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曼爾感知到李響體內的願力也在逐漸恢複,這讓曼爾不禁喜出望外。


    她強撐著滿身的傷痛,手指微顫地貼在李響的胸前。


    在感知到李響願力的一瞬間,她的眼角再次泛起淚光。


    “太好了……”


    就在這令人動容的一刻,旁邊的老貓卻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感知到李響的意識核心開始蘇醒,願力正在以極其快速的方式恢複著。


    “果然是反派死於話多,我幹嘛要說那麽多廢話?”


    但眼下這情形對於老貓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其危險卻也罕見的契機——


    李響的意識尚未回歸完全,他的願力流動紊亂,“意識堡壘”僅處於半防禦的狀態。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老貓喃喃自語。


    他迅速翻動那本筆記本,翻到其中一頁。


    ——上麵寫著一段潦草的口訣,旁邊還畫著一個近似於意識結構圖的複雜渦旋。


    那是無智留給他的東西,隻要念動口訣就可以徹底奪舍李響的意識與身體。


    “隻要我念完這個……我就能掌控他的身體。”


    老貓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雖然他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唾沫。


    他瞥了一眼曼爾,心中一陣複雜。


    “對不起了,小姑娘。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李響的存在太過於危險……”


    “說到底,並不是我真的想害他,而是這個世界不允許有他這樣——‘不聽話的主角’。”


    他深吸一口氣,口訣從他的嘴裏緩緩吐出:


    “懲思入影,影歸我身,念我則存,念他則滅……”


    待他念到一半的時候,一陣熾熱的灼燒感突兀地從李響的胸口蔓延開來。


    老毛猛地低頭,發現筆記本的上方,顯示出一段非常複雜的紋路。


    ——那紋路既像是某種符咒,又像是筆記本在回應他的口訣。


    老貓的身形都開始劇烈顫動。


    黑氣從他體內不斷流淌出來,朝李響的方向凝聚而去。


    而在遠處棋盤之側,槐音正靜靜地看著。


    她的心情有點複雜,尤其是現在。


    她感知到遠處的李響,他的脈搏正在以微弱卻穩定的頻率恢複跳動。


    這意味著他的意識正在逐漸蘇醒。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老貓那團黑氣,如果現在她能出手,第一個死的就是老貓。


    “老貓啊老貓,你純粹就是個廢物!”


    “那樣的一個大優局麵,被你的那一番廢話下來,愣是拖到了李響恢複!”


    與此同時,老貓的咒語終於也念到了最後一句。


    黑氣如有生命般,化作數條漆黑的鎖鏈,朝著李響的眉心猛然貫入。


    意識空間中一陣劇烈震蕩,如風暴席卷般,摧毀著李響原有的意識壁壘。


    李響的身體仍然一動不動,眼睛緊閉,唯有嘴唇微微顫動,仿佛在模仿老貓的念誦。


    一句一句,錯落不齊地複述著那邪異的口訣。


    曼爾跪在一旁,雙手緊緊抱著李響。


    感受到他體溫越來越低,那些黑氣仿佛在一點點剝奪他的意識,以及他們之間的記憶。


    她的心仿佛被刀子生生切割,痛得無法呼吸。


    她忽然想起那一次,在李響師傅的指引下,第一次激活《藥典》的時候。


    她清楚的記得,裏邊有這樣一句話:


    「命骨可塑,生機可續。」


    等到她自己真正擁有願力的時候,才更加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命骨者,載命之源;


    生機者,萬靈之根。


    若以己命為契,可重鑄他人命骨。


    唯等價交換,不可逆轉。”


    而現在,似乎就是到了使用那個口訣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就用我的命,換李響回來吧!”


    她咬住下唇,鮮血滲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李響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劇烈扭曲,有時平靜如水,有時怒目圓睜。


    嘴中除了咒語的片段,還有斷斷續續地說著:


    “曼爾……你別過來……危險……”


    她知道,他還在掙紮;


    但她更加知道,他在保護他。


    “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我,照顧我,現在輪到我來照顧你了……”


    她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那個《藥典》,翻到那一頁。


    上麵那句“命骨可塑,生機可續”的字跡,在此刻仿佛化作流光,照亮她眼前的世界。


    她將手掌緩緩按在李響的心口,閉上眼,默念起那段“逆轉式口訣”:


    “以我之命,鑄你之骨;以我之生,續你之機。”


    “願火不熄,魂歸本途!”


    就在她念完最後一句的刹那,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從她掌心綻放開來。


    像是有什麽東西,從她身體中被硬生生地剝離了出來。


    那是她的“命骨”!


    ——是這個世界,每一個人在出生的時候,唯一且不可複製的生命根本。


    光芒閃過的一瞬間,空氣都變得灼熱熾烈。


    而曼爾的身體卻變得虛弱無比,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鮮血從鼻腔、耳邊緩緩滲出。


    但她卻沒有停下動作,而是顫抖著雙手,將那道命骨之光注入李響體內。


    “響哥哥……我還想和你再看一場煙火,而你……還差我一句話。”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的臉,輕聲笑著。


    在命骨之光的注入下,李響體內的願力驟然發生劇變。


    那些侵蝕他精神的黑氣被生生逼退,整個意識核心如同重生般炸裂出一道強光。


    老貓的術法在那一刻被強製中斷,從他的體內竟然噴出一口“黑血”。


    “不……這不可能!”


    老貓驚駭失聲。


    “這怎麽可能?她一個配角,怎麽能做到這種程度?!”


    遠處的棋盤之上,槐音的眸光微微一動,神情有些飄忽不定。


    “她竟然用自己的命骨……換了李響的命?”


    下一刻,李響猛地睜開了眼。


    在曼爾的眼中,他的那雙眼睛,宛如黑夜中燃燒的星辰!


    熾烈、清醒、憤怒……卻也帶著深沉的悲憤。


    “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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