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蘇柔一進門就對著肥頭大耳的男人叫了一句侯爺。


    當時,楚珩自己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他見裏麵不是蘇攬月,就離開了。


    於是,楚珩當時悄悄離開了,並且出現在安國公世子麵前。


    想到那天發生的奇怪的事情,楚珩到現在都沒有想通,到底是在哪裏發生了問題。


    蘇攬月也不會想到,上一世自己失身於楚珩,也是楚珩一手策劃的。


    楚珩先是無意間發現蘇柔的計劃,然後找了機會讓沈硯暫時離開京城。


    楚珩甚至計劃得剛剛好,沈硯就在安國公府老夫人七十大壽後一天回來。


    那個時候,剛好可以讓沈硯錯過救蘇攬月,並且看著蘇攬月成為自己的女人。


    上一世的楚珩真的做到了!


    這一世的楚珩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一步算錯了。


    楚珩冷笑,“既然是我的目的,我怎會告訴你呢?”


    沈硯看著楚珩的眼睛審視了好一會兒,他實在是想不通,楚珩為什麽要幫他立功。


    “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多問了。”


    沈硯拿出盒子,並且將盒子打開,把裏麵的琳琅鐲露了出來。


    然後,沈硯將手鐲堆到楚珩麵前,“以前我娘沒要,祖母才給了你們,既然我娘都不要,那月月更不需要,我還給你。”


    楚珩隻是淡淡看了一眼,“這不是給你的!你沒有權利還。”


    沈硯眯著眼睛,“不是給我的,那你是什麽意思?”


    楚珩淡淡道,“給蘇大小姐的。”


    沈硯立即防備起來,“你把這個給月月更不合適!”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詭異。


    楚珩冷笑,“怎麽就不合適了?”


    沈硯怒懟,“這是你們楚家的傳家寶,隻傳給未來楚家當家主母,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楚珩也反譏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了!”


    沈硯冷笑了一聲,“楚珩,你這手鐲到底是作為傳家寶給楚家兒媳婦,還是說你有另外的私心?


    當年,你明明也喜歡上月月了,你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騙不過我!”


    沈硯戳到了楚珩的痛處,楚珩的臉變得有些難看。


    楚珩抬頭和沈硯對視,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劍拔弩張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動手了。


    楚珩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又很快裝作若無其事道:


    “雖然你隨母姓,身上始終有一半流著楚家的血,這手鐲原本就該是你們家的,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是你想多了。”


    沈硯譏諷,“楚珩,你剛剛猶豫了一下,你敢不敢承認,當年你也喜歡上了月月。”


    沈硯質問中夾雜著一股怒氣,楚珩也黑了臉,破罐子破摔道:


    “喜歡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沒有你卑鄙,早早來到京城,拜在蘇睜門下,還拐走了她。”


    沈硯走到楚珩麵前,楚珩也站了起來。


    沈硯剛抬手,楚珩就握緊拳頭打了過去,沈硯一下子就接到了。


    沈硯的掌心和楚珩的拳頭碰撞在一起,兩人無聲地較量了一番。


    最後,還是沈硯先放了手,“你別緊張啊!我現在可是文狀元,不可能像你一樣一言不合就動手。”


    沈硯替楚珩整理衣領,又拍了拍楚珩的肩膀。


    “我就算是卑鄙,也沒有你自私。


    當年,你為了自己的私欲利用過月月一次,你就不配出現在月月麵前。


    更何況,你心裏若是真的有月月,早該來京城了,何需等到功成名就?


    我跟你不是一路人,當年我便發誓,這一世都要護月月周全。


    既然咱們選擇了不一樣的路,也請你不要後悔。”


    楚珩後退了一步,彈了彈自己剛剛被沈硯碰過的地方,然後暗暗威脅道: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護她一世周全。”


    沈硯再次上前揪著楚珩的衣領,“當初害了她一次還不夠嗎?


    你知不知道月月那次受了很重的傷,還失憶了,你還想幹什麽?


    楚珩,我警告你,別因為你自己的私心再連累別人!”


    楚珩瞬間明白,難怪蘇攬月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原來是失憶了。


    “沈硯,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怎麽可能動她?


    當初是我連累了她,我以後會補償她的。


    你別得意,你隻是暫時擁有她。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


    我的意思是,你好好珍惜自己的命。


    你要是個短命鬼話,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


    沈硯揪著楚珩的手緊了一分,楚珩挑釁道:


    “你倒是動手啊!”


    楚珩冷笑,“本侯還費不著髒了自己的手,好好守著你金部司主事的位置,當心你到最後什麽都不是。”


    沈硯也明白自己隻會白跟楚珩費口舌,他將手鬆開,“好人不跟狗計較!我也嫌你會髒了我的手。”


    楚珩明白沈硯不想暴露自己,他譏笑:


    “你想隱藏實力低調生活,可是你那一手的瘦金體的字卻會出賣你練過武功的事實。”


    “多謝侯爺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沈硯起身,踹開凳子準備離開。


    楚珩看著手鐲對著沈硯說:


    “沈硯,你放心,終有一天,我會讓她以為我的妻子的名義戴上這對手鐲。


    你應該也知道,我會說到做到!”


    沈硯冷笑,“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除掉我。”


    楚珩繼續挑釁,“那你以後還是多注意一點,畢竟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沈硯摔門而去!


    沈硯離開後,墨染走進書房,楚珩看著沈硯喝過的茶杯和坐過的凳子說:


    “這些他都碰過了,拿去扔掉!”


    墨染沒有多說,按照楚珩的吩咐去做了。


    “還有,叫人盯好沈硯,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楚珩眼裏露出一絲殺意,他本不想除掉沈硯,隻要蘇攬月能夠成為自己的女人,那他也無需在乎沈硯。


    可是,如今事已成定局,沈硯娶了蘇,他若是想要擁有蘇攬月,就隻能讓沈硯死。


    楚珩腦海裏思索著,有什麽辦法可以既不髒自己的手,又可以名正言順地除掉沈硯。


    ....................


    沈硯離開鎮北侯府後,守澤詢問:


    “主子,這次您和鎮北侯聊得怎麽樣?”


    沈硯冷笑,“還能怎麽樣?聽說這次是他舉薦的我,還讓我從中立功。


    我還以為他這些年變了,沒有想到還是那個熟悉的楚珩。”


    沈硯怒罵一句,“奢望他改變自己,還不如奢望狗改得了吃屎。


    以前我還以為他是楚家為數不多的好人,結果跟楚家那群吸血鬼一樣,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守澤也明白,兩人又是不歡而散。


    “守澤,我和楚珩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說,尤其是月月。


    以後,也不要跟任何人說,咱們和楚珩之間的關係,我以後不想跟他有任何聯係。”


    “主子,我明白!”


    想到楚珩剛剛對自己說的話,以他對楚珩的了解,知道楚珩說的多半是真的。


    也就是說,楚珩並沒有放棄蘇攬月,並且還想殺他。


    “守澤,以後咱們行事更要小心一點。


    我相信他不會對月月動手,月月身邊也有秦府送過來的侍衛,我也不用太過擔心月月的安全。”


    “主子,可是鎮北侯要對你動手嗎?”


    沈硯點了點頭,守澤不解地問:


    “鎮北侯當真要對你動手?你們可是......”


    還不等守澤把話說完,沈硯一個眼神又讓守澤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沈硯摸著荷包的半枚銅錢說:


    “他姓楚,我姓沈,我們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守澤,以後不要再把我和他聯係在一起。”


    沈硯心想,若不是這半枚銅錢上麵還有對蘇攬月小時候的回憶,自己或許也會嫌棄晦氣扔掉了。


    很快,沈硯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還到胭脂鋪子走了一趟,給蘇攬月買了兩盒胭脂。


    回家路上,沈硯聽到外麵酒樓門口有賣新奇甜水的。


    “五彩酒釀小丸子,大碗八個銅板,小碗五個銅板,打包加兩個銅板,先到先得!”


    沈硯聽到叫賣聲,感覺十分新奇,於是讓守澤停了下來。


    “守澤,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是什麽新奇的好吃的,給月月買一點回去。”


    “主子,你先是給夫人買了胭脂,剛剛又給夫人買了木偶,現在又給夫人買好吃的,屬下發現,你剛成婚,一出門就老把夫人掛嘴邊,主子你以後當心跟老爺以前一樣懼內。”


    沈硯直接踹了守澤一腳,“你個單身漢一個,活該你沒媳婦,哪有什麽懼內的男人?我爹說過了,那叫疼媳婦。”


    沈硯沒有繼續搭理守澤,而是到了叫賣的攤子前麵。


    沈硯一眼看到了熟人,是他上級金部少司徒陳民瑞的妻子沐星冉。


    “嫂夫人,這酒樓是你家新開的嗎?”沈硯熱情地跟沐星冉打招呼。


    沐星冉抬頭,看向沈硯時,一副完全不認識的表情。


    沐星冉身邊的親信秋棠戳了戳沐星冉一下,“小姐,這是金部主事沈大人,是......”


    秋棠停頓了一下,“是他的同僚。”


    沐星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她並沒有給沈硯好臉。


    “和陳民瑞認識的人,能有什麽好人?”


    沐星冉一聽沈硯是陳民瑞的同僚,眉頭都緊皺了一分。


    “秋棠,你看好這裏,我去後廚看看!”


    “嫂夫人!”沈硯不明白沐星冉怎麽突然對自己這麽冷淡,以為他跟沐星冉打招呼,沐星冉都是有回應的。


    秋棠看向沈硯,“沈大人,請見諒,我家小姐前段時間摔了一跤,醒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小姐醒來後和陳家的人大吵了一架,她不想看到跟陳民瑞有關的人,連累你了。


    我家小姐恩怨分明,您以前幫過我家小姐,我都還記得,我會給小姐說的。”


    沈硯一聽,沐星冉和蘇攬月小時候一樣,因為受傷失憶,加上他對陳家的了解,心裏也可憐沐星冉這個跟自己一樣沒了爹娘的苦命人。


    沈硯也恍然大悟,“難怪剛剛嫂夫人一副不認識我的模樣,原來是她失憶了!”


    秋棠用竹筒裝了一桶酒釀小丸子,“沈大人,這五彩酒釀小丸子是我家小姐失憶後自己琢磨出來的,上次多想你幫我家小姐請大夫,秋棠沒齒難忘。


    聽說您剛成婚,這小丸子給您夫人帶回去嚐嚐鮮!還請您不要嫌棄。”


    沈硯接過小丸子,從衣袖裏掏出了十個銅板扔到秋棠收錢的小匣子裏。


    “沈大人,這不合適!”


    “開門做生意,哪有做賠本的買賣?我給我夫人拿回去,她若是喜歡,下次我再帶她來喝。”


    秋棠要將銅板還給沈硯,沈硯拒收。


    沈硯很快上了馬車,最後,秋棠又裝了一個竹筒遞到沈硯馬車窗邊,“沈大人,再送您一壺。”


    “多想秋棠姑娘!在下就不客氣了,今日出門久了怕夫人擔心,下次我會帶我夫人一起來捧嫂夫人的場。”


    “沈大人,我家小姐準備跟陳民瑞和離,她不想再跟陳民瑞有任何關係,以後可別在她麵前這樣叫她,她會受刺激的。”


    沈硯詫異了一下,“在下明白了!”


    沈硯對著守澤說:


    “守澤,咱們走吧!”


    回去路上,沈硯都很詫異自己剛剛聽到的消息。


    陳民瑞也是狀元,不過比沈硯早三年,所以是沈硯上級。


    沈硯是知道自己上級家宅不寧,也聽說過當初陳家沒落,不得已娶了沐星冉這個孤女,就是看上了沐星冉爹娘留下來的家產。


    尤其是陳民瑞的母親,在陳民瑞考上狀元後各種嫌棄沐星冉。


    當時沈硯有事去陳府找陳民瑞,剛好遇到沐星冉被罰跪中暑,他看不下去,讓守澤幫忙去請了大夫,並且還勸了陳民瑞一嘴。


    沈硯沒有想到,沐星冉雖然受傷失憶,卻活得比之前更通透,居然能跟陳民瑞提出和離。


    這也讓沈硯感覺不可思議,原來,女人也並不是必須宅在家裏相夫教子,也可以出門開酒樓做生意。


    沈硯想到回門之後,自己就要開始點卯了,蘇攬月一個人在家肯定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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