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都是些良民,李氏沒有那麽大的權利隨便給人扣罪名,也隻能拿京兆尹去嚇唬人。


    一些平常沒進過衙門的普通老百姓自然會被嚇到,陸陸續續地散去了一些。


    但魏沅箬花錢請的那些都是老油條,有些還是孑然一身的小混子,對於李氏的威脅根本不當回事。


    甚至聽完李氏這話,還叫囂起來——


    “老夫人,我們隻是看不慣你這麽欺負人替魏娘子說句公道話罷了,我們也沒闖進侯府裏麵,你憑什麽抓我們啊。”


    “可不是,我們這是在大街上,難不成侯府把這條街買了嗎?”


    “哈哈哈,怎麽可能啊,侯府連魏娘子的嫁妝都想昧下,哪來的銀錢買下這條街啊。”


    “怎麽會沒有銀子啊,等他們霸占了魏娘子的嫁妝不就有錢了嗎?”


    “……”


    被混子們一引導,剛剛還散去的人群又圍了起來。


    “你們……你們放肆!”


    李氏氣得直發抖,魏沅箬不為所動。


    見她從懷中取出那張一早讓白露去衙門裏蓋好章的和離書在李氏麵前甩了甩,道:


    “老夫人,這和離書是侯爺親筆簽下的,也是京兆府那邊過了明路蓋了章的,


    和離後嫁妝自行帶回,這是國法明文記載的,也是當年太祖皇帝定下的鐵律,你這番行徑,是……”


    她刻意停頓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穩操勝券的笑意,突然大聲道:


    “難不成,您是對太祖皇帝定下的鐵律有異議?”


    關於這個鐵律,魏沅箬是無比感激太祖皇帝和孝懿仁皇後的。


    太祖皇帝跟孝懿仁皇後相識於微末,討過飯也做過苦力。


    從一貧如洗食不果腹,到相互扶持登上高位,太祖皇帝對孝懿仁皇後始終如一。


    凡大齊女子,和離後嫁妝如數歸還,休棄之女如非十惡不赦的罪狀,嫁妝同樣如數帶回。


    這是孝懿仁皇後對天下女子的恩典,也是太祖皇帝對孝懿仁皇後的恩典。


    甚至,太祖皇帝為不給孝懿仁皇後招惹麻煩,親自頒下的這條鐵律。


    因而,縱使男方家庭心有不滿,也隻會對太祖皇帝,而非孝懿仁皇後。


    李氏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魏沅箬連太祖皇帝都搬出來了,她敢擋著不讓魏沅箬帶回嫁妝,這不是明擺著是對抗太祖皇帝定下的律法。


    就是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接下魏沅箬這話。


    “你少在這信口雌黃。”


    李氏大聲嚷道,“這些東西,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有什麽證據?”


    李氏想著當初魏沅箬嫁進侯府時不曾簽下的嫁妝名錄,料想隻要她一口咬定那是侯府的東西,魏沅箬便拿不出證據來。


    可還未等她得意太久,魏沅箬又將一份單子遞到李氏麵前,笑道:


    “這張是我嫁入裴家時,我跟侯爺一同去衙門簽下的嫁妝名錄,還有京兆尹大人簽下的公證書,老夫人要看看嗎?”


    這還得歸功於裴燁那自卑又自傲的性格。


    所有人都知道當初的侯府一貧如洗,魏沅箬嫁到侯府就是拿嫁妝給安平侯府堵窟窿的。


    雖然魏沅箬沒有主動提出讓他簽了嫁妝名錄,但他為了證明自己不貪圖她的嫁妝,成婚後第二天,便帶著她親自去了京兆府衙門,找京兆尹親自做的見證。


    裴燁知道魏沅箬會心甘情願為他出錢重振侯府,這嫁妝名錄不過就是一張廢紙。


    簽了隻會證明他品行高潔,不貪圖發妻的嫁妝,在那個時候,他是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她會逼著他和離。


    李氏聽到魏沅箬這話,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暈過去。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不敢置信地盯著魏沅箬,道:


    “你胡說! 燁兒……燁兒從未跟老身提過這事。”


    魏沅箬不在意地笑了笑——


    “老夫人不相信可以等侯爺回來問他,現在還是別耽誤我搬東西了。”


    說著,魏沅箬使了個眼色,就有兩名婢女打扮的人上前,直接架著李氏,將她“搬”到一旁。


    “魏氏,你敢!我是你婆母,你敢這樣對我,老身這就是京兆尹告你。”


    說著,她在婢女手上奮力掙紮,“把老身放開。”


    兩個婢女果真鬆了手,李氏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撲倒在地。


    發髻散亂,模樣狼狽,引得侯府外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哄笑。


    李氏麵沉如水,在馮媽的攙扶下站起,“走,扶老身去京兆尹告狀!”


    “不必了!”


    一道渾厚的男聲從侯府門口傳來,隻見一位穿著緋色官袍的中年男人同裴燁一起出現在侯府門口。


    李氏認得他,此人便是京兆尹許崇。


    再看許崇跟裴燁一同出現,自然地就把許崇歸為自己這一方。


    “許大人,你來得正好。”


    她快步來到許崇跟前,因許崇的出現,李氏整個人都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許大人,這個魏氏一直不安分,鬧著要與我兒和離,如今我兒如她所願簽了和離書,她竟膽大包天還想帶走侯府的東西,還請許大人明察秋毫,治魏氏之罪。”


    李氏始終不相信自己兒子會蠢到去找京兆尹做見證人簽嫁妝名錄,自然也就認定魏沅箬手上的嫁妝名錄是假的。


    裴燁在一旁眸色陰沉,他意味不明地看了魏沅箬一眼後,走到李氏身邊,低聲道:


    “算了,母親,讓魏氏趕緊離開吧。”


    李氏哪裏肯就這麽放過魏沅箬,聽兒子這麽說,隻滿臉心疼道:


    “兒啊,母親知道你鬥不過魏氏這個毒婦,可母親不忍心看著你一心一意愛她,還要被她這樣算計啊。”


    李氏說著,還傷心地抹起眼淚來,看樣子,連自己都被自己給騙到了。


    “現在,許大人在,許大人最是公正,你怕魏氏幹什麽,一切由許大人做主就是了。”


    李氏用眼神示意裴燁,卻見裴燁始終沉著一張臉,李氏越說,裴燁的臉色就越不好看。


    “母親,夠了,讓魏氏走吧。”


    李氏見兒子油鹽不進,有些氣急敗壞,當即就要開罵,卻聽許崇開口道:


    “既然老夫人讓本官做主,那本官就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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