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過了初八,四個哥哥就要重新去上學堂了。


    福丫幸災樂禍的,特意在他們第一天去上學這天早上。


    起了個大早,賤兮兮的跟每個哥哥揮別一下。


    給吳家義氣的。


    拎起福丫就對著她的小屁股抽了兩下。


    當然不是用手的。


    是隨便從書箱裏抽出來一本書。


    也給福丫嚇夠嗆。


    吱哇亂叫的,手腳並用也沒有跳出吳家義的鉗製。


    長輩們在一旁看好戲看得津津有味。


    吳老三跟慧娘:“……”


    無奈,閨女你惹你哥哥幹什麽。


    現在好了,誰也救不到你。


    “看你還囂張不。”


    吳家義哼了一聲,抱著自己的書箱上了馬車。


    家丁大聲說:“少爺們坐穩了!”


    滴溜溜的跑走了。


    福丫捂著自己的小屁股欲哭無淚。


    就準他們笑話自己,不準自己笑話他們?


    簡直就是無賴嘛!


    福丫欲哭無淚。


    “好了,我看看你屁股?”


    慧娘正要上前,福丫捂著屁股溜走了。


    “我不要我不要。”


    被打屁股了還要被親娘看打腫沒?


    簡直丟臉!


    她福丫大人誓死扞衛自己的臉皮!


    “不要算了。”


    慧娘拍拍手站起身。


    跟著其他人去隔壁糕點坊監工去了。


    已經二月二十五了。


    二娘的肚子越發大了。


    吳老二看著都嚇人。


    因為寧大夫之前說過了。


    雙胎可能會早產。


    所以二娘這邊不能離人。


    吳老二就沒有去糕點坊了,一直跟在二娘身邊。


    二娘吃東西,他在看賬本。


    二娘喝水,他在看賬本。


    二娘羊水破了,他在……


    “啊啊啊啊啊啊娘,二娘要生了!”


    吳老二原地爆鳴。


    廚房,‘bang’的一聲,吳老婆子著急忙慌的竄出來。


    緊隨其後的,還有幾個婆子。


    “宋婆子,麻煩你去村尾把那個接生婆喊來。”


    “我去叫寧大夫!”


    福丫聽到聲音也跑出來了,一溜煙跑走了。


    吳老婆子自己生過三個,看兒媳們生了六個。


    此刻雖然緊急,卻並不慌亂。


    身邊的這些個婆子也是手腳麻利的。


    很經事。


    不用吳老婆子一個個吩咐,都自發地開始去廚房燒一大鍋熱水,準備剪子。


    準備熬製補湯,以防萬一。


    家裏二娘要生孩子,已經提前跟接生婆知會過了。


    就是這幾天。


    接生婆想著,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了。


    畢竟雙胎都會提前。


    竟是沒有想到提前這麽多天。


    二娘是六月的時候查出來懷了。


    一個多月。


    那就是四月中旬左右懷的。


    現在二月底……


    差不多。


    聽到信,接生婆趕緊的收拾東西去了。


    這個接生婆,跟上次接生福丫的接生婆不是同一個。


    這個接生婆更加熟練一些。


    上回是因為這個接生婆有事回了娘家。


    沒趕上。


    “怎麽樣了?”


    她一進門就問。


    預想中的慌亂沒有,是有條不紊的人。


    “剛破水一會,在裏麵。”


    寧大夫家裏比較近。


    正在給二娘把脈。


    “哎喲,可算是來了。”


    寧大夫本來就不多的頭發都快被扯完了。


    他是可以看孕婦沒錯,但是。


    他不會接生啊!


    他隻會把脈看人怎麽樣,狀況如何。


    接生,是一點都不會的啊!


    現在穩婆進來了。


    寧大夫可算是安心了。


    他是真怕這個女子在穩婆到來之前要生。


    到時候他這個大夫,是接生呢,還是不接生呢?


    接吧,他又不會。


    不接吧,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死在自己麵前。


    真是難受的很。


    還好是來了。


    福丫心裏焦急。


    寧大夫出來後,她就死死跟著他。


    不住地問:“我二伯母沒事吧?”


    “沒事,她好著呢。”


    寧大夫喝了一口茶,在門口坐了下來。


    他接生是不會,但是可以留下來。


    萬一有什麽意外。


    他還可以馬上給救治。


    福丫看他這麽老神在在的。


    心裏稍微是安定了一會。


    沒一會,糕點坊那邊聽到風聲,慧娘臨娘都過來了。


    吳老大跟吳老三沒過來。


    一是糕點坊那麽大離不了人。


    二是他們兩個大男人過來也沒什麽用。


    幹脆就不過去了。


    臨娘跟慧娘洗洗手,就一塊進了房間。


    房門很快被關上。


    裏頭傳來了二娘疼痛難忍的尖叫聲。


    福丫的心緊了又緊。


    臉色慢慢變得煞白。


    太可怕了。


    生孩子……


    真的好可怕。


    她不要生孩子……


    “啊!”


    “別叫別叫,還沒開到十指呢!”


    別把力氣都用光了。


    福丫在外麵聽著,臉色更白了。


    媽呀,叫成這樣了,還沒開到十指?


    那開到十指該有多痛?


    福丫簡直不敢相信。


    宋婆子注意到福丫跟彩棠越來越白的臉蛋。


    一拍腦袋,知道這兩個是嚇到了。


    趕緊給抱著送過糕點坊去了。


    坐在吳老二平時坐的地方上,兩個孩子緩了好久。


    才緩過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覺得很是可怕。


    “好恐怖……”


    “小姐我以後不要生小孩嗚嗚嗚……”


    福丫拍了拍彩棠的手以示安慰。


    身邊兩個嬸嬸上來安慰了她們兩句。


    可憐見的,被生孩子嚇到了。


    也是難得。


    一個時辰之後。


    可算是開到了十指。


    穩婆立刻叫人把熱水端來。


    “來,聽我說,我讓你用力再用力啊!”


    二娘滿頭大汗,憋著氣,虛弱的點頭。


    “這燒的也太暖了些。”


    臨娘擦了擦額角的汗,這都流下來,要糊住眼睛了。


    “怕二娘凍到嘛。”


    這寒冬臘月的,要是不燒熱一點。


    落下月子病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慧娘解釋著,彎腰給二娘擦汗。


    輕聲細語。


    “沒關係,寧大夫都說你懷相特別好。”


    二娘點頭,緊緊抓著慧娘的手。


    另一邊,也抓住了臨娘得手。


    “好,用力!”


    ……


    吳老二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每聽見二娘痛呼一聲,他就覺得心口疼。


    吳老頭想打人,這二兒子鮮個陀螺一樣。


    轉的他眼暈。


    “出來了出來了!”


    “哇哇哇……”


    可算是出來一個。


    二娘深呼吸了一把。


    慧娘緊咬著唇,給她擦汗。


    實在是二娘力氣大,她也疼的慌。


    穩婆剪掉孩子的臍帶,把孩子遞給身後的人。


    給孩子清洗了一遍。


    看著她紅著臉蛋哇哇哭。


    吳老婆子趕緊的給孩子擦擦身子。


    從婆子手裏接過繈褓。


    裹上。


    “是個姑娘,漂亮喲。”


    二娘的心鬆了鬆。


    隨即跟著穩婆的話用力。


    不多時,又生出來一個。


    這一會,是個男孩。


    “龍鳳胎啊!好兆頭哦。”


    穩婆嘴甜的,給人哄得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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