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了整個洞穴,青藍色的符文宛若星辰,在李響的周圍閃爍,映照出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眸。


    李響閉著眼,神念穿透了洞穴之外,悄然探知著外麵的動向。


    在外界,複仇聯盟的人正緊鑼密鼓地整頓著各自的隊伍。


    那些受傷的修士被送往醫療處,一些殘破的戰具堆在角落裏,映出這場混戰的殘酷。


    楚隨風帶著龍傲天在人群中來回走動,安排各項事宜,看似忙碌,卻暗中給李響留了一條暗線:


    “響哥,一切安排妥當,你隨時可以出關。”


    李響心神一震,他清楚,楚隨風是個機靈人。


    他懂得什麽叫做“演”,也知道什麽時候“演”可以給敵人看,什麽時候“演”是給自己人看的。


    修心訣的運行漸漸趨於圓滿,李響緩緩睜開眼睛,青藍色的符文如潮水般匯入體內,


    最後隻剩下一道若隱若現的紋路,纏繞在他的手腕上。


    “終於……把這段記憶徹底融入了。”李響喃喃自語。


    那記憶晶石裏的畫麵已經不再是破碎的,而是完整地呈現在腦海裏:


    實驗室的代號、實驗體的身份、以及那個隱藏在天命組織背後的真正黑手。


    “原來如此……”李響嘴角微微揚起。


    他知道天命組織的真正計劃並不僅僅是讓帝闕複生那麽簡單,而是要借由帝闕的殘魂,衍生出一條“永恒之路”。


    那條路上,李響是“鑰匙”,歸願之子則是“引路人”。


    而自己的父母——不過是被利用的實驗品罷了。


    想到這裏,李響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天命組織,真會下棋啊……連自己的父母都能複製出來當棋子。”


    然而,他心底並沒有被憤怒吞沒,反而越發冷靜:


    這盤棋,天命組織已經布局多年,想要徹底破局,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李響起身,看向身旁的小蜚獸。


    小蜚獸打了個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李響揉了揉它的腦袋:“小家夥,該上工了。”


    “吱吱!”


    小蜚獸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好像在回應“準備好了”。


    李響邁步出了洞穴,夜風微涼,天地間的氣息隱隱透出一絲肅殺之意。


    不遠處的營地燈火通明,楚隨風和龍傲天正等著他。


    楚隨風一見李響現身,立刻迎了上來:


    “李響,情況有變。”


    李響挑了挑眉:


    “說說看。”


    楚隨風沉聲道:


    “複仇聯盟的首領派人暗中聯絡了一個神秘人,對方自稱‘鏡像之森的守夜人’,似乎知道你的身份,還要求見你。”


    李響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鏡像之森的守夜人?天命組織那邊的餘孽吧?”


    楚隨風搖了搖頭:


    “不確定,但我覺得有詐,這些人看似實誠,其實未必真心。”


    李響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深邃如夜空:


    “沒關係,見就見。我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


    說著,他看向龍傲天:


    “傲天,你先帶人排查營地,特別是周圍的暗道和埋伏,防止有人搞事。”


    龍傲天立刻點頭:


    “放心,響哥,這次就算天命組織的老巢跑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也別想翻天。”


    楚隨風問:“那你呢?”


    李響淡淡一笑,轉身往營地深處走去,聲音淡然:


    “我去會會這位守夜人,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他們的棋子提前挖出來。”


    楚隨風和龍傲天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天命組織的棋局越來越深,但李響似乎也越來越冷靜,也越來越可怕。


    夜風吹過,營地裏傳來刀劍摩挲的聲音,那是即將到來的風暴。


    李響走進那間臨時搭建的議事大帳。


    帳內一盞昏黃的燈火,映照出一個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他正閉目養神,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李響,我等你很久了。”


    李響走到他對麵,挑了挑眉:


    “久等了?我還以為你來投誠的,結果是來威脅我的?”


    灰袍男子微微一笑,眼神深邃:


    “投誠?威脅?都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棋盤已經擺好,就看你能不能殺出重圍了。”


    李響冷笑一聲:“那你算哪顆棋子?”


    灰袍男子緩緩睜開眼睛:


    “這盤棋,誰是棋子,還不一定呢。小心身邊人。”


    李響眼神一冷,心中暗暗一沉:


    身邊人?難道指的是楚隨風,還是龍傲天?或者——還有更深的內奸?


    就在這時,灰袍男子忽然化作一團灰霧,仿佛憑空消失。


    李響伸手一揮,青藍色的符文如刀鋒一般切過空氣,卻什麽都沒抓到。


    楚隨風匆匆趕到,皺眉道:


    “響哥,人呢?”


    李響轉身,臉色冷冽:


    “走了,不急。讓他們跑。他們忙他們的,我們忙自己的事。”


    楚隨風和龍傲天都狠狠點頭。


    李響轉身走出大帳,夜色深沉,星光似血。


    等到龍傲天和楚隨風離開營地,去各自安排人手的時候,李響緩緩低頭,察覺到腳下被壓碎的樹葉下似乎塞著什麽。


    他蹲下身子,輕輕揭開——竟然是一張折得有些舊的紙條。


    他雙手將紙條展開來,燈火下,那工整的字跡卻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意味:


    “複仇聯盟,僅是鏡像組織安排的掩護力量。目的是監視天命組織、拖延鬥爭,替鏡像組織暗中製造麻煩而已。真正的幕後推手,是鏡像。”


    李響眉頭微挑,內心波瀾四起。


    這條紙條的背後,仿佛把整個局麵都倒掛揭露:


    1.複仇聯盟隻是影武代理,這些暫時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人,其實不過是鏡像組織委派出去走的一層棋子。


    2.主要任務是擾亂天命,並非真心要鏟除天命組織,而是給鏡像組織伺機行動的空間。


    3.鏡像組織才是真正的掌控者,他們的策略高超,暗中操縱,利用複仇聯盟做炮灰。


    李響心頭一沉,冷笑著攤開紙條,用盞映出藍紋光影的符燈細細端詳。


    他腦子飛速運轉:


    原來如此,複仇聯盟看上去跟我們站在一起,享受勝利果實,其實隻是被動接受調配的棋子。


    而知道接下來我們對天命發動反擊,卻刻意給出這個紙條:


    ——說明那灰袍男子早就看穿了我們的身份,留下這個紙條說明是自己人。


    但他的真實身份又是誰呢?不知道自己見過沒。


    “既然鏡像組織在背後有心,人丁、物資都有提供,那麽如果直接將我們拖入他們的棋局,豈不被利用?”


    他輕輕將紙條疊好,放進懷中,心中卻已經清晰了接下來的方向:


    首先,不能輕舉妄動;


    其次,既然他們期盼我們行動,就要打出我們自己的節奏,絕不能當犧牲棋子對付自己仇敵。


    更何況,這鏡像組織本身也不全是正道,我們該怎插足,就得自己掌握主動。


    想到這裏,他輕歎一聲,伸出手,輕摩小蜚獸的頭頂:


    “小家夥,我們現在明白了,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


    隻要我們堅守主線,步步推進,哪怕他們布局再深,也總有被抽幹的那一天。”


    小蜚獸眨了眨眼,輕“吱”了一聲,似在安心也似在答應。


    李響下意識看了看自己周身的紋路,心道:


    “現在我不再是那個被動應對的傀儡,而是要成為終結棋局的棋手。”


    “這一切不需要太久的時間了,很快了。”


    他起身收拾紙條和記憶晶石,將它們小心放入符袋。


    ————————


    ————


    與此同時,鏡像組織的布局如一張看不見的網,悄無聲息地滲入了複仇聯盟的每一層角落。


    李響盯著那張紙條看了許久,心中愈發明白:


    ——鏡像組織既然敢放風箏,就絕不會隻靠複仇聯盟的這點力量來牽製天命組織。


    他們背後必有更大的後手,甚至可能將整個複仇聯盟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夜色更深,洞穴外的風聲漸急,卷起幾片殘葉,帶來幾分凜冽的涼意。


    李響雙眼微眯,緩緩握緊拳頭:


    “鏡像組織一定不會隻滿足於潛伏,他們可能隨時就會啟動更大的殺局。”


    就在這時,小蜚獸忽然豎起耳朵,喉嚨裏發出一聲低低的咕嚕聲。


    李響眉頭一挑,心中一緊,隨即神識微動,將周邊的符文探出去,瞬間察覺到幾道微弱的氣息,正從不同的方向朝這片區域靠近。


    “果然……他們要動手了。”李響低聲喃喃。


    幾乎與此同時,一道熟悉又帶著點兒市儈味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李響啊,你還真在這兒!這地方可真不好找啊。”


    李響一怔,猛然回頭:


    隻見那隻渾身漆黑、尾巴翹得高高的老貓,正踩著幾塊殘磚,懶洋洋地走了出來。


    他那雙黃澄澄的眼睛在夜色裏閃著古怪的光。


    “小子,你可真是膽大啊,居然躲在這地方修煉,你不知道現在整個鏡像之城都快炸了鍋嗎?”


    老貓慢悠悠地說著,甩了甩尾巴,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炸了鍋?”


    李響眼神一沉,“跟我有什麽關係?”


    老貓“嘿嘿”笑了兩聲,尾巴尖抖了抖:


    “當然跟你有關係,而且我還打聽到了一點內幕消息——鏡像組織那邊已經派出殺手小隊趕往複仇聯盟總部這邊,目的就是帶走你。”


    李響眉梢一挑:


    “你怎麽找到這兒的?給我說這些就是為了什麽?”


    “哼,別小看我老貓的嗅覺,至於為什麽告訴你,那是因為我想帶走你。”


    “你?帶走我?你想帶我去哪?”


    “當然是去見槐音,你的師傅也在那裏,你不想見見他嗎?”


    “見見正好,我也很期待這麽一天。”


    “不過,跟你走之前,我要先安頓好這裏的事情。”


    “你是在擔心你的兩個朋友?還是被你藏起來的家人?”


    “你是在威脅我?老貓?”


    “不不不,我隻是在提醒你,他們都很安全。”


    說話間,老貓的貓爪裏飄出來兩個透明的圓球,這讓李響看起來十分熟悉。


    “你這是屏障?那不是玄幽的願力嗎?”


    “可是,玄幽不是已經死了嗎?所以,現在他的願力是我的了。”


    “不止如此,我還掌握了造夢的能力,說到這裏,還是要感謝你,沒有你,我可沒法掌握這麽多的願力。”


    “這兩個氣泡屏障就留給你在這裏的兩個朋友了,有這兩個屏障在,你可以放心你的朋友了。”


    李響接過氣泡屏障,給小蜚獸一個顏色,它便出門去了。


    “既然你安排的如此妥當了,那就走吧,去見見槐音。”


    老貓抬起前爪,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隨後用這爪子在虛空之中劃開一個傳送門。


    隨後,老貓用爪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響邁步進入。


    眼前的場景,正是自己很早之前,在幻境裏看到的場景。


    一個精致的公園,一道看不清多少台階的步梯,一個高不見頂的宮殿。


    老貓幾個跳躍,就跳到了宮殿大門的入口處。


    站在那裏,恭敬地等著李響的到來。


    李響緩步走到宮殿大門,走了進去。


    “李響,你來了。”


    “嗯,師傅。”


    “來,坐師傅這裏。”


    李響落座之後,看向四周,卻沒有發現槐音的身影。


    等他把頭轉回來的時候,槐音卻已經出現在了鄰座的位置上,笑眯眯的看著李響。


    李響一臉淡定地看著槐音,沒有說話,雖然他現在心裏有很多話想說。


    但是他知道,誰先開口,誰就會落入下風。


    反觀槐音那邊,也是一樣的策略,這倒是急壞了老貓。


    畢竟這局是他攢起來的,目的就是希望李響能夠死在這裏,這樣自己就能解脫了。


    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也沒把握能夠擊殺李響,完成槐音的指示。


    更何況,他也早就發現了,自己不過是試煉李響的一環而已,並不能真的殺死李響。


    李響死了,自己更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李響,你可知道為什麽叫你過來?”


    終歸是槐音先開了口,畢竟這裏是她的主場,她想做什麽,都可以。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天命組織的背後,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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