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風波過去後的第一個清晨,南州大學的櫻花樹開始簌簌落雪。小星的機械義肢還保持著應急防禦時的緊繃狀態,直到蘇晚晚把溫熱的草莓蛋糕塞進他手裏,金屬關節才哢嗒一聲恢複柔軟。


    “胖子說實驗室的微波爐又被你炸出量子殘影了?”蘇晚晚踮腳幫他整理歪掉的領帶,發卡上的蝴蝶蹭過他發燙的耳垂。自從婚禮上用情感數據培育量子粒子,小星的生物電頻率就偶爾會不受控地飆升,此刻實驗樓走廊的感應燈正隨著他的心跳明滅不定。


    胖子抱著一摞實驗報告從轉角衝出來,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截沒吃完的辣條:“救命!沈教授說要抽查上周的量子糾纏態記錄,可我把數據全存進過期的雲盤裏了!”他的哀嚎驚動了正在窗台打盹的橘貓,那是林晚偷偷養在實驗室的“情緒穩定劑”,此刻正炸著毛往通風管道裏鑽。


    實驗室的門被推開時,混合著咖啡與電子元件焦糊味的熱浪撲麵而來。沈星河正在調試新的全息投影儀,激光在他機械燕尾服的銀線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林晚舉著奶茶躲在安全距離外:“說真的,你能不能別總把婚禮禮服穿來上班?”


    小星剛把蛋糕放在實驗台上,就聽見“叮”的脆響。蘇晚晚的量子血管在陽光下泛起微光,她正用戒指敲著燒杯:“今天的實驗任務是——”話沒說完,胖子突然指著窗外怪叫起來。隻見校園廣播台的無人機群正排成人形方陣,機翼上滾動播放著“蘇晚晚學姐的草莓蛋糕拯救世界”的彩虹彈幕。


    “這是哪個缺德玩意兒——”蘇晚晚的臉漲得通紅,小星卻笑得直不起腰。他的機械義肢靈巧地接住從桌上滾落的藍莓,金屬指尖擦過蘇晚晚發燙的手背:“要不要我黑進廣播係統,改成‘小星此生唯愛蘇晚晚’?”


    警報聲就在這時突兀地響起。眾人下意識擺出防禦姿勢,卻見橘貓叼著半截數據線從通風口跳下來,尾巴尖還沾著沒舔幹淨的奶油。林晚哀嚎著撲過去搶救數據,胖子已經舉著辣條開始現場直播:“家人們誰懂啊,我們實驗室的貓成精了!”


    夕陽西斜時,小星和蘇晚晚坐在量子花園的長椅上。晚風卷起她散落的發絲,發間的星塵早已化作普通亮片,卻依然在暮色裏閃著溫柔的光。蘇晚晚把吃剩的蛋糕紙托揉成團,精準砸中正在偷翻垃圾桶的橘貓:“明天輪到你給實驗室大掃除。”


    小星攬過她的肩,金屬與皮膚接觸的溫度恰到好處。遠處教學樓的窗戶亮起星星點點的燈光,像極了婚禮那天懸浮在量子禮堂的糾纏粒子。“其實我偷偷備份了婚禮上的數據流。”他突然說,“等哪天我們老了,就把這些做成全息回憶,在意識光譜裏循環播放。”


    蘇晚晚笑著捶他肩膀,發卡上的蝴蝶輕輕顫動。他們誰都沒注意到,實驗樓頂層的觀測窗後,沈星河正對著星空舉起一杯奶茶——杯壁上的水珠倒映著兩個相擁的剪影,像極了量子世界裏永不坍縮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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