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裏,皇上一身的迷情香,他領口鬆散,整個人有些昏醉的躺在軟榻上。


    皇後一身素衣,神色哀戚,抱著玩偶緩緩對著軟榻上半昏睡的皇上跪下。


    軟榻上,皇上微微抬眼,看了眼跪著的皇後說道:“皇後這是做什麽?”


    “求皇上給永璉一個公道!”


    皇後舉著玩偶遞到了皇上麵前,隨著皇後手指的用力,柳絮飄出。


    皇上原本疲憊的神色凝重了起來,他坐直了身子攆著柳絮沉聲說道:“這玩偶···”


    他曾經見過,在永璉的枕頭邊上。


    “哪裏來的可是查清楚了?”皇上眼中帶上了怒火和殺意。


    他以為永璉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病逝的,他從未想過永璉竟然是被人暗害的!


    在皇宮之中,用著這樣的計謀悄無聲息的害死了他的嫡子。


    皇後抬起頭,她的臉上滿是殺意和憎恨。


    “是純嬪做給永璋的,後來永璋送給了永璉。”


    純嬪!永璋!


    一旁的素練跪著上前說道:“皇上,當年二阿哥生病後,純嬪就在宮裏散播二阿哥有哮症,她甚至還向太醫打聽了哮症的症狀!”


    皇上憤怒的一把打掉了皇後手裏的玩偶。


    “傳純嬪!”


    禦前之人帶著純嬪到長春宮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直到看見被打落在地上的玩偶,純嬪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那是永璋的玩偶,她曾經也曾無意中發現玩偶中的柳絮,那時候她在想什麽。


    二阿哥出了意外後,她的永璋一定能走到皇上的眼中。而且這是海蘭送來的,一定不會連累到她的。


    純嬪跪在地上,她緊閉著雙眼。


    她不能知道這件事情,她不能知道這件事情。


    “臣妾參見皇上皇後!”純嬪恭敬的問安。


    原本跪在地上的皇後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恨恨的質問著純嬪,“是你將用柳絮做成的玩偶送到永璉身邊,是你謀害嫡子,純嬪你可知你罪該萬死。”


    純嬪連連搖頭,“皇上,臣妾不清楚皇後娘娘在說什麽?”


    “純嬪,物證在此,你若說實話,朕給你和永璋一個體麵。莫要滿口謊言妄圖欺騙朕!”


    這宮裏多少流言是從鍾粹宮裏傳出的,永璉有哮症也是純嬪說出來的,這件事情哪怕純嬪並不知曉,但是一切源頭都是因為她。


    純嬪這個位置她也是坐到頭了。


    看著皇上眼中毫不掩飾的冰冷和殺意,蘇綠筠害怕的跪著趴在了皇後的腳邊,她拚了命想要給自己脫罪。


    “皇後娘娘,這玩偶不是臣妾做的,是海常在做來送給永璋的,臣妾看她手藝好才留著,皇後娘娘,臣妾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傳海常在,將她屋裏的親手做的帕子香囊也一並拿來。”皇上低聲說道。


    常在,一個常在也敢這樣利用高位嬪妃謀害嫡子!


    延禧宮裏,海蘭原本正和如懿一同繡著花,毓瑚帶著一眾宮女直接衝了進來,二話沒說直接押著海蘭離開。


    “毓瑚,這裏是延禧宮,海蘭是宮裏的嬪妃,你怎麽能這樣押著她。”如懿生氣看著毓瑚的背影說道。


    毓瑚轉身看了眼滿臉春情,狐媚子一般的嫻嬪。


    “烏拉那拉氏再落魄也曾是滿洲大族,奴婢從來沒有見過高門貴女像您這樣的做派。嫻嬪娘娘,皇上有令押海常在前往長春宮,還請您不要抗旨不尊!”


    毓瑚眼中滿是不屑和鄙夷,嫻嬪?一個妓子罷了。


    ·


    海蘭被押入長春宮,宮女用力的推搡下,她一下子摔倒在了純嬪的身邊。


    純嬪拉著海蘭看著皇上皇後說道:“就是海常在送給臣妾的。”


    海蘭也看見了那個玩偶,她害怕的跪著,“是嬪妾送給永璋阿哥的。”


    一句話想要推脫掉自己身上所有的罪名。


    她是送給永璋阿哥,並沒有送給永璉阿哥,也沒有引誘永璋去送給永璉。


    皇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在海蘭跟前。


    皇後和純嬪都以為皇上會放過海蘭的。


    這一切的事情都是陰差陽錯,一切的事情都非海蘭直接下手做的。


    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皇上一腳踹在了海蘭的腹部。


    “珂裏葉特氏謀害皇嗣賜白綾,滿門抄斬!”


    一個他早就忘記了的嬪妃怎麽比的上他的嫡子。


    不管珂裏葉特氏出於何種目的,但是她的玩偶造成了永璉的早夭,隻是滿門抄斬都是便宜了珂裏葉特氏。


    如懿這個時候正好衝進了屋裏,她連問道:“皇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您竟然要這般處理海蘭?”


    跟在皇上身邊的進忠開口說道:“嫻嬪娘娘,罪人珂裏葉特氏用柳絮做玩偶送到三阿哥身邊,造成了二阿哥離世,皇上隻是滿門抄斬已經看在罪人進宮侍奉多年的情分上了。”


    如懿不敢置信的看向海蘭,“海蘭,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害了永璉嗎?”


    素練生氣的說道:“嫻嬪娘娘,罪人珂裏葉特氏的目的並不重要了,她害死二阿哥證據確鑿,死罪難逃。”


    海蘭憎恨的看向素練,她用力的掙脫開押著她的宮女大聲的說道:“是嬪妾動了手,可是皇上,嬪妾之所以動手是因為皇後娘娘不斷的謀害姐姐,嬪妾這才放了柳絮。”


    “胡說!”皇後著急的反駁道。


    海蘭從隨身的香囊中取出了零陵香,“皇上,當年還在王府的時候皇後賜給姐姐和罪人高氏金鐲子,那鐲子中放的是讓人避孕的零陵香。後來也是皇後命令高氏和金氏下朱砂,導致姐姐孩子早逝,皇後還特意下令給傷了身體的姐姐不停的送黃豆蹄花湯這樣的菜,進一步損害姐姐!”


    皇後看著那零陵香心虛的跪下,“皇上,臣妾從未做過下朱砂,送蹄花湯這樣的事情,還請皇上明鑒!”


    純嬪在一旁開口說道:“皇上,臣妾可為珂裏葉特氏為證,皇後娘娘確實下令讓人送了黃豆蹄花湯!”


    皇後一臉怒氣的看著幾人,她沒有做過,這些人竟然聯合起來這樣子害她。


    站在皇後身後的素練害怕的不停的顫抖。


    皇上生氣的一把打碎了桌上的茶盞,“進忠,立刻讓人去內務府和禦膳房問話。不開口的全都送進慎刑司!”


    “純嬪貶為答應,幽禁鍾粹宮終身不可出。珂裏葉特氏即刻絞殺!”


    如懿聞言,著急的上前說道:“皇上,海蘭做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她並沒有想要害永璉的!”


    “放肆,再為罪人珂裏葉特氏求情者,一律杖責!”


    如懿瞪大了眼睛,她堅持說道:“皇上,您是非不分,不顧事情的緣由這般重懲海蘭難道不擔心前朝非議嗎?”


    一個巴掌重重的的落在如懿的臉上。


    “毓瑚,嫻嬪妄議,拖下去杖責十,掌嘴三十!”


    長春宮中,皇上滿臉怒火的離去,如懿被拖到院中一下又一下的掌嘴,海蘭被帶去慎刑司絞殺,蘇綠筠也被關入了鍾粹宮。


    所有人離去後,皇後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三日後,皇上再次踏入了長春宮。


    “臣妾參見皇上!”


    皇後行禮卻被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上。


    內務府和禦膳房的口供被甩到了皇後的臉上。


    皇後讓內務府之人忽視金家送入朱砂,配合金家將朱砂送去嫻嬪和純嬪的住處。


    皇後讓禦膳房之人配合高氏和金氏往魚蝦中下朱砂,往嫻嬪和淑嬪那裏送相克的食物。


    上百份的口供看的皇後手腳麻木,她癱軟著身體爬到皇上身前,解釋著:“皇上,臣妾沒有做這些,臣妾沒有!”


    “沒有,上百人都承認了是你身邊的人親自命令的他們,皇後,你怎麽還敢說你沒有做!”


    進忠開口說道:“內務府和禦膳房都說了是娘娘您身邊的素練親自命令的,甚至他們都收到了帶有富察氏印記的金銀。皇後娘娘,奴才親自審訊的,不會出錯的。”


    皇後看向跪著顫抖的素練抓著她的領口,“本宮什麽時候讓你去做過這樣的事情,本宮什麽時候命令過你!”


    素練抬頭看著皇後眼中的怨恨,看著進忠眼中的嘲笑,又看向了皇上滿臉的殺意,她害怕的不停磕頭,“不是奴婢,是福晉讓奴婢做的,是福晉讓奴婢做的。”


    皇後愣住,她崩潰的用力打著素練。


    她們竟然背著她,用著她的名義做了那麽多惡事。


    “素練,杖斃!”


    皇上用力的揮開抓著他衣袍的皇後離開了長春宮。


    養心殿中,馬奇跪下重重的的磕了一個頭。


    兩月後,馬奇病逝,富察福晉操勞過度暴斃。


    ···


    宮粹宮裏,純答應驚恐又自責的躲在床上,可心安撫道:“主兒,您喝口湯暖暖身子吧。”


    純答應顫抖著喝下了送來的湯水。


    純答應因驚懼過度而亡。


    ·


    永壽宮中,白蕊姬彈奏起了月琴。


    這宮裏的故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清靜些就無人打擾她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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