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過分熟悉的聲音,薑歲予心裏突然湧上不好的預感,訥訥的回頭。


    正好撞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許時朝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近距離地盯著她。


    目光直白又純粹。


    薑歲予驚訝的張了張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人怎麽總是神出鬼沒的?


    他是從哪裏天上掉下來的嗎?


    驚訝的可不隻有薑歲予,花姨活了這幾十年,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景,這會兒也不敢拉生意了,趕緊灰溜溜的回到店裏。


    許時朝盯著發愣的薑歲予看了兩秒,把叼著的煙拿下來,摁滅扔進桶裏:“薑歲予,你跟蹤我啊?”


    薑歲予心虛的把裝外套的袋子往身後藏了藏,思緒一下卡住。


    ……跟蹤?


    她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大白眼,要不是為了手機,誰會來這裏呀!


    隨後,薑歲予就假裝鎮定地目視前方,跟他嘴硬:“我跟蹤你幹什麽,我就不能是來這買東西的嗎?”


    許時朝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斜視過來,眼裏劃過一絲荒唐,仿佛已經看穿了什麽:“跑到兩環以外買東西?”


    薑歲予一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謊話有多笨拙。


    “而且。”許時朝低笑著,抬起下巴往後指了指裏麵的店招牌:“你要在這裏買什麽?”


    許時朝很不給麵子,繼續補刀:“男人嗎?”


    知道他還揪著上次在酒吧的事,薑歲予隻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幹笑兩聲:“怎麽可能,我有你不就夠了。”


    許時朝不信這鬼話,就不接話。


    又安靜了幾秒。


    薑歲予終於氣餒了,不情不願的說:“我就是找你來拿手機的,你別多想。”


    “噢?”許時朝接過來,繼續說:“那你還真不能怪我多想。”


    以為他要故意發難,薑歲予立即防備的看向他,有些氣短心虛。


    有那麽一瞬間,許時朝突然想起自己以前養的那隻兔子——


    那隻兔子被宰時也是這種眼神。


    許時朝認真的與她對視,淺色的瞳仁帶了點蠱惑的色澤,散漫開口:“你這個樣子,搞得像在跟我偷情一樣。”


    薑歲予的心跳頃刻慢了半拍。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臉頰開始不受控的發燙,熱辣辣的。


    她朝著許時朝腿彎撂了一腳,溫軟的聲音帶了些怒氣:“要不要臉啊你。”


    然而這一腳下去,那人卻不痛不癢,紋絲不動。


    許時朝散漫的笑,學著薑歲予的口氣:“謀害親夫啊你。”


    兩人對峙了幾秒。


    薑歲予實在懶得跟他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糾纏下去,回到正題:“手機還我。”


    許時朝這次倒沒再發難,把手機還了她。


    薑歲予糾結著要不要說聲謝謝的時候,街道的對麵突然爆發出一陣嚷罵聲。


    此刻雨小了,天上隻有雨絲在飄。


    聲音太過刺耳,薑歲予下意識的循聲望去。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整天淨想著有的沒的,還想嫁入豪門——”


    一個穿著印花大褂的中年女人拿著藤條,插著腰,狠狠的往對麵人身上啐了一口:“你也不瞧瞧你這副德性,也不想想人家怎麽會瞧得上你!”


    對麵一路被她追打的年輕女人似乎被這話激到,像一隻被扒了皮的烏鴉似的,淒厲的喊叫起來:


    “他怎麽瞧不上我?他敢!那是他許時朝欠我們家的!”


    隔了一條街,薑歲予聽的也不太真切,但隱約間好像聽到了許時朝的名字。


    但心底有很快否認掉。


    或許是同名也說不一定呢?怎麽看,那女人和許時朝都不像能有什麽交集的樣子。


    街道對麵的鬧劇依舊繼續著,那個稍年輕的女人被追打著,一邊跑一邊扯起嗓子尖叫。


    “你就算把我打死我都不會去那個破地方上班的,也別想我嫁給汪家那個窮鬼!”


    她一邊跑一邊罵,歇氣間不經意的抬了下頭,原本死寂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興奮地朝路這邊跑了過來。


    “許時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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