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關於司廳小學的發展基本遵循原來曆史脈絡。)


    小學部。


    小學部沒有專門的會議室,一旦開大會所有老師都要來左副校長的辦公室。


    如今整個小學部三十六個老師一個挨著一個的擠在裏頭。


    左副校長索性站著發言。


    “方案已經下來了,從下個學期開始,我們司廳小學和初中部分開辦學。”


    “初中部和小學部之間要修圍牆,估計還是以籬笆子為主,千萬記得回去後叮囑各班的學生,不要去翻籬笆子。”


    “尤其是那些喜歡走近道回家的孩子,要著重叮囑。”


    “幾根木頭拚起來的東西,能經得起幾個孩子爬?”


    “一旦摔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輕的,吃都吃不飽,家裏哪裏來的營養品供著?”


    “這個事學校會當重點來抓,各班一定要交代到位!”


    左副校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環視了一圈。


    其實她此刻的心裏是喜憂參半。


    作為一個女性能真正主政一校是對她的認可,但沒有初中部的幫扶,加上兩邊把本來就可憐的家當一分,司廳小學的境遇怕是比之前還要困難點。


    尤其是她手下的這三十六員大將,一個比一個瘦,唯一看起來有些富態的幾個其實都是浮腫病。


    她歎了一口氣,指著其中一個戴眼鏡的訓了幾句。


    “孫老師,你看看你,今天怎麽又腫了些!”


    “前天發給你的康複粉呢?”


    孫老師大約四十多歲,嘿嘿笑了笑,往人堆裏又擠了擠。


    左副校長痛心疾首起來。


    “你們啊,發給你們的東西已經是最低限度了,三令五申不讓你們拿著去補貼學生,可沒一個聽勸的!”


    “孩子們我也心疼,可你們萬一倒下一個,就代表著一個班的學生沒人去看著。”


    “而且你們給了孩子,他們轉頭又偷偷少吃一些,給家裏省,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的!”


    老師們都低著頭,左耳進右耳朵去,跟自己班上不太聽話的學生一個德行。


    “得了,再說兩件事。”


    “一個事是下個星期,各年級選拔學生代表去育英小學參觀的事。”


    “育英小學是全京城的標杆,一定要吩咐好學生們,要戴幹淨的紅領巾,衣服要洗過的,不要唯唯諾諾的,大方自然一點。”


    “第二個事,又到了上報項目的時候,我們司廳小學已經好幾年都沒動靜了,大家集思廣益,都想想,怎麽也要找個名目出來,嘴皮子官司我去打。”


    可惜腦子活脫的老師都在初中部,小學部這邊的老師一個比一個安靜。


    最後還是邢主任硬著頭皮說了幾個名目,然後全體舉手通過。


    左副校長見狀搖搖頭,估計又沒戲。


    ......


    “為什麽又是我去?”


    伊白梅同學滿臉的不滿。


    “作文你比我好,算術也是你厲害,”小姑娘越說越委屈,“為什麽不是你?”


    寶根急忙安慰。


    “得了,那是因為你比我漂亮啊!”


    女班長聽了後直接“感動”得哭了。


    寶根撓頭——我說的是真話啊。


    ——換我是校長,我也選漂亮的小姑娘去參觀,選他一個正在換牙的,一張口全是城門洞,這不是考驗育英小學那邊學生忍笑的能力麽?


    “張、張寶根,我不跟你玩了~!嗚嗚嗚嗚。”


    好吧,友誼的小船又翻了。


    寶根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最多明早友誼的小船又會翻回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天一大早上學的時候,看著寶根盯著筆記本上的鬼畫符在研究,梅梅同學又忍不住嘰嘰喳喳的主動和他聊了起來。


    “你怎麽這麽喜歡亂畫些東西,醜死了!”


    “浪費!”這是關老二在搭腔。


    “下回讓我畫幾筆?”


    這是劉大姐滿臉好奇的提議。


    寶根的心情很不錯,對三人的嘰嘰喳喳毫不在意、充耳不聞、概不理會。


    因為筆記本上總算刷出了一篇自己夠得上的事情。


    【永遠忘不掉的日子是一九六零年三月二十一日。


    那時候我還是東板橋胡同糧店的一名職工。


    那天的事情哪怕幾十年過去了,我和很多同事還一直記在心裏。


    想起來心裏就覺得難受,總覺得我們這幫人不算個東西。


    那天我和師傅幾個從郊外的轉運站運糧食回來,因為頭天偷懶沒有對板車進行維修,結果板車在路上壞了三次。


    加上來回找零件維修的時間,我們的糧車進入城區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當時我們都很緊張,因為這個批評肯定是挨定了。


    上頭三令五申,禁止在大白天運糧食,基本都是在夜間或者淩晨必須完成糧食的轉運工作。


    整整一大車糧食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我們有一種錯覺,幾乎遇到的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在車上。


    那年是什麽年景?我們到現在還記得,為了一口吃的,說不定什麽樣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而最讓人驚恐的是在距離糧店還有兩裏路的時候,板車的軲轆又掉了!


    四五袋糧食撒了一地。


    我和師傅都記得當時我們的腦子猛的就懵了一下,整個大街上安靜的嚇人。


    幾乎所有的行人都停下了腳步,冷汗瞬間湧遍了我的全身。


    當第一個行人走過來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摸向了板車上的棍子。


    可我依然記得那個老大爺問的是:“同誌,要幫忙嗎?”


    隨著老同誌的一句話落下,周邊的人都湧了過來,師傅和我的心當時都涼透了。


    可半個小時之後,散落在地上的米又回到了袋子裏,更有十來個同誌幫助我們推著板車回到了店裏。


    事後我們暗中進行了重新稱重,漏米的那裏個袋子一共少了三斤。


    這三斤糧食的差額最後由我們店裏的所有職工平攤了,為此我還不甘心的念叨了小半年,心裏恨透了那些順手牽羊的人。


    直到七十年代,我再遇到師父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一句話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我錯了……。】


    寶根眨眨眼,這不就是今天中午的事?


    眼珠子又轉了轉,他覺得這件事如果操作的好的話,說不定會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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