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為什麽我們不乘機在北周安插下釘子,如果真這麽做,我們未必沒有成功的機會,那樣的話,這南北兩座王朝都將是我們陰葵派的天下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杯宴狼藉的房間門外傳來,一個銀發美人走路進來。


    “旦梅師妹,北齊滅亡之後,我陰葵宗雖然底蘊尚存,畢竟也傷了元氣,一下要控製北周、南陳兩個大國未免力有不逮。”


    “而且,這北周看著光鮮,其實就是一顆包裹在蜜糖之中的毒藥,看著甜蜜誘人,但是隻要吃下去就會毒發身亡。”祝玉妍將酒杯拿於手中把玩。


    眼見旦梅漏出疑惑不解的表情,祝玉妍繼續耐心解釋,如果是別人,她當然不會如此溫和,可旦梅畢竟是自己在陰葵派中少有的親信,雖然能力、武功差了些,但勝在忠心,對於自己人,祝玉妍還是很負責的。


    “這聖門之中,勾心鬥角,就算是今天來了的滅情道、真傳道、天蓮宗都各自有自己的算計,更別說沒來的魔相宗、花間派、補天閣了。”


    “根據門下弟子的消息,塞外突厥人那裏有不同尋常的異動,這可不像是那些草原蠻子自己能搞出來的動靜。恐怕這背後又是某些同門們搞出來的把戲!”


    “塞外突厥?師姐的意思是我聖門之中有人聯合了突厥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北周真的是首當其衝啊!”


    聽到祝玉妍的解釋,旦梅心中一驚,隻覺得後怕,如果陰葵派按照自己貪心的做法,什麽都想要,恐怕會損失慘重。


    “就是是這個道理,咱們這些同門啊,都是些不讓人省心的。明麵上和各派之間爭權奪利,暗地裏還有人聯絡外敵。咱們就是真的把其他人都解決了,最後還要麵對突厥人的威脅。”


    “咱們陰葵派的元氣不能損耗這這個無底洞之中,所以這塊雞肋就讓給他們吧。讓他們去爭、讓他們去鬥,最後取得勝利的人還要麵對那群突厥人。最後不管是哪一派贏了,都會五勞七傷,平白損耗大量元氣。”


    “而我們則在南陳養精蓄銳,待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再出山。這樣我們不僅達到了削弱各宗實力,以鞏固我陰葵派魔道魁首的地位,還能收獲北周和突厥。


    到了那時,我陰葵派手中掌控南陳、北周、突厥三大勢力,又豈止能做一個名義上的魔道魁首!”


    看著在自己麵前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祝玉妍,旦梅心中湧出一種激動,如此大氣魄的人,才是她旦梅應該追隨的人物,其餘如辟守玄、聞采婷之流完全無法與祝師姐爭鋒。


    “師妹,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吩咐下去,讓下麵的人做戲做像一點。隻要他們真的插手進去,就算他們察覺到了也晚了,隻能按照我們安排的路走下去!”


    “師妹明白,我現在就去。”旦梅原本冷傲的俏顏上因為激動染上了一抹淡淡地紅霞。


    “咿軋”


    隨著房門的關閉,整個宴會廳陷入沉寂。


    那一道絕妙的身影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身上帶有一股清新自然的氣息,望之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但在那股清純之中又有一種令人無法言語的誘惑,讓人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她從房間中輕搖蓮步,一步一步走到窗邊,身上裙擺被夜風吹得飄飄飛舞,在窗外傾瀉而入的月光照耀下,彷如一位降落凡塵的神女。


    “之軒,我知道你不會為我服軟的,因為我也不會。所以我會勝過你,我會把陰葵派帶到最巔峰的位置,這樣也就對得起師傅她老人家了。


    我會證明就算沒有達到天魔大法第十八層,我也會是陰葵派的中興之主,然後我會把你帶回陰葵派成親,到了那時,誰還敢站出來反對。”


    望著天上的明月,祝玉妍伸出右手,向天一握。


    這一刻,這位神女一般的佳人身上平添了一種俯視天下的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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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深夜,一個車隊悄悄從城外駛進皇宮。


    “仲明,如今形式危急,陛下大行之前囑咐我們秘不發喪,書就一道遺詔給我們,讓我們幫皇太子登上帝位,但從最近的情況來看,感覺有些不對啊,其中必有蹊蹺。”


    沛國公、擔任內史上大夫的鄭譯神色不安地問向同樣坐在馬車之內的東宮屬官劉昉,隻見劉昉臉上也是陰晴不定。


    此刻劉昉心中萬分焦急,如果是以前,哪怕是兩個月前,他聽到這個消息都會萬分高興,但現在全完了。作為東宮屬官的他,想到如今皇太子宇文贇,心中就一陣抽搐。


    自從兩個月前,宇文贇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種能於寒食散共同服用的烈酒,服用之後飄飄欲仙,蘇醒之後還沒有嚴重的副作用,反而感到一陣舒爽。從那以後,每次宇文贇興致來了,想要同府中美人共赴巫山時就會來上一些。


    聽起來好像不算什麽,寒食散和美人而已,哪家的風流人物不沾染這些,但太子殿下興致上來,一天至少五、六次。宇文皇室家傳武學本是沙場戰陣之法,硬生生被這位皇太子變成了另一種戰場上的利器。


    如今這位太子殿下感覺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整日裏除了喝酒就是在脂粉堆裏麵混,其腐朽淫亂程度連出身高官顯宦的劉昉都覺得淫亂不堪,隻能歸結於宇文氏體內鮮卑血液的作用。


    這樣一位不似人君的太子恐怕根本登不上皇位,這個位子有多少宗室盯著呢!但不把他推上去又不行,自己已經打上東宮的烙印了,轉投誰都不好使。


    此刻劉昉心中不斷閃過一連串的人名,尋找著能成為自己助力的人。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絕對可以成為自己人,麵對這個局麵,這個人也不得不抓住這個機會。


    下一刻,他在鄭譯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後吩咐車夫調轉車頭,朝長安另一個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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