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會知道是我?他怎麽會找到左都督府來?難道他已經把什麽都查出來了?這不可能,是誰告發的我?


    看到王東拿出廠公腰牌的那一刻,徐慶心中已經懵了,在巨大的迷茫和恐懼中他被王東命人拖走。


    王東一行人是宵禁結束之前就跑來的,王東一路拿著東廠腰牌才得以這麽早就到左都督府,此時府裏的人都還沒醒。


    在王東命令下王洪生直接把徐慶綁了,叫兩個道士的扛上就走,綁票這活兒他們是專業的,扛著個人跑的飛快,等到他們出門把徐慶丟到馬上,囂張的在鬧市打馬離開時,徐慶的主子徐增壽甚至都沒醒。


    一般情況下京師的路上是不能跑馬的,但王東一行人靠著東廠腰牌開道,直接風風火火的策馬奔過鬧市,以最快速度回到了東廠小院。


    徐慶被一下推進陰暗的小屋,然後被兩個道士狠狠的綁在一張老虎凳上。


    這些刑具倒不是王東置辦的,這些全是升雲觀的收藏,端的是沾滿血腥,王東想著廢物利用直接就讓人拉過來了。


    看到這些各色刑具時,徐慶果然嚇得臉色慘白。


    王東對身邊人一笑,“你們先站一邊,讓我好好問問他。”


    看著王東來到正對自己的桌前,攤開紙準備記錄供詞,徐慶嚇得半條命都沒了。


    不過想到供出主子後自己的下場,徐慶又隻能苦起臉來。


    他絕不可能招供,否則不光是他自己一人,他的妻兒老小都不能幸免於難,何況即使招供他也不信朱允文會饒過他,反而是他對於徐增壽的意義足夠大,如果他死不屈服,徐增壽還有可能會來救他出去。


    想到自己被劫走時徐增壽還沒醒,一旦他醒來,一定會馬上來救自己。想到這些,徐慶一咬牙:無論王東怎麽拷打,他都要堅持絕不鬆口,絕不能透露出主子徐增壽的一點信息!


    徐慶突然抬起頭,一視死如歸的眼神看著王東。


    “王大人,我實在不知你為何清早將我綁來這裏,我什麽都不知道!”


    王東瞟了他一眼,看著徐慶的模樣,心中居然有些欽佩了。


    王東很想對徐慶說:你飆演技的樣子真的很敬業,你為主盡忠的熱忱真的很感人,可是徐增壽在我這裏是明牌啊……


    昨天王東去刑部大牢裏提審那個刺客時,對方十分死硬,無論王東怎麽說他都不願吐露自己的身份,王東詢問錦衣衛的人,得知那小子進大牢後一直是這樣,麵對各種刑罰都不肯開口,而且一有機會就自殺,完全是一個死士。那時王東就知道自己沒辦法從這人嘴裏問出什麽了。


    如果換成一個這個時代的人在他的位置上,整個調查就沒有下文了,可是偏偏王東是個穿越者。各個時代都有間諜,而且無論古代現代,最優秀的間諜往往都能隱藏的很好,令人完全無法抓到他們。可是對於王東來說,這事就有個bug——越優秀的大間諜,越會被曆史記下來。


    抓出在京師的間諜頭子這事王東根本不用查,因為明史寫著呢——朱棣潛伏在京師的最大間諜是徐達的四兒子,徐輝祖的弟弟,左都督徐增壽。在靖難之役中作為秘密戰線的大功臣,徐增壽在朱棣進南京後被追封為武陽侯,又進封定國公,祿二千五百石,憑借自己的臥底功績,在給徐家撈了第二個實打實的世襲國公。


    當昨晚刑部大牢大火之後,王東就明白自己想老實查案是辦不到了,索性直接領人去徐增壽家抓舌頭。


    他隻要搶時間把口供審出來,把徐增壽就是幕後黑手這個消息丟給朱允文就算完成任務。至於徐增壽是不是真的就是行刺他的幕後黑手,王東也不確定,但是不重要。因為作為朱棣在京師最大的臥底,幕後黑手如果不是徐增壽,那也隻能是徐增壽的下線,反正任務是給朱允文一個滿意的結果,如果王東直接把京師間諜大頭目丟出去,朱允文還不滿意,那他也就認命了。


    徐慶見到王東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裏一涼,這是要動手審訊了?他不禁在心中為自己打氣,自己絕不能鬆口。


    雖然不斷給自己打氣,但徐慶還是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來吧,鞭子就要打下來了,咦?怎麽這麽久還沒動靜,是了,他們在生爐子,要用烙鐵燒自己。啊,太可怕了,自己一定要忍住……


    過了約莫十幾息,徐慶有些奇怪,王東怎麽還沒對他用刑?


    他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就見王東正在案前奮筆疾書。


    徐慶一愣,怎麽回事,這還沒審呢,他怎麽就寫上了?


    王東自顧自寫著,笑死,根本不想審,曆史記載上都有的東西,我自己抄不方便嗎?


    寫了大半張紙,王東抬頭看了徐慶一眼,笑道:“你畫個押,咱們就算結束,你就說你被上刑了才供出這些的。”


    眾道士已經都是一臉崇拜神色,早聽觀主說做天子親軍好處多,想幹啥幹啥,果然是真的。身為東廠,居然連審案都可以自己亂寫嗎?學到了。


    徐慶大驚,意識到王東要做什麽後,他馬上明白,這紙供狀出去,他就算完了,連忙喊叫道:


    “你……你居然敢編造口供!我不簽!我沒被上過刑!我沒被上過刑!”


    王東一臉無語。


    良久,他轉向王洪生,“他要堅持的話,倒是也可以給他上……要不打他半死再讓他畫押?”


    王洪生用他那腦子思索一陣,憨憨點頭,然後一臉興奮:“我去拿烙鐵。”


    王東不禁感歎這廝暴力傾向還是挺嚴重的。


    徐慶心中大急,不禁連連搖頭。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可以不打,可以不打。”


    王洪生本來都想爽一把了,聽他又求饒,心中失望,一下火了。


    “你到底要不要打!”


    徐慶苦著臉道:“別……別打了……”


    “我家主人,和行刺王廠公的那個刺客沒關係,廠公,我冤枉啊!”


    王東一笑,直接把供狀放他麵前道:“老實簽字。”


    徐慶一看那供狀,:“徐增壽,憑借燕逆王妃徐氏胞弟的身份,早已與燕逆暗通款曲,在燕逆作亂後潛伏京師,利用其兄徐輝祖的身份做掩護,多次給燕逆遞送情報,此事徐輝祖並不知情……”


    徐慶不禁呆住,王東怎麽會知道這些?


    徐慶知道主人私下給朱棣做間諜這事是滅門的罪過,徐增壽隻和他兩人密謀過,連徐輝祖都不知道,外人絕不可能知情。可王東卻能寫的這麽詳細,這說明他一定有消息來源……


    這張狀子給他帶來的震撼比之前的恐懼更甚百倍,徐慶一下陷入呆滯狀態。


    王東想了想,突然拿回狀子,放到劉寶手上道:“再加兩句,那個刺客就是徐增壽派的,那個刺客全家老小也已經被徐增壽滅口了。”


    呆滯中的徐慶聞言,不禁驚呼:“你怎麽知道的!”


    王東:“……”


    徐慶很快反應過來,同樣:“……”


    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現在時間最關鍵,王東一大早去搶人就是為了趕快弄出一份口供,等會兒徐增壽回過悶就該找來了,那時王東絕對攔不住他搶人。


    看著徐慶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王東笑了。


    我都東廠廠公了,還治不了你?


    王東伸手到袖子裏假裝一掏,直接從儲物戒指中拿出電棍,在眾道士的驚恐與敬佩交雜的眼神中,王東一棍把徐慶電暈,然後讓劉寶拿著徐慶的手指按了個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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