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根上輩子就不笨,不然也不能給人道長當徒弟,最後道長翻車跑路他卻和人科長混上了師兄弟。


    六十年代的人剛剛從最為底層的環境裏脫離出來。


    絕大部分人的精力和經驗都用在了解決吃穿上,很少有人會在男女之間的事上投入過多的心神,情情愛愛、撕心裂肺之類的情緒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太過於奢侈。


    就算有,餓她兩頓也就自然醒悟了。


    故而兩位老師隻是隨口說的幾句閑話,卻讓寶根品出了不少味道來。


    寒假期間學校人員稀少,尤其是老師,初中和小學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個。


    可這位於老師剛來,他和陳姨的過往就精準的傳到了小學這邊老師的耳朵裏,這顯然是有問題的。


    其次陳玉華是一個很悶的人,要是他林叔不開口,兩人能靜靜的低頭坐一下午。


    所以讓陳玉華介紹一個高中同學來司廳初中上班,還不如讓她去開飛機......。


    最重要的是,司廳初中和小學領導是一個班子。


    左副校長和她愛人就是林叔和陳玉華的介紹人,哪怕她再惜才也不可能任由這樣的流言如此明目張膽的傳到小學這邊來。


    寶根抱著劉建明的茶杯灌了幾口熱的,輕蔑的對兩位老師撇撇嘴。


    合著這兩位怕不就是被某人給忽悠的傳話npc。


    以寶根後世陪老太太們刷肥皂劇的充實經驗來判斷,這事裏八成有姓於的“不懷好意”在裏頭。


    為什麽不是旁人故意針對這個姓於的呢?


    寶根的理由很充分:飯都吃不飽,誰有這個精力來幹這種事。


    再說了,以他寶根小爺的邏輯,麵對這種事那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


    寶根把水杯一撂:小子,你完了~~,滋滋滋,燙手~~。


    “你們說什麽呢?!”


    陳玉華又驚又怒,也不顧同事詫異的眼神,捂著臉就跑出了辦公室。


    ——這種傳言太可怕了,要是真傳開了,她這輩子就別想嫁人了。


    陳家。


    氣氛凝重。


    陳玉華躲在裏間床上一個勁的哭,枕頭都哭濕了。


    外間,陳父和陳母都是愁眉不展。


    陳母躊躇了半天,最後小聲嘀咕了一聲。


    “她爸,我看也不見得是壞事。”


    “小於當年追我們玉華的事,街坊鄰居都知道,人家是大學生,工作落地就是幹部。”


    “小林那邊提幹的事,也一直沒個下文,再說家裏的孩子也實在太......。”


    陳父沒好氣的抬頭白了她一眼。


    “你就得了吧你!”


    “你是真想咱們玉華以後抬不起頭來做人啊?”


    “再說了,那個姓於的,他當年上了大學不要我們玉華去追的那個領導閨女呢?”


    “哦,合著人家不要了才回頭找我們女兒?”


    “這風聲我看就這個小子故意放出來的!”


    陳父指了指外頭。


    “小林和他家的孩子已經和咱們來來往往有些日子了,外頭誰沒看見?”


    “哦,我陳家的孩子都是賤皮子?上趕著送給他姓於的!”


    陳母紅了臉。


    “我就說說罷了,看把你急得。”


    陳父想了想,對著裏間的方向加大了音量。


    “依我看,寒假剩下的日子能不去學校就不去學校。”


    “到時候開了學,初中小學那麽多人看著,我就不信她左校長能不管?”


    陳家這邊的處置其實就是被動防禦,見招拆招。


    但放到林家這邊,那就熱鬧了。


    寶根雖然喜歡在柳老二跟前裝傻,但這件事他還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解衛軍和柳茹茵。


    就連他自己的分析也推給了那兩位八卦老師。


    這幾天解衛軍和楊興民在街道派出所認了個師傅,跑前跑後忙得腳不沾地,但在聽說這件事後還是抽空趕了回來。


    換做沒穿這身衣服之前,解衛軍第一個想到的解決方案就是板磚伺候。


    “哥,你可不能犯渾,你和興民哥可都還在考察期。”


    別看柳茹茵才十四歲,但她卻知道其中輕重。


    “那咋辦?”


    解衛軍苦惱的撓撓腦袋。


    在他眼裏,雖然林叔的形象很高大,可在談對象這方麵比一個大學生還真差了太多。


    除了人高馬大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優勢。


    寶根有些不認同解衛軍的觀點。


    “可咱叔帥啊!”


    濃眉大眼的,脫掉外衣一身腱子肉,蜂腰青蛙腿說的就是林靖遠這類人。


    柳茹茵也覺得張老三說的有一點道理,但她也知道“大學生”三個字的含金量。


    隻要是對方真的硬追陳姨,這事八成會出問題。


    可她有一點想不通:“以前都快成仇人了,那他咋還看上陳姨的?”


    解衛軍和柳茹茵都覺得有些費解,雖然陳玉華性子和氣,但也不是傾城傾城的小姐模樣啊?


    值得姓於的一個大學生幹部回頭倒追?


    寶根一碗糊糊磨磨蹭蹭的吸了半天,連碗都舔了兩遍,可解老大和柳老二還是愁眉不展,想不到應對的法子。


    他們是晚輩不好上陳家去問,再說現在隻是流言而已也不想讓林叔知道這事。


    就很愁。


    得,寶根沒辦法,隻能試著“提醒”,要不然碗都快被他舔掉釉了。


    “二姐,大學生很厲害嗎?”


    柳眉緊皺的柳茹茵隨口敷衍他。


    “嗯,厲害,人家上班就是幹部。”


    “那我以後也要當大學生!”


    “嗬嗬,”柳茹茵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目光看著老三,“二姐支持你。”


    “二姐,我是不是我考上大學就是幹部了?”


    解衛軍沒好氣的揉了揉總在打岔小孩的頭。


    “別想多了,你得先去單位報到,正式提幹也得和哥哥我去派出所一樣,乖乖的熬過一到兩個月的觀察期。”


    寶根打破砂鍋問到底。


    “觀察期是啥?”


    解衛軍沒好氣的想給這小子一下,可柳茹茵卻忽然眼睛一亮。


    “哈哈,我想到辦法了!”


    柳茹茵笑著看了一圈家裏的幾個“傻子”,一股在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這個家要是少了她茵子,這以後可怎麽得了?


    新來的俄文老師是吧?


    幹部轉正期敢有這樣的傳聞,那我就給你加把火!


    她可是知道初中部哪些女孩子最喜歡傳新聞......。


    寶根拍拍屁股端著碗帶著一身蕭瑟離開。


    ——為了解決問題又照顧老二的情緒,我才八歲,我容易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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