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沅箬看著她,眼底溢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都是自家姐妹,客氣什麽。”


    祖孫二人見答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沒有繼續留下,魏沅熙攙扶著呂氏起身往廳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又想到了什麽,停了下來。


    “對了。”


    呂氏回頭看向魏沅箬,道:“你跟攝政王提這件事的時候,委婉一點,別那麽直接,不然,攝政王還以為曦兒上趕著想要嫁給他呢,傳出去影響不好。”


    好歹二人是姐夫和小姨子的關係,這才新婚就嫁給姐夫,傳出去著實不好聽。


    魏沅箬眉毛一挑,看著呂氏。


    敢情這老東西還知道廉恥啊,她還以為為了讓魏沅熙攀上王府高枝,連臉都不要了呢。


    “我心裏有數。”


    魏沅箬笑答道。


    呂氏和魏沅熙放心了,眼神都滿意起來。


    等到二人離開後,魏青山才忍不住問道:


    “箬箬,你這是……”


    魏青山蹙眉,“還真把沅熙推給王爺啊?”


    且不說魏沅熙不安好心,這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魏沅箬勾唇一笑,道:


    “爹,別擔心,女兒就是玩玩而已。”


    真的好久沒有遇上這麽逗趣兒的玩意兒了。


    魏青山不知道魏沅箬想做什麽,但對於魏沅熙這個侄女兒,他是徹底心寒了,無論箬箬要做什麽,隻要不影響到她自己,他也就不阻攔了。


    這也是他這個當爹爹的勉強能補償她的了。


    “倒是另外一件事……”


    魏沅箬沒有繼續魏沅熙的話題,說起了另一件事。


    “什麽?”


    魏青山問。


    魏沅箬看向呂氏二人背影消失的方向,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祖母她……真是您的親生母親嗎?”


    魏青山一怔,臉色也有了明顯的變化,先前眼底的那幾分猶疑之色,此刻又從眼底湧了上來。


    “爹,父母偏心自古有之,但您自己想想,真的有像祖母這般偏心的嗎?”


    魏青山以前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方麵,他覺得這個可能性極低,另一方麵,許是他內心也不願意接受這個可能。


    他張了張嘴,許久,歎了口氣,道:


    “可自我有意識以來,就在你祖母身邊長大了,你祖父也從不曾與我說過……”


    魏青山說著,但一想起呂氏當時那心虛到過大的反應,心裏又沒底了。


    他突然有些彷徨,像一個迷途的孩子,茫然無措地看向自己的女兒,“箬箬,難道爹真的不是……”


    “爹,這件事,要不讓女兒暗中派人去調查一下?”


    魏沅箬知道有些事逃避是沒有用的,如果真的查出呂氏其實並非她的親祖母,她爹的親娘,有些事做起來反而更加沒有心理負擔。


    這輩子,她除了不會放過裴燁和他背後的人之外,呂氏和二房一家她也沒打算放過。


    原本她還顧及到爹爹,怕他無法接受,可若是呂氏不是他親娘呢?


    又或者這其中還藏著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一旦真相大白,有些障礙就不是障礙了。


    魏青山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出聲。


    魏沅箬也不著急他回應,她知道,這種事,對於一個已經幾十歲的人來說,一時間沒法接受很正常。


    過了好久,才聽到魏青山長長地歎了口氣,“好吧,若是能查出來,就查一查。”


    魏沅箬點頭應下。


    如若呂氏真的不是她的親祖母,那她的親祖母呢?


    魏老太爺又是不是她的親祖父?


    如今,魏老爺子已經故去快二十年了,如果真的要調查,就要從爹爹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查起?


    可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街坊四鄰還有多少老人活著呢?


    畢竟過去幾十年了,魏沅箬也沒想過能很快查出來,便寬慰魏青山道:


    “爹,放寬心,畢竟是那麽多年的事了,有沒有結果還不一定呢。”


    讓自己的女兒來寬慰自己,魏青山有些無奈地笑了,他抬手輕輕拍了拍魏沅箬的肩膀,道:


    “爹都一把年紀了,就算真查出不是你祖母親生的也無妨,倒是你,別把心思太放在這種小事上。”


    魏沅箬聽話地點了點頭,“好。”


    小事嗎?


    對她來說,弄死呂氏和二房一家可不算是小事。


    因為答應了呂氏的要求,接下去這兩日,呂氏和魏沅熙罕見地老實了下來。


    蕭胤那邊自從下聘之後,聽說一直忙著公務也沒有再來魏府找她,這倒是讓呂氏二人又心急又沒辦法。


    這期間,朝中發生了一些事。


    前幾日,吏部郎中崔鈺上書彈劾大長公主私鑄錢幣,還提交了一大摞證據擺在案前。


    貨幣鑄造關乎國家的整個經濟和財政,一旦出現私鑄錢幣的行為,會導致物價不穩,經濟混亂,從而影響到整個國家的秩序。


    因而,私鑄錢幣這種行為,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重罪,甚至死罪。


    按照大齊律,私鑄錢幣,徙3000裏。


    瑞文帝蕭桓自親政以來,一直想要做出一些成績來掩蓋攝政王蕭胤治下的光芒,像這種影響國家秩序的行為自然不會放過。


    但皇帝感念大長公主在奪嫡這件事上對他助力頗多,若是沒有鬧大,皇帝睜隻眼閉隻眼,派人警告大長公主讓她收手,再提點一下崔鈺不要鬧大也就過去了。


    但崔鈺沒有按照皇帝的心意來,他先去找了禦史大夫,再連同幾個言官一起,在一早的朝議上直接彈劾大長公主。


    這一招,直接把想大事化小的瑞文帝給打懵了。


    瑞文帝氣得不輕,覺得崔鈺有意拆他的台,可他為了不讓自己被詬病,讓人說自己徇私,隻能順著崔鈺和言官們的意思,下令捉拿大長公主。


    魏沅箬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帶著父母和弟弟在自己開的酒樓裏喝茶。


    知道是崔鈺幹的,魏沅箬滿意地彎了彎唇。


    崔鈺從來不會讓她失望。


    大長公主幾次三番將柳明月往死裏針對,崔鈺不可能沒有一點動作。


    但,以大長公主的根基和在皇帝麵前的地位,若是要按照律法去判,肯定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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