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計就計,打暈了蘇柔準備的男人,和你母親有了肌膚之親,因為這件事情,你母親才不得不嫁給我。”


    楚璟都有些震驚,楚珩說的真相和他腦海裏的認知相差太遠了。


    明明,在他記憶裏,他母親才是那個為了攀附鎮北府不擇手段的人。


    “父親,我不信!我知道父親是想讓我放下對母親的恨,才故意這樣說的。


    剛剛父親說的話,肯定是父親你自己編的。


    她就是為了攀附權貴,不擇手段的人。”


    楚珩被楚璟這句話氣得直咳嗽,“你......”


    見楚珩生氣,楚璟低下了頭。


    “你當年是不知道秦家勢力有多大,他們與安國公府有多交好。


    你母親是秦老將軍外孫女,她根本不需要攀附像咱們鎮北侯府這種新貴。


    你祖母沒見識,眼光淺,難道她說什麽你就聽什麽嗎?


    我真後悔,當初就不該跟月月置氣,更不該為了讓月月妥協把你放在你祖母身邊。”


    楚珩劇烈咳嗽著,“秦家幾代世襲,若不是因為後來藺王造反,秦家老三的大兒子給藺王做過伴讀被皇上質疑受牽連。


    咱們鎮北侯府根本無法與秦氏相提並論。


    若是當年沒有秦家在你母親背後撐腰,我也不會選擇用自己都看不上的手段得到你母親。”


    楚璟這才信了幾分,他仍然提出疑惑:


    “既然是父親你喜歡母親,那為何在我記憶裏,你從來沒有給過母親好臉色?”


    楚珩流下傷心的眼淚,雙手緊握,“因為她根本不記得我,心裏還總惦記著沈硯。”


    楚珩帶著懊悔的語氣,“我隻是默許你祖母欺壓她,希望她會向我求救,知道我才是她的丈夫,知道我才可以護著她。


    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樣卻把她逼死了。


    我知道她就算是心裏沒有我,也不可能背著我做出格的事情。


    那年,我知道她懷的是我的孩子。


    可是她背著我偷偷去見沈硯的事情,讓我很氣憤。


    我才默許你祖母打掉她當時肚子裏的孩子,並且杖殺了她身邊的婢女。”


    楚珩一臉後悔的模樣。


    “我以為這樣,可以給她足夠的教訓,讓她認清現實,讓她接受成為鎮北侯夫人的事實,可是......”


    楚珩閉著眼睛痛哭著說:


    “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母親,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會再任由你祖母欺壓她了,我不會再讓她走上絕路的。”


    楚璟低著頭,他沒有想到,原來是他自己一直誤會自己母親,還恨了自己母親一輩子。


    “璟兒,為父死後,把為父屍骨帶回京城,哪怕是存放在你母親棺槨旁邊也行。”


    楚璟一臉為難,“父親,舅舅怕是不會答應的,而且,秦家表舅和表姨他們也......”


    楚珩絕望地閉著眼睛,眼角劃過幾行淚,“早知道,當年就不該任由他們把你母親棺槨帶走。”


    “秦家的人從來沒有認可過我,哪怕是我娶你母親,他們在朝堂上還會給我使絆子。


    你母親棺槨被蘇家的人帶走,很大程度上是受秦家的人挑唆的。”


    楚珩絕望地閉上眼,“也罷,你盡量試一試,如果他們實在不同意,你就把我葬在高處,可以看到你母親的地方。”


    楚珩跟楚璟交代完後事之後,沒幾天就死了。


    楚珩的靈魂跟著楚璟回到了京城,他看到楚璟為了把他和蘇攬月葬在一起,跪在地上求蘇皓宇。


    也看到秦梓航帶著人把楚璟從蘇家趕走,還大罵楚璟不配為蘇攬月兒子。


    楚璟因為知道了蘇攬月嫁給楚珩的真相,他知道是自己誤解了自己的母親,麵對秦梓航的謾罵,他沒有回懟。


    楚璟就低著頭跪在地上懇求蘇皓宇和秦梓航,希望他們能夠答應讓楚珩和蘇攬月合葬。


    楚珩想到從秦宏海開始,到他兒子,再到他孫子,都不把他放在眼裏,甚至之前還攛掇過蘇攬月和離。


    如今他死了,秦梓航對楚璟也不是很客氣,楚珩眼裏滿是恨意。


    變成靈魂的楚珩多了一絲怨氣,“可惡的秦家,當初你們陷入藺王造反一事,若不是我看在月月的麵子上替你們求情,隻是收回世襲,保下你們,你們秦家的勢力怕是早就不存在了,現在也不可能欺負我的璟兒。


    當初你們就偏幫沈硯,現在又來欺負我兒子,如果能重來,我一定要摧毀你們秦家的勢力,讓你們秦家沒落,讓你們不敢看不起我!”


    楚珩帶著恨意,突然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四分五裂一般,他以為自己灰飛煙滅了,再一睜眼,居然看到了活著的墨染,並且還是年輕時候的墨染。


    當初,楚珩死的前三年,戰場上,墨染替楚珩擋了致命一擊,然後就離世了。


    楚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侯爺,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楚珩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再次睜開,他希望麵前的墨染不是自己的幻覺。


    “墨染,你怎麽還活著?還變年輕了?”


    墨染皺了一下眉頭,朝著門口守著的府醫招手,“老張,快過來,侯爺醒了,但是他開始說胡話了。”


    楚珩還沒弄清楚狀況,他抬手想喊住墨染,卻發現自己原本因為戰場廝殺,經曆風霜,長滿老繭的手變回了原本修長白皙的樣子。


    張府醫連忙過來,給楚珩把脈。


    張府醫看了楚珩一眼,“侯爺身體一切正常,昨晚的藥並沒有對侯爺造成太大的傷害。”


    墨染在張府醫耳邊小聲說:


    “老張,你再好好給侯爺看看,侯爺剛剛居然問我怎麽還活著!”


    張府醫一下子沉默了。


    楚珩看到三十幾年前,自己府上的張府醫,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很久以前。


    “侯爺,您有沒有感覺到身體有異樣?”張府醫詢問著。


    楚珩沒有弄清自己現在的狀況,他搖了搖頭,“我這是怎麽了?”


    “昨晚表小姐給侯爺您下藥,侯爺您泡在冷水裏麵一晚上,後麵暈了過去。”


    楚珩努力消化著墨染說的信息。


    “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墨染,今日是何年何月?”


    “六三年七月初三。”


    楚珩立馬從床上彈跳起來,這個時候的蘇攬月已經嫁給他快兩個月了,而且就是這天晚上,蘇攬月查出懷有身孕。


    楚珩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他得知自己馬上要做父親的這一天。


    “夫人呢?”


    “侯爺是要找老夫人嗎?老夫人在她院子裏,表小姐按照侯爺您的吩咐綁起來了。”


    “我不是問我娘,我是問月月,蘇攬月,我的妻子。”


    張府醫什麽都不知道,他一臉疑惑地抬著頭。


    墨染則是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侯爺喜歡蘇小姐都開始魔怔了,居然幻想自己娶了蘇小姐。’


    墨染給了張府醫一個眼神,仿佛是在說,‘看吧!侯爺又開始說胡話了。’


    “許是中了藥,加上冷水泡了太久,侯爺還沒有恢複清醒,侯爺身體是無礙的,或許再等等,等藥效過了之後自然就會好起來。”


    見墨染不說話,楚珩沒了耐心,直接奔向他記憶中蘇攬月的院子。


    “侯爺,您去哪?”墨染連忙叫住楚珩。


    “我去看看月月。”


    “侯爺,您是不是忘了?蘇小姐嫁給沈狀元郎了,他們兩個人上個月六月初八剛完婚。”


    楚珩一下子停住,他不可思議地望向墨染。


    “你說什麽?蘇攬月嫁給沈硯了,她不是......”


    楚珩踉蹌幾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剛剛聽到的消息。


    “這怎麽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麽?”楚珩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墨染。


    墨染讓張府醫先走,他則是跟楚珩解釋:


    “侯爺,你好好想一想,蘇小姐和沈硯成親那日,你還讓我把傳家的如意琳琅鐲送過去當賀禮。


    第三日,沈硯上門歸還手鐲,你和沈硯又大吵了一架。


    楚珩擺手示意墨染先打住。


    “我記得蘇柔要搶月月婚事,在安國公老夫人七十大壽那日要毀掉月月。


    然後我去幫月月解了藥,為了保住蘇家和楚家顏麵,我娶了月月。”


    墨染不禁感歎藥效太強,居然讓楚珩生出這種幻覺。


    “侯爺,你記錯了,那日你確實過去了,但是進屋子的不是蘇大小姐,而是蘇二小姐蘇柔,所以您就離開了,還讓屬下盯緊蘇柔,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月月換成了蘇柔?”


    楚珩有些匪夷所思,“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屬下當時躲在旁邊一直在暗中觀察,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蘇夫人和安國公夫人帶著人捉奸的時候,蘇柔咬定房間裏麵的是侯爺您。


    她還對著蘇夫人大放厥詞,說自己很快就是鎮北侯夫人了,這件事情,屬下跟侯爺您匯報過了,侯爺,您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停,你說蘇柔說裏麵男人是我,她要當鎮北侯夫人?”


    墨染點了點頭。


    楚珩心裏特別亂,他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先冷靜了一會兒。


    “我頭疼,你從頭到尾,事無巨細地再跟我講一遍,從安國公府老夫人七十大壽,到昨日都發生了哪些大事,你都一一講給我聽。”


    楚珩已經意識到自己重生了,但是他心裏無法接受蘇攬月成為沈硯妻子這件事情。


    楚珩起死回生,還回到三十多年前。


    他根據自己的經曆,又聽說蘇柔知道裏麵男人是他。


    所以,楚珩懷疑蘇柔也重生了。


    蘇柔知道上一世從裏麵出來的人是他,為了嫁給他,蘇柔放棄陷害蘇攬月清白,自己走了進去。


    從聽到沈硯和蘇攬月大婚之後,楚珩的心裏就像亂麻一樣,他盡可能讓自己保持理智,手卻死死地握著。


    “你說昨晚林雪兒給我下藥,還當著你的麵勾引我?”


    墨染點了點頭,“回侯爺的話,表小姐昨晚當著屬下的麵撲你身上時,把屬下都嚇了一跳。”


    楚珩一拳錘在桌上,“你是幹什麽吃的?難道就看著她撲向我?”


    墨染驚慌地說:


    “屬下當時沒有想到她會如此......


    後來屬下把她打暈了,帶出去的。


    就在這個院子偏房關著,等候侯爺您發落。”


    楚珩想到墨染是對他最忠心的人,上一世墨染又替他擋了致命一擊後離世,他不能把氣發在墨染。


    “老夫人呢?天都亮了,她有過來詢問嗎?”


    “屬下派人把院子守著的,老夫人的人倒是鬼鬼祟祟在院子外麵打探過消息。”


    “是我對我娘太心軟了,才讓她的膽子越來越大,如今居然還把手伸到我頭上了。”


    想到上一世因為自己暗自和蘇攬月賭氣,把兒子扔林氏手裏教養,最後楚璟恨了蘇攬月很多年。


    楚珩捏著手指發出,手背青筋暴起,“天才剛亮,母親一會兒肯定會帶著人過來的!


    去街上抓兩個乞丐,給林雪兒灌兩壺摻了媚藥的酒。


    既然喜歡下藥,就讓她喝個夠。


    敢算計我,就讓林雪兒徹底沒有翻身的機會。”


    墨染知道楚珩真的動怒了,他按照楚珩吩咐,隨便在路邊抓了兩個乞丐。


    其中一個乞丐年齡較大,因為從小當乞丐,都四十多歲了,還沒有碰過女人。


    當老乞丐知道自己可以碰女人,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時,他瞬間精神了。


    林雪兒被兩個侍衛灌了媚藥,不一會兒就發作了,她和兩個沒有碰過女人的乞丐關在一個房間。


    沒一會兒,房間裏就傳出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楚珩換了衣服,去了另外一個院子,臨走時,他對著守著院子的侍衛說:


    “一會兒,老夫人若是帶著人過來,你們盡管放她們進去。


    等老夫人她們從裏麵出來的時候,你們記得跟老夫人說一聲。


    這一切都是林雪兒咎由自取,我可以暫時不跟其他人算賬。


    敢算計到我頭上,林雪兒活著,就已經是看在林雪兒是她娘家侄女的份上了。


    若是再敢有下次,我敢保證,直接把林雪兒大卸八塊。”


    楚珩說完之後,甩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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