道自己隨時都會死時,能看得如此淡漠。


    “你不會不甘心嗎?”陌漓問出了自己最為好奇的問題。


    顏左露出邪媚一笑,“心中沒有遺憾,又有什麽不甘心的,反正離我完成夢想的目標也不遠了,也不怕哪日真閉了眼!”


    夢想?


    陌漓聽得一陣奇怪,隻覺得這個顏左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看得出來他並不想言明,她便識趣地沒有再問。


    隻是停滯了片刻,輕輕地說了句,“要保重。”


    其餘說再多都是多餘,陌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覺得自己已經把話題給聊死了,也不知道對方會如何想她。


    “你且好好休息,我會盡快幫你解決比武大會的事。”話音一落,那個黑袍男子疾風掃過,來到了顏左身後,不緊不慢地把他往外推去。


    當確定已經離開了陌漓的視線,黑袍男子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


    “主子,你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勞累,為何要為她鍛造武器,還為她跑前跑後,你的身體…”黑袍男子忍不住多嘴了兩句,他實在不明白自己主子的想法。


    顏左一聽,眸中綻放出嗜血的光芒,仿佛之前那個溫文儒雅的男子是一個假象。


    “洛易,你多嘴了。”


    言語中並不見一絲波瀾,卻讓這個叫洛易的男子心中一驚。這是自家主子發怒的前兆。


    洛易立馬跪地認錯,“主子,屬下越距了,請主子責罰!”


    “起吧。”顏左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衛,神色平靜地說道:“我自有主張。”


    但是手指卻不自覺地捏緊,明知每次鍛造武器會讓自己的身體更加憔悴,這些年他鍛造武器全憑心情,而這次,連自己都不知為何!


    真的隻是為了完成任務這樣簡單嗎?


    想到這裏,顏左的眼眸不禁越來越深邃,幹脆沉默不語,冷氣四射,讓身後的暗衛更加不敢隨意開口,生怕驚擾了這個冷酷的男人。


    而這個時候,回了房的陌漓開啟了八卦模式。


    “宮闕月,你說顏左他都快死了,怎麽還如此淡然呢,好像看清了一切俗間事。”陌漓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一副閑來無事的模樣。


    意識中傳來宮闕月的嗤笑聲,“你確定你說得不是哪個得道高僧?”


    聽得陌漓一陣汗顏,她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碎片,單一塊確實也看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但是他確實對我的事挺上心的。”


    “我跟你說了這人定對你有所圖!”玉塔結界中宮闕月露出輕蔑一笑。


    仿佛顏左在他眼裏,僅是一個俗人,早已被他看透了全部。


    “難道他看上我了?”陌漓驚訝地坐了起來,但是很快又躺了下去,“這個可能是不存在的。”


    玉塔結界中的宮闕月又再次閉上眼開始小憩,自動忽略了陌漓的自言自語。


    就在第二日清晨,顏左敲響了陌漓的房門。這本該是下屬為他做的,可他突然不想借他人之手。


    在看到陌漓清爽的男裝時,顏左不禁勾了勾唇,“身份我已經幫你弄到手了,我現在帶你去報名可好?”


    “好的,那就麻煩顏公子了。”陌漓笑容滿麵,想到離目標越來越近,心裏一陣舒坦。


    說罷,二人便一同出了宅子,入了馬車往比武大會會場報名處駛去。


    也正是這時候,容慕林的暗衛終於發現了陌漓的蹤跡,一個人在暗處保護陌漓,另一個暗衛則是馬不停蹄地將這消息傳回萬路穀。


    “殿下,我們的人發現陌大小姐出現在南國!”容三一臉恭敬地立於一旁,不敢多言,生怕惹怒了自己的主子。


    房裏的酒壇依舊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而本還拿著一壇酒往口中送的容慕林,在得知陌漓的消息時,手中的動作微頓。


    但是並未開口說話,一室的寂靜,卻讓容三心中充滿恐慌,額角的汗水慢慢滑落。


    就在容三以為自己的主子快要成為雕塑時,容慕林終於出聲了,“她…可好?”


    聽得容三一陣顫抖,他們的人可並未言明陌大小姐如何啊,一找到她便派了人趕回來匯報了。


    這讓他如何回答,斟酌再三,容三戰津津地回答道:“殿下,陌大小姐在南國一切安好。”


    話音一落,又是沉默。


    也不知自家的主子在想什麽,連手中的酒都放下了,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這估計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見到自家主子如此失態了。


    也就在刹那間,容慕林臉上的神情一斂,換上了平日裏一臉的高深莫測,深邃的眼眸中此時隱藏著一抹堅定。


    他想去看看他的阿漓,想看看她好不好,有沒有變胖,有沒有在沒有他的日子裏有那麽片刻的失神。


    腦海中浮現了往日裏陌漓惱怒鮮明的樣子,更是一刻也靜不下心來。


    打定主意想要親眼見到陌漓,容慕林淡淡地吩咐道:“本王要沐浴!”


    隻不過容三一時之間沒有反應不過來,話不達腦,竟傻愣愣地呆立在原處。


    直到銳利的眼神仿佛要將他射穿,他才意識到自己的主子終於要出門了,連同話語也帶了一絲輕快,“是,殿下,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等到暗衛消失在麵前,容慕林這才收回了目光,心下做了一個決定。


    派容三到無極山脈走一遭!


    那可是隻有暗衛犯錯才會被拉去曆練的地方,沒死也會褪一層皮,可憐容三在出發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


    而這時,他的主子容慕林早將他的事拋置於腦後,騎著他的靈獸地往南國趕去。


    與此同時,陌漓與顏左還在前往比武大會會場報名處的路上。


    因為比武是刀光劍影你死我活的場麵,所以會場的地點在地屬南國的一處礦石山脈附近的大空地上。


    至於為什麽會選在礦石山脈附近,原因僅是身為南國人,也時刻記得是什麽賦予了他們如今富饒的生活,他們又是用什麽在進行決鬥,是什麽給予了他們驍勇善戰的力量。


    那便是礦石,礦石在南國多的到處可見,但也說明了礦石融於他們的生活乃至生命。


    “馭—”洛易將手中的韁繩一拉,停住了馬車。


    “少爺,到了!”


    話音剛落,洛易就已閃身來到了馬車後,按了一下車上的按鈕,陌漓便推著顏左從馬車上下來。


    此時的太陽已非常烈,但是照射下來也不會覺得刺眼,除了溫暖便是溫暖。


    比武會場到處都是人,洛易熟門熟路地帶著他們來到了報名處,顏左與大會的主事者打了個照麵,對方點頭哈腰的,連同對陌漓也異常的客氣,然後需要陌漓本人簽字畫押,這名就算報完了。


    給陌漓的感覺像是在賣身一般。


    處理完了報名一事,三人又回到了馬車,正當陌漓搭上顏左的輪椅正要推上馬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道灼人的視線,但是當她四處尋找的時候,這道視線卻消失了。


    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陌漓猜想著可能是自己多慮了,便又推著顏左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離去,隱在暗處的容慕林才現了身影。


    在他聽到暗衛稟報後,他馬不停蹄地駕馭著自己的靈獸,平日裏需要一日的時間,他卻僅花了一個時辰就來到了南國。


    但是當他風塵仆仆地趕到時,看到的卻是陌漓笑意盈盈地推著一個男人上馬車,看彼此言語行為,像是認識了許久。


    她們究竟是什麽關係,什麽時候認識的,為什麽同坐一輛馬車,她們是要做什麽?


    這些疑問深深地困擾著容慕林,更讓他身上的冷氣彌漫,明明陽光燦爛,卻硬是讓周圍的人不敢靠近半步。


    容慕林隻覺得脖子像是被人勒住了一般,呼吸困難,隻要想到剛才的畫麵,胸口更是一陣煩悶。


    腦中再閃現出陌漓對著那男子笑意嫣然的模樣,容慕林不禁握緊了拳頭,他真想殺了那個男人!


    陌漓麵前的男人該是他,隻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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