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昭幾個月沒見母親黛綺絲,起初還有些怯生生的,但很快就被黛綺絲攬進懷裏。


    小孩子忘性大,這幾個月,有邵敏這個玩伴天天帶著,倒也沒怎麽哭鬧。


    此刻母女重逢,黛綺絲抱著女兒,眼圈微微泛紅,臉上卻帶著溫柔的笑意。


    小昭在她懷裏蹭了蹭,咿咿呀呀地叫著“娘”。


    殷素素怕她動作太大,傷到有孕在身的黛綺絲,笑著將小昭接過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家夥,幾個月不見,又長高了。”


    小昭咯咯直笑,伸手去抓殷素素的頭發。


    車廂裏頓時充滿了孩子氣的歡聲笑語,衝淡了外麵莊嚴肅穆的氣氛。


    陸晨看著這一幕,目光柔和了些許。


    待群臣行過參拜之禮,陸晨對外麵跪著的楊逍等人擺了擺手,聲音恢複了平淡:“平身。”


    “謝陛下!”


    楊逍領著文武百官起身,恭敬地侍立道旁。


    “起駕。”


    陸晨放下車簾。


    禦駕再次緩緩啟動,朝著北京城的方向駛去。


    這一次,速度更快了些。


    車輪滾滾,旌旗獵獵。


    越靠近京城,道路兩側的景象越是繁華。


    京畿之地的百姓,早已沐浴皇恩,對這位年輕帝王的事跡耳熟能詳。


    他們隻是自發地站在遠處,帶著敬畏和好奇,遠遠地眺望那象征著無上權力的明黃車駕。


    很快,巍峨的城牆出現在地平線上。


    北京城到了。


    與記憶中那個略顯陳舊的元大都不同,眼前的北京城,氣象萬千。


    城牆高大堅固,城樓嶄新,角樓飛簷翹角,在陽光下閃爍著琉璃的光彩。


    尤其是皇城的方向,一片連綿的宮殿群,紅牆黃瓦,氣勢恢宏,宛如天宮降臨人間。


    殷素素也忍不住掀開車簾,望著那片嶄新的宮殿,“夫君,這……這就是新建的紫禁城?”


    禦駕內的其他人,包括方豔青和紀曉芙,也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她們雖然身在軍中,但也知道京城在進行浩大的工程,卻沒想到,規模如此宏大,速度如此驚人。


    陸晨看著那片沐浴在金色陽光下的宮殿群,眼神也閃過一絲滿意。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語氣裏聽不出太多波瀾,“工部的效率,還算湊合。”


    殷素素白了他一眼:“湊合?這叫湊合?這速度,簡直是神仙施法了吧?”


    陸晨嘴角勾起:“神仙施法倒不至於。不過,蓋房子的主力,是從五行旗中選出來的人。”


    “五行旗?”殷素素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銳金旗、巨木旗、洪水旗、烈火旗、厚土旗……他們不是……”


    “如今,他們人人龍象般若功三層起步。”陸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搬磚運瓦,開山鑿石,力氣比牛大,速度比馬快。”


    “再加上錢給的足,從各地招募來的民夫,幹起活來自然賣力。”


    他放下茶杯,看向窗外那片宮殿:“這紫禁城的主材,都是朕從南邊運來的。材料管夠,人手管夠,錢管夠……幾年建成,不奇怪。”


    殷素素咂咂嘴:“原來是這樣。我說呢,你一直念叨基建狂魔附體。”


    鑾駕已經駛近了皇城。


    承天門那巨大的門樓,近在眼前。


    再往裏,就是皇宮的正門——午門。


    就在鑾駕即將通過承天門時,陸晨忽然開口:“停駕。”


    車隊緩緩停下。


    外麵的楊逍等人不明所以,但不敢多問,立刻勒馬肅立。


    陸晨對隨侍太監道:“傳楊逍。”


    很快,楊逍快步走到鑾駕旁,躬身行禮:“陛下有何吩咐?”


    陸晨掀開車簾,看著外麵這位儒雅的內閣左相,聲音平靜:“禮部那份請立中宮的折子,朕,準了。”


    楊逍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又迅速低下頭,聲音帶著激動:“陛下聖明!”


    懸了好幾年的大事,終於要塵埃落定了!


    這不僅關乎後宮秩序,更關乎國本!


    隻聽陸晨繼續說道,聲音不大,卻如金石擲地:“傳朕旨意。”


    “冊封殷氏素素,為中宮皇後,掌鳳印,統攝六宮。”


    殷素素渾身一震,猛地看向陸晨,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有驚訝,有欣喜,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隻是深吸一口氣,對著陸晨,緩緩福了一禮。


    “冊封方氏豔青,為貴妃。”


    “冊封楊氏凰衣,為淑妃。”


    “冊封紀氏曉芙,為德妃。”


    方豔青清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動容。


    她抬起眼,看向陸晨,眼神中帶著一絲探尋,一絲了然,最終化為平靜,同樣緩緩福了一禮。


    古製,後宮為一後、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妻。


    現在是一後,三妃。


    不過現下空出來一個賢妃的名分。


    陸晨的聲音還在繼續:“希望皇後與三位貴妃效娥皇女英之故事,為萬代榜樣。”


    楊逍帶領群臣接旨:“臣等……遵旨!即刻傳諭禮部,昭告天下!”


    陸晨點點頭,放下車簾。


    車廂內,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殷素素最先打破沉默,她斜睨著陸晨,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夫君,你可真是前無古人。”


    陸晨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著熱氣:“規矩是人定的,自然也能由人改。朕覺得這樣挺好,你們姐妹一體,不分彼此多好。”


    方豔青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但耳根卻微微泛紅,“我都老了,還貴妃呢,你不後悔?”。


    陸晨牽過方豔青的手,“你哪裏老了?再說自己老,肚子裏的寶寶該踢你了。等你誕下寶寶,身子大好了,我傳你逍遙宗的無上寶典,不老長春功!”


    楊凰衣小聲說:“不許偏心,我也要學……”


    陸晨放下茶杯,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殷素素和方豔青身上:


    “進了宮,後宮之事,你們要商議著辦。若有分歧……”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那就打一架,誰贏了聽誰的。”


    “噗嗤——我們一起打你還差不多。”殷素素忍不住笑了出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方豔青也難得地彎了彎嘴角。


    車廂裏的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


    陸晨重新看向外麵:“且,你們又不是沒一起打過,你就說那次不是你們四個丟盔棄甲......”


    四女聞言皆是麵帶紅暈,看的旁邊的黛綺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


    ......


    “起駕——!”


    太監的唱喏聲再次響起。


    鑾駕緩緩啟動,穿過承天門,朝著午門駛去。


    前方,巨大的午門如同張開的臂膀,五座城樓巍峨聳立,朱紅的宮牆連綿不絕,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嶄新的紫禁城,終於在它的主人麵前,展露了全部的威嚴和壯麗。


    鑾駕駛入午門。


    厚重的宮門,在身後緩緩關閉,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一個新的時代,隨著皇帝入住嶄新的宮城,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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