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口,夜色沉沉,


    景旻站在原地,手指一遍遍劃過手機屏幕,電話仍舊打不通,


    他微眯了眯眼,眼底掠過一絲厭惡,還是撥通一個電話,


    電話響一聲便被接通,


    景旻簡單一句命令,


    “把陽瑾初的電話發過來”


    說完便掛斷了


    那邊動作很快,一串號碼被發了過來。


    他沒有猶豫,直接撥通,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景旻直接出聲,


    “陽陽是不是在你那?”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對她做什麽……”


    “你在說什麽?”


    陽瑾初語氣不耐直接打斷,


    “少廢話!”


    景旻幾乎咬牙切齒,


    “讓陽陽接電話!”


    對麵沉默了一瞬,旋即聲音一沉,


    “你們吵架了?”


    “陽陽怎麽了?”


    景旻看著遠處昏黃的街燈,聲線都恍惚了下,


    “她不在你那?”


    心裏忽然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身邊沒人,這異國他鄉,若真出了事……


    電話那端的陽瑾初聽到景旻如此問,也反應出不對勁,


    “陽陽怎麽了?”


    “你說話啊!到底發生什麽了?”


    景旻臉色陰沉到極點,一把掛斷了電話。


    原地轉身就衝出酒店。


    腿上的傷撕裂般疼痛,但他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樣,沿著馬路狂奔出去。


    跑出幾十米,他才猛然停下,喘息著,額角冷汗密布。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


    這個時候,衝動毫無意義。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猛地掏出手機,撥通了言晝的電話。


    “立刻找人,全程追蹤她可能的去向。”


    說完,他轉身又衝進酒店,跌跌撞撞直奔前台。


    “我要看門口監控,立即!”


    ——


    黑色車緩緩停在一棟臨海白色別墅前。


    車門被拉開,一股鹹濕的海風撲麵而來,車廂內卻毫無動靜。


    初舞陽仰躺在後座,閉著眼,身子微傾,長發散落,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她臉側朝外,神色冷淡,睫羽濃密而靜謐,仿佛沉睡,全身都透露著拒絕。


    周珩站在車外,低頭看她。


    他沒急,甚至嘴角還浮起一絲笑意,仿佛已經習慣了她的抗拒。


    他語氣溫和地開口,


    “下車吧。”


    女人眉心微蹙,像是被蚊蟲叨擾,


    不耐地換了個姿勢,轉過身背對著他,


    像極了懶得搭理人的貓。


    車內一片寂靜。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一小會兒,


    周珩歎了口氣,語氣帶著縱容,低聲道,


    “你要是想在車上睡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車裏到底沒有別墅的大床舒服。”


    初舞陽依舊沒有反應,身子動也不動一下,


    心裏卻是冷笑。


    她又不是傻子,


    現在下車,——和乖乖走進狼窩有什麽區別?


    她要做的很簡單——拖時間,拖得越久越好,隻要能撐到景旻找到她,


    周珩看著她,聲音低緩卻堅定


    “舞陽,我這次能再把你接回來,是非常不容易的。”


    “所以……放你走,是不可能的。”


    他頓了頓,神情鄭重了些,


    “當然,我答應你,若你不願意,我絕不會碰你分毫。”


    初舞陽緩緩睜開眼,目光沉靜,


    “金老爺子讓你抓我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周珩這人雖然十惡不赦,但根據她和他寥寥無幾的接觸,


    這人還算說話算數的,


    如今他說不會毀了她的清白——那金老爺子呢?他會允許嗎?


    “金老爺子讓你抓我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周珩垂下眼,輕輕搖頭,


    “我不知道,他隻說,給我一個機會,帶你離開。”


    初舞陽怔了一瞬,


    她不相信這場“帶走”會毫無後手。


    若金老爺子真的隻想讓她從景旻身邊消失,


    他有千百種更高效隱秘的方式,


    何必要借助周珩,還如此大張旗鼓地製造一場“綁架”?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誤會。


    製造一個景旻眼中的假象:她是自願跟周珩走的。


    可也說不通。


    她早已解釋過瑞士的誤會,她對周珩的厭惡幾乎寫在臉上,


    景旻不可能看不出來?


    她看向周珩,眼神冷下來,


    “你真的甘心做一個棋子嗎?”


    周珩苦笑,嘴角浮起一絲譏諷而自嘲的弧度,


    “哪是我願意不願意的事?”


    “金老爺子救了我……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被站好位置了。”


    他說得很輕,卻沉重得像一記悶雷。


    這個盤棋太大了,他,不過是棋盤上被隨意移動的一枚棋子。


    “舞陽,就算這顆棋子不是我,也會有別人,”


    “至少…至少我真心傾心於你,不會傷害你,”


    “金老爺子鐵了心讓你和景旻分開,他手段老道且處處留有後手,不是你我等人能輕易猜到他意圖的,”


    “就連景旻也不是他對手的,你隻有和景旻分開才能徹底安穩,否則金老爺子不會停手的”


    初舞陽沉默,她已經領教到了金老爺子的手段了,


    “可景旻對金家不感興趣,為什麽金老爺子一定要景旻?”


    周珩看了她一眼,語氣沉下去


    “大概是景旻太有能力且背後還有金老爺子覬覦的神秘勢力,”


    “當年金老爺子也是不擇手段娶到了景旻的外婆,利用完了以後還是將之棄之一旁,最後讓金老太太瘋了慘死,”


    “金老爺子心中有鬼,就不得不防景旻哪一天報複金家”


    “所以要麽讓他繼承金家,金家成了景旻的“囊中之物”也就無所謂毀不毀,等他放鬆警惕,金家的豺狼虎豹都會活吞了他,”


    “再就是讓他回金家在權利鬥爭中死去那最好,又或是利用他的精神疾病瘋掉就更省去麻煩了”


    初舞陽聽得心寒,隻覺得渾身發冷。


    所有線索拚湊在一起,她終於意識到金老爺子真正的算計,


    ——景旻的結局,不是死,就是瘋。


    她搖了搖頭,聲音發緊,幾乎帶著最後一絲僥幸,


    “不可能,他不是景旻的親外公嗎?”


    “怎麽可能會這樣對他?”


    周珩反問一句,


    “難道他不是金卓爾的親父親,金柏霖的親爺爺?”


    一句話讓初舞陽啞口無言,


    親情、血緣,在金老爺子眼中,不過是權謀棋局裏的一張張籌碼。


    金卓爾與景旻的撕咬,是他有意挑唆,縱容,


    金柏霖一再衝在前頭挑釁陷害,


    不過是他順水推舟的利刃。


    最後,金卓爾死於非命,金柏霖也因失了人脈被悄然“流放”。


    樁樁件件的事情都繞不開金老爺子的手筆,


    她試圖找到破局的可能,


    “可他在金卓爾暗殺景旻時不是也出手救了他,還親自栽培他……這難道不是矛盾的嗎?”


    周珩卻一針見血地戳破她的自我安慰,


    “他當然是真心想讓景旻繼承金家,但也隻是因為景旻有那個價值。”


    “羊養肥了才好宰,路上死不死他根本不在乎。”


    “在他眼裏,人是手段,金家的未來發展才是目的。”


    初舞陽低聲咒罵了一句,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周珩看著她,緩緩伸出手,


    “舞陽,你們是鬥不過金老爺子的,跟我一起,遠離景旻吧,景旻的結局是注定的”


    不死即瘋!


    初舞陽看著那隻伸過來的手,嫌惡的避開


    她才不相信周珩的鬼話,


    她應該相信景旻,


    金老爺子沒幾年活了,可她和景旻還年輕啊,他們有的是時間,


    還有,無論是在瑞士和金卓爾的衝突還是船上金柏霖的挑釁他們都是贏的一方啊,


    隨即,她的神情又黯淡了幾分,


    盡管他們贏了,可傷痕是真實的,


    景旻幾乎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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