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的指尖還殘留著星核熔爐的灼熱餘溫。他站在逍遙界邊緣的虛空裂隙旁,凝視著三十六尊聖人冰雕在超新星的輝光中沉浮。那些冰雕胸口的弑聖弩箭泛著冷冽寒芒,仿佛隨時會刺破時空的桎梏。


    “煉化能量觸須的波動突然消失了!”吳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中懸浮的混沌青蓮正劇烈震顫,蓮心迸發的青光忽明忽暗。


    張玄轉身,隻見原本纏繞在青蓮根莖上的金色能量觸須,此刻竟像被無形之手生生掐斷。斷裂處逸散出漆黑的霧氣,隱約凝聚成無數扭曲的人臉,發出尖銳的哀嚎。“是聖人的殘念……”他瞳孔微縮,掌心雷紋匕首嗡鳴不止。


    “汪汪!這玩意兒比雷獄的判官還邪門!”扣肉從吳妍肩頭躍下,黑毛炸起。它身形在落地瞬間暴漲,化作纏繞星雷的嘯天神獸,犬牙間迸射的雷光將逼近的黑霧逼退數尺。然而那些霧氣仿佛有生命般,竟順著雷光反向侵蝕,在扣肉脊背上烙下一串詭異的星圖紋路。


    “別硬抗!”張玄揮動匕首斬斷黑霧,刀刃觸及霧氣時卻傳來金鐵交鳴之聲。他虎口發麻,踉蹌後退半步——這殘念竟已凝成實體!


    吳妍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空中畫出補天陣紋。青光暴漲的刹那,三人腳下突然浮現密密麻麻的神經脈絡。那些脈絡如同活物般蠕動,轉眼間交織成覆蓋天穹的巨網。張玄的神識仿佛被千萬根鋼針刺入,耳邊驟然響起震耳欲聾的誦經聲:


    “竊天者……當受永世星焚之刑……”


    三十六尊冰雕的眼眶同時亮起猩紅光芒。弑聖弩箭上的禹鼎紋路瘋狂旋轉,超新星的能量化作赤紅洪流,順著神經網絡灌入張玄的識海。他的元神如同被投入熔爐,眼前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麵:媧皇揮袖補天、孫悟空棒碎淩霄、還有他自己在萬次輪回中被金箍貫穿胸膛的慘景……


    “是諸聖殘念組成的蜂巢意識!”扣肉突然人立而起,化作黑袍少年的模樣。他雙掌拍向地麵,時空法則凝成的銀白鎖鏈拔地而起,將三人護在中央。“這些老東西死了百萬年還不安生,想把我們煉成新的弑聖弩箭!”


    吳妍的青蓮已凋零大半,她嘴角溢血,卻仍死死維持著補天陣:“張玄,用雷獄印記!”


    張玄猛地撕開衣襟,胸口逆天者烙印迸發紫電。他反握匕首刺入心口,以精血為引,將雷獄殘存的審判之力注入識海。刹那間,蜂巢神經網絡中亮起萬千紫色雷紋,如同蛛網上的露珠折射星光。那些壓迫元神的誦經聲驟然扭曲,化作此起彼伏的慘叫。


    “就是現在!”扣肉指尖綻開時空漩渦。吳妍會意,將殘破的青蓮擲向漩渦中心。混沌之氣與雷獄法則相撞的瞬間,神經網絡被撕開一道裂縫。


    張玄的神識化作雷霆之槍,順著裂縫直刺蜂巢核心。在那裏,他看見三十六團燃燒的魂火正圍繞某物旋轉——竟是半截斷裂的金箍!殘存的齊天大聖意誌化作火眼金睛,與諸聖殘念激烈對抗。


    “原來你們也怕孫悟空的棒子……”張玄冷笑,雷鞭從尾椎骨破體而出,狠狠抽向魂火。金箍感應到破天七十二式的氣息,突然暴起,將半數魂火砸得粉碎!


    蜂巢意識發出憤怒的尖嘯,剩餘魂火倉皇逃竄。張玄正要追擊,卻見金箍突然調轉方向,朝他天靈蓋轟來!


    “小心奪舍!”扣肉瞬移而至,以時空鎖鏈纏住金箍。那兵器在束縛中劇烈震顫,竟發出沙啞的人聲:“小娃娃……集齊九劫……方能……”


    話音未落,神經網絡轟然崩塌。張玄跌回現實,發現吳妍正用五彩石手臂抵住自己眉心,而扣肉的黑袍已被金箍餘波撕得襤褸不堪。


    “它最後說了什麽?”吳妍擦去鼻血,青蓮徹底枯萎的花瓣在她發間飄落。


    張玄望向虛空,超新星的光芒正穿透冰雕群。他摸向胸口烙印,那裏多了一道微不可察的金色裂痕。“集齊九劫……或許這就是天道留下的後門。”


    扣肉變回黑犬形態,懶洋洋地舔著爪子:“汪汪,下次見到那猴子的金箍,記得讓它賠我件新袍子。”


    三人身後,被擊散的魂火重新凝聚,悄無聲息地滲入弑聖弩箭。某尊冰雕的手指微微顫動,箭簇上的禹鼎紋路閃過一絲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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