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陽微微揚起臉,嘴角掛著一抹看似親切的笑意,繼續與雲漾沒頭沒尾地寒暄著。


    她雙眸滿含深意,像是藏著無盡的秘密,緊緊地盯著雲漾說道:


    “雲小姐,你不要客氣,你救了我,於情於理我報答你都是應該的,你千萬別覺得有什麽負擔呀。”


    雲漾輕輕抿了抿唇,那如花瓣般的唇瓣微微顫動,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一旁的景旻。


    她的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欲言又止間,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初舞陽瞧見她這般堅持,麵上露出些許遺憾神情,但也不好再強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感慨道:


    “雲小姐,要不是你,我不死恐怕也會落個殘疾的下場,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救命之恩”


    說話間,初舞陽敏銳地感覺到身旁的景旻緩緩向自己靠近了些許,


    那藏在衣袖下的手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還稍稍緊了緊。


    初舞陽下意識地低頭瞥了一眼,愣了一兩秒,旋即又抬起頭說道:


    “救命之恩,定當好好報答。”


    “要不,我請你去我們家吃頓飯吧!”


    此話剛一出口,景旻立刻側身,眉頭微微皺起,


    眼神中滿是不滿與抗議,可終究還是沒有出聲拒絕。


    雲漾看著兩人這無聲的互動,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了些許,


    才輕聲回應道:


    “景太太,您這太客氣了!”


    她的話語中並未有明確的拒絕之意,明顯是話留三分餘地。


    然而,景旻卻迅速接過話茬,語氣冷淡地說道:


    “既然雲小姐不願意,那便也不勉強了。”


    這一句話,直接將雲漾的後路堵得死死的,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初舞陽趕忙輕輕擺了擺景旻的手,秀眉微微皺起,嗔怪道:


    “不好意思,雲小姐,我先生今日實在是太失禮了!”


    那模樣,一番客套話說得可謂是虛偽至極,初舞陽卻演得極為逼真,


    雲漾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抽搐了一下,隻能勉強擠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初舞陽熱情地招呼雲漾到一旁的休息處坐下,


    景旻雖滿臉寫著不耐煩,可還是沒有走開,


    隻是默默地陪著初舞陽一同坐下,


    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初舞陽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


    “雲小姐,你馬術如此厲害,想必是費了不少功夫吧?”


    雲漾微微欠了欠身,謙虛地回道:


    “見笑了,這不過是為了討生活的一些小把戲罷了。”


    雲漾身為演員,有些演員對自身要求極高,涉及到馬術動作時堅決不用替身,


    她這般言語,顯然是在表明自己亦是這類敬業之人。


    說話間,她極為自然地將手上的手套緩緩脫掉,


    隻見那纖細的手上布滿了許多細小的疤痕,縱橫交錯,


    讓人一眼便能看出她在馬術練習上著實下了苦功夫。


    初舞陽一直用餘光留意著景旻,隻見他隻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雲漾的手,便很快移開了視線,


    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與動作,隻是自顧自地低頭擺弄起手機來。


    初舞陽見狀,微笑著說道:


    “那你們演員這工作可真是夠辛苦的,你平日裏可得多多保重自己啊!”


    雲漾微微苦笑,無奈地歎道:


    “這些與其他的比起來,還真算不了什麽,我向來不怕什麽困難辛苦的。”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緩緩說道:


    “我怕的是這娛樂圈太過複雜,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得罪什麽貴人了。”


    “您也知道,在這圈子裏,哪怕辛苦建立起的事業,說不定人家一句話就能給毀了。”


    她言辭懇切,卻話裏話外明顯意有所指,


    雲漾繼續說道:


    “景太太您雖不是圈子裏的人,但想必也略有耳聞。”


    “我如今都不知道何時何地就得罪了哪位貴人,以至於這橫禍從天而降。”


    “若是景太太您真的有心想要謝我,不妨幫我查查究竟是哪個貴人故意為之。”


    “若真是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我也好當麵賠個不是。”


    初舞陽在心裏暗自腹誹,這雲漾不愧是優秀演員,


    這隨地大小演和睜眼打啞謎的本事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眼瞅著都要掉下淚珠子了。


    景旻卻突然沉下臉,聲音低沉地發問道:


    “雲小姐,今天是你第一天來這兒嗎?”


    “而不是提前得知我們在這兒,特意趕來的?”


    他這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分明是在懷疑雲漾有碰瓷的嫌疑。


    畢竟景旻之前可是提前預定好了場地,若雲漾有意為之,稍微買通工作人員也並非毫無可能。


    雲漾一聽這話,頓時抬起臉,眼眶已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滿含委屈地小聲說道:


    “景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聲音帶著一絲顫音,


    “我剛剛才救了您太太,你們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難道還懷疑是我故意製造這事故不成?”


    她的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與哀怨,緊緊地盯著景旻,像是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信任。


    景旻麵色依舊冷峻,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眼神中透著犀利與懷疑。


    他薄唇輕啟,聲音涼涼地說道: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那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卻如利箭般刺人。


    雲漾提高了些許音量,帶著幾分不滿控訴道:


    “那我這樣做目的是什麽?”


    “畢竟剛才那麽危險,隻有我不顧安危地上前救了景太太,”


    “若是有什麽意外,我自己也會陷入危險之中!您怎麽能如此冤枉我?”


    她的胸脯微微起伏,情緒越發激動。


    景旻卻不為所動,眼神冷漠依舊,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地回應:


    “若是你提前部署的話,自然知道如何化險為夷。”


    “目的嘛,剛才你不是說了一番關於得罪什麽人,想尋求庇蔭的話。這難道不足以讓人懷疑?”


    他雙手抱胸,姿態強勢,仿佛已經認定了自己的推斷。


    雲漾被這一番話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隻能發出輕微的抽噎聲。


    初舞陽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的對峙,表情顯得古怪極了。


    她心中暗自思忖,


    這兩人不是前男女朋友嘛!


    就算是為了在她麵前避嫌,但這表現也太過了,


    明顯兩人看起來非常陌生,冷漠,甚至不留情麵的,毫無眷戀情誼的,


    景旻冷冷地瞥了雲漾一眼,再次開口: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是不是很快便能知道結果。”


    那語氣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這般直男式的發言,讓初舞陽忍不住輕輕推了推他。


    她皺著眉頭,帶著幾分不滿地說道:


    “你別這樣,我相信雲小姐肯定是沒有惡意的,不信隨便問就知道。”


    說著,她轉頭看向雲漾,眼神中帶著安撫,輕聲問道:


    “雲小姐來這裏練習馬術多久了?”


    雲漾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抽抽搭搭地回答,聲音斷斷續續哽咽道:


    “差不多一個月了!”


    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助,看向周圍忙碌的工作人員。


    這裏到處都是工作人員,他們都可以作證,這是沒法撒謊的事實。


    初舞陽佯裝生氣地對景旻說:


    “你看,你一個星期前才預定的,”


    “人家雲小姐在這裏練習了一個月了,你錯怪人家了,”


    “還惡意揣測!”


    她眼神中帶著責備,瞪了景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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