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廳小學其實是附近街區最好的小學,林靖遠哪裏會讓寶根離開家太遠去別的小學讀書。


    洪老師和小孔老師的行為都屬於瞎子點燈白費蠟。


    隻是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初,上頭對各方麵的人才一直都是求賢若渴,這也讓教育行業仿照蘇模式掀起了一陣另類的天才風。


    成績好的苗子成為各個單位優先搶奪的對象,無論男女老幼。


    林靖遠從來沒有想過寶根能有如此天賦,在他眼裏家裏最聰明的當屬柳茹茵,又懂事又低調又管著家裏和弟妹,成績還一直在學校前十名。


    可如今看來寶根這孩子可不得了,隻聽洪老師和小孔老師的爭吵就知道,寶根這孩子被老張小小年紀就養成了才。


    “那個詞叫什麽來著?”


    在回家的路上,林靖遠忍不住第三次詢問陳玉華。


    “就是洪老師用來形容寶根的。”


    寶根的出色也讓陳玉華和林靖遠之間的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原本陳玉華對於剛來的寶根心裏多少還有點抗拒,可如今也變了態度。


    她笑著回答。


    “叫璞玉~!”


    “對!”林靖遠再次一拍手,“就叫璞~~~玉!”


    “聽著就是個貴重好看的物件!”


    林靖遠哈哈大笑,再次揉了揉寶根的雞窩頭。


    “寶根就是咱家的小物件,啊,不, 小璞玉!”


    寶根無語的抬頭看向長相斯文性子實則粗放的林靖遠。


    “叔,您也不差,都要提幹了,妥妥的大璞玉(物件)~!”


    “你在孩子,當著你陳姨的麵瞎說啥呢?”


    林靖遠有些害羞,手上也沒個輕重,隨手笑著一巴掌把孩子扇了出去,要不是陳玉華一直牽著寶根,估計這小屁孩已經一頭紮進路邊雪堆裏了。


    陳玉華沒送兩人到家,而是半路就告別回了火藥局胡同。


    看到這個情況,寶根很想踢這個憨叔叔一腳。


    這都已經到了兩個胡同的分界線了,他完全可以回家,這個憨叔咋就不知道殷勤一點送陳姨回去?


    “林同誌再見,寶根再見!”


    陳玉華笑著同兩人打了個招呼剛準備離開,誰知後頭那小孩大喊了一句。


    “嬸子,有空家來啊~!”


    陳玉華腳下一個踉蹌,脖子全紅了,低著頭甩著麻花辮一路飛也似的鑽進了火藥局胡同,胸口跳的厲害。


    林靖遠恍然大悟,笑著一拍寶根的頭。


    “小子不錯,不枉叔疼你一回!誒,人呢?”


    一頭紮雪堆裏的寶根,滿嘴都在mmb。


    兩人回到家,林叔當即開始大吹特吹,寶根如何如何。


    解衛軍一邊笑著一邊在廊下敲煤渣,而林愛紅則一臉不滿的蹲在柳茹茵身邊嘀咕。


    “你看看我爹,又人來瘋了!”


    “老三真有他說的那麽厲害?”


    柳茹茵在處理著手裏的野菜,偏頭看了一眼頭發亂糟糟的寶根,嘴角就帶了笑。


    她壓低了聲音。


    “你忘了,叔當初送你去學校讀一年級的時候,就因為你自己認識去班級的路,他滿院子誇了足足三四天。”


    “擁軍用蠟筆圖牆,他還說擁軍以後鐵定是畫家來著。”


    柳茹茵摸摸林愛紅的頭發。


    “就他那愛鑽狗洞的樣子,你覺得這事靠譜麽?”


    林愛紅當即得意的抽抽鼻子。


    “對,我看張老三以後就是第二個大春哥。”


    柳茹茵沒好氣的拍了她一下。


    “大你一歲也是哥,別整天老三老三的叫!”


    林愛紅不服氣。


    “那他還叫你柳老二呢!”


    看到柳茹茵開始私下找趁手的東西,林愛紅急忙一溜煙的跑隔壁紅苗姐姐家去了。


    有出息的孩子待遇自然得上漲。


    第二天一早林靖遠回礦上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柳茹茵多拿家裏的那些白麵給寶根補補。


    柳茹茵笑著應了,心裏卻悶笑。


    林叔為人大氣卻缺點細心,自己把他肩膀上那袋子玉米麵給換成了白麵,他到現在也沒發覺出來。


    所以家裏的白麵雖然還有,但也不多了。


    但叔的話她也不能不聽,所以柳茹茵決定在過年前,每頓多給寶根一個饅頭——玉米麵的。


    小蘇州胡同口的大樹下頭,孩子們在追趕打鬧。


    八歲的寶根和十二歲的大春躲在一邊。


    大春正兩眼放光的捧著一個玉米麵饅頭在狂啃。


    “寶根你放心,隻要過年前這幾天每天一個饅頭,我一準推舉你當領頭的!”


    都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大春正的抽條的年紀,每天最饞的就是一口吃的。


    一個玉米麵饅頭下肚,大春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吧唧了幾下嘴巴,忽然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誒?寶根,我怎麽覺得今天饅頭這味道不對啊。”


    “怎麽不對了?”


    “我覺著吧,今天這饅頭沒有昨兒的好吃啊。”


    寶根撇撇嘴一臉鄙視。


    “絕對不可能!”


    大春好奇追問。


    “為啥?”


    寶根指了指他的嘴。


    “因為剛才給你吃的就是昨兒的饅頭啊。”


    大春一愣,這話怎麽聽著有點不對勁呢?


    寶根不給他回神的機會,當即岔開話題。


    “對了,大春哥,那邊兩個人怎麽個說法?”


    大春得意的飛眉毛。


    “兩個都是沒見識的小屁孩,隻要一天得半個饅頭就答應讓你上位,妥妥的!”


    ......


    南月牙胡同。


    雖然是快到年上的時節,但胡同裏年前的氣氛並不濃鬱。


    有班上的都早走的去上班了,沒班都在家閑著。


    自從第二場雪下來,整個京城再出門去找野菜的就沒了幾個。


    這個時候在雪下還能活下來的隻有野菜的種子。


    胡同裏除了東頭有孩子們打鬧,西邊胡同過道上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偏在這時一個扛著草把子的男人吆喝著走進了胡同,草把上還掛著國營商店的小旗。


    “冰糖葫蘆~!”


    “又酸又甜的脆葫蘆了喂~!”


    這是附近國營商店的冰糖葫蘆營業員,最近來店裏買冰糖葫蘆的人幾乎絕跡,所以每到店裏的冰糖葫蘆快到期之前,領導就會讓營業員扛著在附近胡同裏轉幾圈,好便宜點給賣了。


    當叫賣聲傳進附近的人家,好幾家人都急忙把棉被簾子後的門也拉上,哄著家裏小的:“風大了,屋裏聚聚暖再開門啊。”


    叫賣聲一路延續到胡同裏第三棵李子樹下時略略停頓了一下。


    營業員似乎嘟囔了幾聲倒黴,扛著草把子就往東頭走去。


    正巧遇到胡同垃圾車在處理一處垃圾池子,營業員捂住鼻子有些嫌棄的繞開......。


    “砰~!”


    大鐵鏟準確的擊中這人的後腦勺,營業員白眼一翻就往地上倒。


    還沒等他倒下,幾個清潔工人中的一個一腳把他準確的踹進了垃圾拖車裏,插滿冰糖葫蘆的草把子也被扔了進去,然後是幾筐垃圾倒下。


    短短幾秒後,清潔工和垃圾拖車消失在胡同口......。


    ......


    綠燈的台燈照亮了幾張疲憊的麵孔。


    “審得怎麽樣?”


    “已經交代了,基本資料都在這,他是四九年潛伏下來的,在國營商店幹了十多年,代號貓耳朵,是這個貓頭鷹小組的交通員。”


    “咱們已經順藤摸瓜找到了幾個死信箱和一個安全屋,但對於小組裏其他的成員,他也不清楚。”


    “唯一可以確定是,那個貓頭鷹應該就住在地安門那條黑市巷子附近,可以具體到南鑼鼓巷、火藥局胡同和小蘇州胡同這一小片。”


    “一小片?開什麽玩笑,你知道光南鑼鼓巷就有多少人麽?火藥局胡同裏麵岔道可是多到嚇人。”


    “好了,接下來說說這封舉報信的事。”


    “這個z代號的人到底是個什麽人?”


    “我堅持我之前的看法,最大的可能——要麽他是我們以前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要麽是更高級別的特務故意在混淆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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