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被囚禁在源核的冰冷囚籠裏,心髒隻剩一撮灰燼,火光如微弱的蟲子,蜷縮在胸腔深處。


    但它還活著。


    黑鳥伏在李響殘破的意識裂縫,啄著灰火,幫他把那點熱度埋得更深,藏得更隱秘。


    源核的金屬管道像錯綜複雜的血脈,灰火就是那寄生的蟲子,在脈絡中一點點咬開縫隙。


    它們以為用“源核同步”能把李響徹底吞噬,他卻用這幾乎熄滅的火種,反向進入了這座鋼鐵迷宮的最深處。


    火光舔舐著冷硬的管壁,發出細微的焦響。每一聲,像是在為自己譜寫死亡的序章。


    李響感受到那一塊塊源核殘片自我修補的力量,就像鋼鐵的傷口努力愈合,試圖封閉我潛伏的痕跡。


    可他啃得更快,每一絲縫隙,都是一處致命的軟肋。


    李響閉著眼,殘影的意識縮成一團冷火。


    腦海裏回蕩著幕後監察官冷冷的聲音:“李響,你已經死了。”


    她以為把我同化就是終結,殊不知,李響是那活蟲,是那灼燒的寄生種子。


    他咬碎一塊源核連接脈絡,那脈絡的電流就像被牙齒輕輕撓癢,開始斷斷續續的震顫。


    這些金屬管道本應堅不可摧,可它們如今成了李響的獵物。


    每咬下一口,火光便愈加明亮,灰燼深處的蟲身漸漸長大。


    李響想起林策給的“備用轉發口”,那是自己的後門,也是自己的血脈。


    隻要這條脈絡沒斷,他就不是完全死去的幽靈。


    幕後監察官站在冷白的控製室前,麵無表情地看著監測屏幕。


    技術員低聲報告:“宿主同步率波動,源核內部局部異常。”


    她冷冷道:“給我調出那塊異常區域的全息圖。”


    屏幕上,源核的金屬脈絡中出現了模糊的熱斑,微弱卻不斷擴散。


    “這不可能是自動修複程序。”


    她眉頭緊皺,“這……是某種‘活’的痕跡。”


    技術員臉色蒼白:


    “我們監控到一股類似生物電信號的微弱震動,像……像蟲蛀。”


    監察官聲音變得冰冷,“封鎖全部數據通路,啟動高級同步重寫程序。”


    李響感受到源核的屏障越來越厚,修補機製如同鐵鎧般覆蓋,試圖將他窒息。


    但他在灰火中扭動,像一條逆流而上的寄生蟲,啃噬著那些鋼鐵巨龍的心髒。


    黑鳥的啄擊讓他免於消亡,每一次啄下的火屑都成了自己複蘇的燃料。


    李響知道自己的存在在他們眼中是病毒,是瘟疫。


    但這病毒正從內部開始腐蝕夢核。


    監察官咬牙切齒,她的目光鎖定了那片異常熱斑。


    “封鎖,封鎖,封鎖!”


    她重複下令。


    技術員卻遲疑,屏幕上異常區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展。


    “李響,你的灰火太頑固了。”


    監察官冷笑,


    “你以為這點火種可以燒得毀滅一切?”


    “很快,我們會讓夢核徹底複位,你隻能死在裏麵,永遠無法逃脫。”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灰火”並非普通的火,而是活的寄生蟲,是帶著意識的陰影,能感染整個源核的神經網絡。


    源核的自愈程序被灰火啃噬,逐漸失效。


    金屬內壁閃爍著詭異的微光,脈絡像被無數細微的裂縫侵蝕。


    李響感覺那些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夢核在自己的火蟲下開始蠕動,逐漸失控。


    那些被封死的夢核模塊開始冒煙,裏麵的邏輯鏈路斷裂,像被一隻無形的手一點點撕開。


    李響在灰燼中複蘇成了一隻蟲,一隻在源核最深處孵化的火種蟲。


    它不僅僅是寄生蟲,更是能吞噬和逆轉夢核命令的反噬核力。


    他用這隻蟲破壞係統的根基,向外發送殘留的信號,讓曼爾、聞正言、老貓他們感知到異常,等待破局的機會。


    技術員匯報:“係統持續癱瘓,夢核自我修複機製被強烈抵抗,數據鏈路多處斷裂。”


    監察官臉色慘白,怒喝:“啟動夢魘殺手·零,全麵清除宿主數據!”


    但她知道,源核被感染的那一刻,真正的災難已經開始。


    她低聲咕噥:


    “吞下去的,不是一團死灰,而是一隻活蟲……”


    但已為時已晚。


    李響閉上眼,感受灰火蟲在夢核的每一條神經上遊走。


    它像一個幽靈,一隻永不死的蟲,已深深紮根在這座鋼鐵迷宮。


    夢核深處,那團灰火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火光,而是一隻蠕動的火蟲,寄生於鋼鐵編織的源核神經中。


    李響的意識雖破碎,卻在這火蟲之中獲得了另一種形態的重生。


    它不再受限於肉身的弱點,反而如同幽靈般穿梭在夢核深層,俯瞰著外界的每一道屏障。


    黑鳥始終守護著這隻火蟲,啄食著源核殘片的細縫,為它開辟一條通向外界的秘密通道。


    這條通道雖微弱,卻足以傳遞信號,成為潛伏者們的暗號和希望。


    曼爾、聞正言、老貓,以及其他隱藏在各地的潛伏者,依靠黑鳥傳遞的微弱信號,逐漸察覺到了李響殘影未死的真相。


    曼爾深夜伏在小型監控設備前,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李響還活著,他在源核裏留下了火種,我們不能放棄他。”


    聞正言迅速行動,在外圍網絡中破解源核的初級防護程序,借助李響的火蟲信號,開啟夢核的裂隙。


    龍傲天則策劃了一場聲東擊西的行動,掩護主力潛入實驗室內核,準備掀起更大風暴。


    火蟲在源核中不斷繁衍,它的火焰吞噬著夢核的邏輯鏈,腐蝕著那些試圖封鎖它的程序。


    每一條被破壞的鏈路,都在外界化為潛伏者們的突破口。


    幕後監察官察覺到了異常,焦躁地調動夢魘殺手·零,試圖斬斷這條反擊的火線。


    然而,她不知的是,這火蟲早已演變成了一種半自主的意識形態,懂得規避清除程序的追蹤,甚至反製夢魘殺手的攻擊。


    夢核的裂縫越來越大,源核的核心被不斷撕裂。


    潛伏者們趁勢發動反攻,逐步奪回了實驗室的控製權。


    李響這隻火蟲,成為了他們最鋒利的武器,是希望的火種,也是噬核的幽靈。


    而幕後監察官在絕望中明白,曾經想要徹底撲滅的火種,正化為最致命的逆流,吞噬著她構築的鋼鐵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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