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凡昨晚早早就吃了藥睡覺,今天早上醒來後感覺還算不錯。


    雖然鼻子還和便秘一樣堵得不行,但至少整個人不像昨天那樣渾身無力了,精神狀態大致恢複了個七七八八吧,夠用。


    在禦用司機許澤楷一通猛如瘋狗的駕駛中,張不凡已經是逐漸習慣了,生死看淡兩眼一閉睡了一路。


    反正大不了就是個車毀人亡,臨死前還有大明星陪伴倒也不錯。


    本以為又是平平無奇擺爛摸魚的一天,可因為李純華的到來變得有意思了不少。


    等來到七號調查組辦公室的時候,張不凡竟然驚訝的發現李老頭正坐在沙發上,手裏還在翻閱著一本名為《異端之黎明前奏》的網絡小說。


    眼睛裏不斷有光芒迸發,看得那叫一個聚精會神,連有人進了門都沒察覺。


    張不凡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和外界傳聞有點不太一樣的小老頭,動作也不自覺的放輕了些。


    當他都偷摸來到李老頭身邊的時候,李老頭的視線還粘在小說上,撕都撕不下來。


    “謔喲?不是說這老頭挺複古的麽,平時就愛看些古典名著,好家夥這小說比我七舅姥爺家剛出生的小侄女還新,上周剛印刷的實體書籍,我都還沒來得及買來看看呢。”


    在心底暗自吐槽了一句後,他就像是個鬼一樣幽幽的說道:“李老先生~”


    小老頭登時渾身一個激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把小說塞到了屁股底下。


    隨即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本《資治通鑒》開始品鑒起來。


    臉色比京劇中變臉還要快,從驚慌失措轉變波瀾不驚隻用了半秒。


    整個過程速度之快即便張不凡有四個眼睛都看得眼花繚亂,甚至他都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李純華啪的一聲輕合上書本,蒼老的臉上掛著一抹和煦的笑容。


    他扭過頭看向張不凡,語氣平和的說道:“哦?張不凡對吧,昨天聽小桃說起了你的事,嗯,挺不錯一小夥子,我很看好你喲。”


    張不凡眉頭微挑,總感覺這小老頭雖然話裏帶著些討好之意,那雙清明的眼睛裏卻時不時閃過一道不加掩飾的殺機。


    這意思就像是在說,小夥子,咱們都是體麵人,隻要剛才的事不到處亂說,咱們還是能一起愉快的玩耍的。


    如果你不識趣的話,嘿嘿,那你可不要說老頭我以大欺小嗷。


    想到這裏張不凡趕忙扯出一個虛假的笑容,語言模式調整如何用花言巧語哄騙長輩開心模式。


    “嘿嘿,多謝李老誇獎。我張不凡從小就仰慕您這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飽讀人間聖賢書的前輩。唉,隻可惜我從小就比較耐不住性子,沒法安心坐下來,在書本的海洋裏充實自身。如今見到李老這般模樣,晚輩實在是慚愧。”


    李純華臉上的笑意更甚,眼中若有若無的殺機也悄然褪去,看著這個挺上道的小夥子,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身穿製服短裙過膝襪的趙小桃帶著撲麵而來的青春靚麗走了進來。


    在見到李純華的時候一對大眼睛閃爍著亮光,興奮的朝著這邊跑來。


    “師父您怎麽過來啦,不是說今天要去拜訪幾個老朋友嗎?”


    李純華哈哈一笑:“哈哈,不著急不著急,下午再去也無妨,好久沒來過這裏了,多待會兒找找從前的感覺。”


    “我去,這老頭,人前人後兩副麵孔啊,轉換的這麽自然,奧斯卡小金人不頒給你真是他們有眼無珠啊。”


    師徒兩人聊得起勁,張不凡壓根插不上話,隻能在心底腹誹幾句。


    “誒,小桃啊,上午要是沒什麽事,就帶上不凡小友一起出去轉轉吧,正好大半年沒來了,熟悉熟悉周邊有啥變化。”


    被李純華一提醒,趙小桃才想起來辦公室裏還有一個人。


    她有些無奈的說道:“師父,我就不去了,上午還有事情要處理,你讓張不凡帶你去吧。”


    “那行,你忙你的,我和不凡小友四處逛逛就好,中午呢就不過來吃飯了哈,等明天師父再陪你過生日。”


    “嗯嗯。”趙小桃乖巧的點頭,隨即轉過頭笑麵如花的看向張不凡,“張不凡,師父今天就拜托你啦,務必保護好師父的安全哦。”


    雖然她的語氣依舊溫柔,可共事快兩月了,張不凡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她話裏潛藏的威脅。


    他敢保證但凡李純華在外麵有半點閃失,過兩天自己恐怕要麵對比詭獸還要恐怖的東西——惡魔形態完全體的趙小桃。


    這倆不愧是師徒嗷,連性格都大差不差的,都喜歡暗戳戳的威脅你。


    他倏的一下站了起來,雙腿並攏站得筆直,右手拿著一本書行了一個標標準準的軍人禮:“保證完成任務!誒?”


    說完他也發現了拿在手裏的書,定睛一看竟然是李老頭剛才看的那本小說。


    “謔嚓?什麽時候到我手裏的,完全沒有感覺啊喂!你不是老頭,你是退休的怪盜基德!這要是本十八禁小黃書啥的,小爺的名聲不就全毀了!”


    臨走前趙小桃還再三叮囑要注意安全,像是個生怕老人走丟的孫女一樣嘮嘮叨叨的,聽得張不凡耳朵都快起繭了。


    直到出了異能管理局,在街道盡頭拐了個彎,再也看不見門口一直眺望的趙小桃後他才鬆了口氣。


    “李老,咱們接下來去哪啊?”


    話音剛落,隻見先前還一直保持佝僂的李純華猛地直起了腰,同時雙臂做著擴胸運動活動筋骨,臉上洋溢的自信和灑脫的表情。


    “臥槽槽槽,這這這......”


    李純華突如其來的改變驚的張不凡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小老頭一改往日作風,從口袋裏摸出一副墨鏡戴上。


    那布滿銀絲的頭向後一仰,雙手插在兜裏是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和之前從其他人口中聽說的那個溫和老頭是判若兩人,如果此時他再換上一身帥氣的皮衣或是西裝,那特麽簡直就是一個風流倜儻的老流氓啊。


    “小張,走,第一站,先去換身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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