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服飾顏色各異的官員們,皆穿朝服,垂手而立。


    文臣頭戴烏紗帽,腰束履帶,手持各製笏板,一品大員者,腰掛紫金魚袋,閉目養神,似乎對趙長庚的到來並不關心。


    武將的衣袍胸紋異獸,腰間配劍,獸環玉帶,眸子銳利,身負武道氣運,極具威勢。


    趙長庚隻不過剛剛步入第二秘境,但仍舊能感覺到,眼前官運凝聚的青紫之氣巍然衝天,扶搖直上!


    不少大臣,皆是麵帶審視,一言不發,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位闊別十年,才被遣送回京,被人冠以“癡傻”二字的大皇子。


    放眼百年以來,還沒有哪位皇子,是因為資質過差,被龍雀院提前勸退,徑直返回國都的。


    在他們眼中,趙長庚就是絕對的恥辱。


    現場雖然一句話也沒有,但趙長庚卻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微妙的氛圍。


    有一種蔑視是在眼神和骨子裏的,根本無需多言。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趙長庚也懶得理會他們,走到朝堂中央,拱手做禮:“兒臣見過父皇。”


    一位麵容硬朗,身著玄黑帝袍的英武帝王,落座在高台的龍椅之上,大隋國運屬水,遂以玄黑為尊。


    所有人都冷著臉,或麵無表情,唯有隋皇的嘴角帶著些許淡淡笑容。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緊接著將目光放在宋臨淵身上:“宋卿一路護送,也辛苦了。”


    宋臨淵眼神沉靜,拱手道:“啟稟聖上,在路上,我等遭遇刺客,我懷疑是玄武閣的刺客,實力不弱。”


    “哦?”


    偌大的台階之上,隋皇皺起眉頭,沉聲道:“區區玄武閣,竟敢刺殺我兒,真是不把我大隋放在眼裏,別以為在中洲,朕就拿他沒辦法。”


    趙長庚見到對方的反應,心中不由暗道。


    父皇真不知道刺客是誰的手筆?


    這怎麽可能,這座皇宮最想讓他死的人,已是昭然若揭。


    恐怕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沒有忘記舅舅的話,當年母親一死,貴妃就登上了皇後之位,這背後恐怕另有隱情。


    當年若不是母親早去,他也不會前往神都狩京,失去自由,吃了十年的苦。


    對於這位父親,趙長庚沒有多少好感。


    隻是礙於情麵,要給對方一點麵子。


    “玄武閣之事朕會處理,隻是近來北境的情況不容樂觀,祝融部族的蠻王迎來了一位大祭司,實力不弱,恐怕又要麻煩愛卿你了。”


    隋皇再次提起另外一件事,麵上滿是愁容。


    其他大臣聽聞,皆是移開了目光,顯然不願提及此事。


    “聖上放心,區區蠻夷,不足為懼。七日後,我便會北上,鎮守北境。”宋臨淵淡淡道。


    原本寂靜無聲的朝堂,也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是啊,有楚王在,聖上可以放心,大將軍麾下三十萬玄甲軍,戍守北疆,抵禦蠻族,絕不是問題。”


    “臣附議......”


    眾人紛紛上前說好話。


    趙長庚算是明白了,大隋王朝如今能夠屹立昌盛,他舅舅占了一大半的功勞。


    出於這份天大的戰功在,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但是,萬一有一天,舅舅敗了,那他會怎麽樣?


    趙長庚不敢想。


    隻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自己的實力過硬,拳頭硬,才是真理。


    趙長庚心中暗暗發狠,安定之後,必要努力提高實力,不能任人宰割。


    舅舅就是他的榜樣。


    擁有一身強大的本領,不管是誰,都會尊敬和畏懼。


    他現在看似安全,實則暗流湧動,舅舅能保護他一時,難道能保護一輩子嗎?


    就拿現在來說,舅舅遲早是要前往邊境領兵,保家衛國,不可能當他的保鏢。


    換而言之,一切還要靠他自己。


    宋臨淵似是想起什麽,繼續道:“隻是在微臣離開京城之前想知道,之前懇求陛下的事情,是否順利?”


    隋皇輕輕點頭:“當然,朕從不食言。”


    說完,他擺擺手,一側的老太監拿出一封諭旨,當眾念了起來:“大皇子趙長庚離京十年,今日歸京,久別重逢,朕尤感歲月荏苒,現封大皇子趙長庚為秦王,與蕭鎮北之女蕭寒衣定下婚約,成年後正式完婚,賞賜黃金百兩,賞賜宅邸一套,領宮女十位,重開王府,每月到宗室可領固定銀錢......”


    “賜婚?”


    趙長庚聽著聽著就不對勁了。


    這個便宜老爹怎麽回事,又是送宅邸和美人的,還賜了個婚。


    難道跟老舅有關係?是老舅要求的?


    不管趙長庚願意與否,父皇都下旨了,他也隻能接受。


    趙長庚一副老實模樣,雙手接過了聖旨:“兒臣接旨。”


    這個消息一經宣布,朝堂之上的眾臣都沒有反應過來,大家神情各異,沒有想到聖上會讓蕭家與大皇子聯姻。


    有一位花胡子的老者出列道:“陛下,殿下的這門婚事恐怕與之前的有所衝突,早在十年前,長庚殿下就與北宮家有過婚約。”


    趙長庚觀察這名老者,身著朱紅色官服,品階顯然不低。


    隋皇抬眼回複道:“盧卿,朕不是說了嗎,之前的婚事,因為時間的關係,已經不作數,北宮家主已經找朕商量過,解除婚約,與玄燁成婚。至於長庚,朕自會補償。”


    趙長庚豎起八卦的耳朵,才知道還有這樣曲折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才四歲,如果有婚約,他確實不知情。


    早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定好了一樁婚事,隻不過因為他前往狩京充當質子,婚事不了了之,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太久,於是北宮家就選擇了二皇子作為新的靠山?


    自己現在這一門婚事,是新的。


    他可以簡單這樣理解。


    “此事是不是該詢問一番大皇子的意見。”其他官吏站出來道。


    “是嗎?”隋皇十分嚴肅的眼神掃至趙長庚的身上。


    “兒臣都聽父皇的......”趙長庚撓撓頭,一副沒有主見的模樣。


    諸多大臣見到趙長庚這個樣子,都是暗自搖頭。


    若是以後的太子是趙長庚這個樣子,那如何接過聖上的位子,大隋如何能完成一統南國的壯舉?


    大隋經曆六代明君,到第七代是至關重要的一代,繼承人絕對不可馬虎。


    這也是為何過了十年,聖上都沒有立下太子的原因。


    盡管群臣多次上奏,表揚二皇子的亮眼表現和德行人品,聖上依舊不為所動,投入的奏折宛若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隋皇見趙長庚的反應,反而很滿意,點點頭道:“這門婚事,是朕與宋卿欽定的結果,諸位愛卿不必再議了。”


    隋皇顯然不想讓其他人幹涉這個結果,於是發動了帝王的一票絕對特權,將這件事強行定了下來。


    趙長庚分明看見,在諸位大臣的麵容裏,出現了幾張臉色難看的麵龐。


    看來有人不希望自己與蕭家聯姻。


    連剛剛說什麽詢問自己的意見,恐怕都是引魚上鉤。


    這個蕭家是什麽來曆,他也不太清楚,畢竟自己已經離京這麽久了,對京城的勢力劃分並不清楚。


    既然舅舅讓他娶蕭家之女,那肯定有他的用意。


    下朝之後,文武大臣紛紛解散。


    趙長庚跟在宋臨淵的身後,低著頭,默默無言。


    仔細揣摩舅舅的用意。


    這明顯是老舅與父皇達成的交易,任何人都無法插足。


    宋臨淵雙手負後,斜著瞥了趙長庚一眼,深吸一口氣道:“鎮北府蕭家滿門忠烈,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鎮北侯臨死前,曾囑托我保護他一家老小,如今與蕭家聯姻,也是為了你。”


    “我離京的這段時日,蕭家會庇佑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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