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緩緩睜開雙眼,頭痛欲裂,混沌的意識逐漸清晰。身下是微涼的玄玉床,四周殘留著合歡鈴蘭的幽香與情欲的氣息。他掙紮著起身,卻發現體內靈力運轉如常,隻是四肢仍有一絲麻痹的餘韻。目光掃過散落在地的衣物,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蘇九璃熾熱的身軀、失控的喘息,還有那令他完全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他的耳尖不禁發燙。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儲物戒指,裏麵的九轉丹藥還在,重要的丹方還在,其他的東西倒是無所謂。靈海內的九龍如常,靈核大樹依舊閃著光輝。識海內乾元鍾、乾元劍、赤金印璽、十二玉牌都在溫養之中,五級魂丹光輝璀璨,外層丹暈閃著七彩之光。自己這五級魂丹數次提前感知到危險或者有價值的線索,以往遇到危險時,總會自動釋放防禦屏障。可昨夜,麵對蘇九璃的侵犯,這些寶貝都保持平靜,紋絲未動。按理說它們應該出手阻止,可為何沒有任何反應呢?


    蕭雲眉頭緊鎖,盤膝而坐,試圖溝通這些法寶。片刻後,他心中微微一動,似有所悟。這些法寶雖強大,卻遵循著特殊的規則。它們能感知到外界的致命威脅,在主人生命受到危險時,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但昨夜之事,本質上並非生死危機,而是一場複雜的情感與欲望糾葛,屬於命運的因果範疇。


    法寶們似乎早已洞悉,這場意外是他命中注定要經曆的劫難。若強行幹預,反而會打亂他的修行軌跡,甚至引發更大的因果反噬。就如同天道輪回,自有其運行的規律,不該被輕易打破。想到此處,蕭雲長歎一聲,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原來如此,這是我的劫,也是我的緣。” 他低聲呢喃,緩緩起身,整理好衣衫。望向窗外,晨光灑在藥圃中,合歡鈴蘭的花瓣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仿佛昨夜的瘋狂從未發生過。但蕭雲知道,從這一刻起,他與蘇九璃之間,已經結下了一段難以斬斷的因果。而他的修行之路,也將因為這段意外,增加許多波折。


    蕭雲迷茫間指尖突然觸到一塊冰涼的硬物。他屏住呼吸,緩緩將其抽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牌映入眼簾。玉牌通體泛著淡淡的冰藍色光澤,邊緣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冰凰紋路,那鳳凰振翅欲飛,尾羽間流轉著細碎的寒光,仿佛下一秒就會衝破玉牌,翱翔天際。


    “這是……” 蕭雲將玉牌置於掌心,仔細端詳,一股熟悉的冰寒氣息順著指尖傳來,正是昨夜那女子身上的味道。玉牌背麵,一行小字若隱若現:“冰凰宮蘇九璃”。他心中猛地一震,想起女子臨走前那複雜的眼神,有殺意,有眷戀,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原來她叫蘇九璃……” 蕭雲喃喃自語,手指輕輕摩挲著玉牌上的紋路。他突然意識到,這玉牌不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種標記。玉牌表麵的冰寒靈力,正與自己的神魂產生微妙的共鳴,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你已與我冰凰宮產生羈絆,此生,我們的命運再難分開。


    蕭雲將玉牌收入懷中,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他知道,這枚玉牌意味著責任,也意味著與蘇九璃之間剪不斷的糾葛。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還會與這個神秘又強大的女子再次相遇。而那時,等待他們的,又會是怎樣的故事呢?


    蕭雲經過十幾天的行程,終於來到了餘杭城,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為之驚歎。


    餘杭城的城牆高大厚實,由一塊塊巨大的青石砌成,表麵爬滿了歲月的青苔,見證著這座城市的悠久曆史。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便設有了望塔和箭垛,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戰火紛飛。城門口,兩尊巨大的石獅子威風凜凜地蹲守著,怒目圓睜,仿佛在守護著這座城市的安寧。


    城內街巷縱橫交錯,猶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平整而光滑,被歲月打磨得發亮。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招牌幌子隨風搖曳,各種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走在巷子裏,可以看到一座座四合院式的民居錯落有致地分布著,白牆黑瓦,飛簷翹角,充滿了古樸的韻味。


    城中矗立著許多高大的樓閣和宏偉的廟宇。煉丹師公會餘杭分會的大樓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它氣勢恢宏,飛簷鬥拱,雕梁畫棟,盡顯奢華與莊重。而靈隱寺的鍾聲則悠揚地飄蕩在城市的上空,吸引著眾多信徒和遊客前來朝拜和參觀。寺內的大雄寶殿莊嚴肅穆,佛像金身璀璨,讓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餘杭城河道縱橫,橋梁眾多。一座座石橋橫跨在河道之上,連接著城市的各個角落。這些石橋造型各異,有的古樸典雅,有的精巧別致。橋下,河水潺潺流淌,倒映著兩岸的建築和垂柳,宛如一幅流動的水墨畫。河邊還建有許多水榭亭台,供人們休息和賞景。


    街道上,各種店鋪應有盡有。有出售各種珍稀藥材的藥店,店內彌漫著濃鬱的藥香;有擺滿了精美兵器的鐵匠鋪,爐火熊熊,火星四濺;還有經營著各種奇珍異寶的萬寶閣,裏麵的寶物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此外,還有酒樓、茶館、客棧等,為來往的行人提供了休息和娛樂的場所。


    餘杭城的集市更是熱鬧非凡。這裏匯聚了來自各地的商人和平民,他們帶著自己的貨物和特產,在這裏進行交易。集市上,除了各種商品,還有雜耍藝人、街頭賣藝者等,他們的精彩表演吸引了眾多觀眾,不時傳來陣陣喝彩聲和掌聲。


    餘杭城四周青山環繞,山巒起伏,連綿不絕。山上植被茂密,綠樹成蔭,四季常青。清晨,山間雲霧繚繞,仿佛給群山披上了一層薄紗,如夢如幻;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山上,將山林染成了一片金黃,美不勝收。


    城內有一泓湖水,名為月青湖,湖水清澈見底,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湖麵上,荷花盛開,荷葉田田,粉色的、白色的荷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湖中央還有一座小島,島上綠樹成蔭,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宛如仙境一般。


    暮色漸濃,餘杭城的喧囂被細雨浸潤得綿軟。蕭雲立於“聽雨樓”外的飛簷下,望著簷角垂落的雨簾,眉峰緊蹙。白日裏在街巷聽聞的魂羅宗傳聞,與懷中蘇九璃留下的玉牌,攪得他心緒如麻。忽然,樓內飄出的嫋嫋絲竹聲,靡靡之音似在刻意撩撥他緊繃的神經。


    他冷哼一聲,從懷中抽出一支墨綠色垂著小巧平安符飄穗的竹笛,這是在永安城未婚妻趙敏送給他的。竹笛剛抵唇邊,一道清亮的笛音便破空而出,如利劍般劈開纏綿的樂聲。龍象虛影在他身後若隱若現,隨著笛聲激蕩,丹暈之力悄然流轉,竟將周遭的雨絲凝成冰晶懸浮空中。激昂的曲調如萬馬奔騰,似有萬千修士禦劍長空,又似煉丹爐中翻湧的熾烈丹火,將他心中的憤懣、不甘與對江湖正道的向往,盡數化作豪情傾瀉而出。


    笛聲戛然而止的刹那,聽雨樓的雕花木門吱呀開啟。一位身著月白廣袖長裙的女子款步而出,發間冰藍色步搖隨動作輕晃,腕間玉鐲叮咚作響。此人正是煉丹師公會餘杭分會會長蘇青荷,她唇角噙著淺笑,美目流轉:“又見巡察使風采,今日一曲,當真是‘笛聲震破九霄雲,豪情驚落滿城雨’。”她抬手輕揮,懸浮的冰晶化作細碎銀光消散,“小女子備了香茗,不知巡察使可願移步,與我共話這餘杭城內的風雲?”


    蕭雲一愣神,“好巧,蘇會長怎會在此?”


    蘇青荷嫣然一笑,“那日中州一別,相約餘杭分會再見,小女子估計巡察使行程,最近應該快到了,所以日日到此等候,聽聽絲竹之音,思索一下心中疑問。沒想到巡察使好生難等。”


    蕭雲趕忙拱手道歉:“讓您久等了,瑣事太多,耽誤了行程,見諒見諒。”


    蕭雲又道:“蘇會長不要客氣,叫蕭雲即可,一句一個巡察使,有點兒受之有愧。”


    煉丹師公會餘杭分會的密室中燭火搖曳,蘇青荷指尖撫過石壁上的丹紋陣圖,檀木桌上擺著兩盞氤氳著藥香的茶湯。她將青瓷盞推向蕭雲,目光突然變得凝重:“蕭公子可知,近千年間大陸再無合體境修士突破,並非偶然。”


    蕭雲握盞的手頓住,茶湯表麵倒映著對方眼中的憂慮。蘇青荷起身轉動牆上的玄武浮雕,暗格彈出一卷泛黃的玉簡,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各地化神境修士的隕落信息:“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服用過公會煉製的養神丹,且在衝擊合體境時元神崩解。”


    “可養神丹的丹方傳承千年,理論上能穩固神魂。”蕭雲皺眉,想起公會典籍裏對養神丹“調和陰陽,滋養元神”的記載。


    蘇青荷悠悠地說道:“化神境以上的丹方,那可是極為珍貴的存在,隻有煉丹師公會總部才有,而且能夠接觸到這些丹方的人,也僅限於會長和兩名副會長而已。這千年來,這些丹方從未有過絲毫的變動,因為會長和兩名副會長都會反複核對,確保丹方的準確性。”


    她頓了頓,接著說:“然而,千年前的大陸上,可不像現在這樣,當時還有許多合體境,甚至大乘境的修士呢!他們所服用的丹藥,同樣也是出自煉丹師公會之手。”


    聽到這裏,蕭雲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說道:“如果按照你所說的情況來看,那麽問題恐怕並不是出在丹方本身,畢竟丹方要是有變動的話,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所以,真正被改變的,應該是丹方中的藥材,要麽是主藥,要麽是輔藥。”


    蕭雲越說越激動,“而且,這種改變對於化神境初期的修士來說,可能影響並不大,他們在短時間內或許察覺不到什麽異樣。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丹藥的副作用就會逐漸顯現出來。”


    蘇青荷滿臉笑容,眼中流露出對蕭雲的欽佩之情,她毫不掩飾地說道:“蕭公子啊,自從你在煉丹大比中成功煉製出九轉丹藥之後,我們公會總部的領導層以及我們這四位分會長,都將你視作拯救我們的大救星了!要知道,九轉丹藥可是煉丹技術的巔峰之作,這意味著你對各種藥材的藥性、藥效以及煉製手法都有著極其深入的了解和敏銳的感知!我們一直都在苦苦尋找能夠解決這個難題的方法,但始終一無所獲。如今,聽了你的分析,我總算是大致明白了問題的所在。我會立刻前往煉丹師公會中州總部,把知道的情況如實匯報給他們,讓他們找出問題所在。到時,一定會邀請蕭公子再次前往公會總部,相信以你的能力和見解,一定能夠給總部提供更多寶貴的意見和建議。”


    蕭雲連忙說道:“我目前也隻是猜測而已,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真正的養神丹丹方,所以很多事情都還不能確定。不過,在大宋王朝境內,確實還有一處秘境基地,我需要盡快去那裏查看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從而確定一些事實。”


    蘇青荷聽後,點了點頭,表示對蕭雲的說法表示認可。然而,她似乎還有些猶豫不決,過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略帶羞澀地說道:“蕭公子,有一件事情,我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又不得不問你。”


    蕭雲見狀,心中不禁有些詫異,不過他還是微笑著安慰道:“蘇會長不必如此拘謹,有什麽問題盡管直說便是,無需顧慮。”


    蘇青荷稍稍整理了一下額前的長發,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然後才有些難為情地開口問道:“你的身上怎麽會有家姐的東西呢?自從你進入這個密室,我就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存在。就是一塊刻著冰凰紋路的玉牌,我身上也有一塊,你看。”


    說著,蘇青荷從自己的貼身衣物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那塊與蕭雲在藥廬中收起的那塊一模一樣的玉牌。


    蕭雲完全沒有預料到蘇青荷會問得這麽突然,他的大腦在一瞬間變得空白,根本來不及編造一個完美的謊言。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伸進懷中,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掏出那塊玉牌。


    識海中的五級魂丹光芒微微閃爍,蕭雲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地鎮定,然後緩緩地開口說道:“其實,在我來這裏的路上,無意間發現下方有一大片藥植。出於好奇,我便下去查看了一番。在那片藥廬中,我看到了這塊玉牌,覺得它非常精致,於是就順手收了起來。真是不好意思,讓蘇會長見笑了!”


    蘇青荷聽了蕭雲的解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嗬嗬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你和我姐之間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呢。”她笑著說道,“我姐叫蘇九璃,這塊玉牌上寫著呢。她可是大宋境內冰凰宮的現任宮主哦,我以前也是冰凰宮的弟子。”


    說到這裏,蘇青荷似乎想起了什麽,繼續說道:“對了,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吧。這塊玉牌還是由你親手還給她比較好。我這姐姐這次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把自己的信物都給弄丟了。”


    蘇青荷和蘇九璃是親姐妹?太巧了吧?蕭雲一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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