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大長公主見她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給本宮等著。”


    “民女遵命!”


    大長公主臉一黑,五官更加顯得猙獰扭曲。


    待魏沅箬走遠,蕭胤前行的輪椅放緩了速度,待大長公主靠近後,漫步盡心道:


    “今日之事若還有第二次,皇姐別怪弟弟不講情麵。”


    大長公主本就被魏沅箬給氣得不輕,這會兒聽到蕭胤還來警告自己,直接給氣笑了。


    “你竟然為那個毒婦來警告本宮?現在是本宮的人毀在她手上!”


    蕭胤卻不以為然地輕笑了一聲,麵對大長公主的怒火,他渾不在意——


    “那是皇姐你技不如人,怪不了別人。”


    “你……”


    大長公主氣得近乎暈厥,“你今日也看到了,那個女人可不是個好人,連本宮都不是她的對手,你真要娶這樣一條毒蛇在身邊?”


    誰料蕭胤眼底的笑意逐漸漾開,仿佛大長公主的話不是在罵魏沅箬,更像是在誇她。


    “她有自保的能力,弟弟很開心。”


    “你……”


    大長公主覺得自己眼前發黑,更暈了。


    蕭胤沒理會,隻是又淡淡地警告了一句,“皇姐請好自為之。”


    回到賞梅宴上,大長公主玩的那一招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戲碼,此時心口堵著一團火上不去下不來。


    尤其是看到魏沅箬氣定神閑地跟幾位夫人們聊天,麵部神經都忍不住抽動起來。


    “公主請消消氣,不必為了一個不知檢點的奴才傷了身子。”


    一旁的言譯之給大長公主奉了一杯茶,輕聲安撫道。


    大長公主冷著臉接過,許久,長歎了口氣,道:


    “今日府中出了這檔子醜事,掃了眾位的興致,本宮向大家賠個不是。”


    眾人哪裏真的敢接下大長公主這份歉意,皆紛紛表示無妨,話題於是便又被轉移到了那些畫好的畫上。


    “公主,不如現在讓下人們把之前各位貴女們畫好的梅花圖掛上去給大家欣賞欣賞,大家都等著大長公主的賞賜呢。”


    大長公主聽罷,想到柳明月和魏沅箬也參與了作畫,不禁冷笑了一下。


    ”也是,多賞賞畫,也能讓本宮的心情舒暢一些,免得被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壞了心情。“


    大長公主說話的時候,目光狠狠地瞪了魏沅箬一眼。


    麵對她的指桑罵槐,魏沅箬別開視線,佯裝聽不懂。


    很快,下人們便將之前收起的畫作一一從盒子從取出,掛到了梅園的樹枝上。


    作畫的畫卷畫軸,以及放畫卷的盒子都是一模一樣,在結果出來之前,除了作畫之人,沒有人知道這些畫作屬於誰。


    這些貴女門不愧是師承名師,丹青一藝都有幾分造詣。


    饒是如此,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被其中一幅畫著紅梅的畫卷給吸引了目光。


    哪怕不懂欣賞畫的人,也能一眼看出那幅畫的卓爾不群,在眾多畫卷當中,脫穎而出。


    不比不知道,一對比,便有了明顯的落差。


    大家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測那幅畫出自哪位之手。


    有好奇,有窺探,還有隱秘的、不為人知的嫉妒。


    “譯之,你覺得這些畫如何?“


    大長公主看向身旁的言譯之,問道。


    言譯之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那幅紅梅上,隨後走了過去,道:


    “眾位貴人們的畫自然都是極好的,實在是難分伯仲。 ”


    言譯之雖然這麽說,但大家都明白他隻是在客氣。


    盡管這些人都師承名師,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畫技自然是有高低上下之分的。


    大長公主笑了,“那也得評出個高低來,不然,你讓本宮這彩頭分給誰呢?”


    言譯之笑著拱手點頭稱是,而後指著麵前那幅紅梅,道:


    “這幅踏雪紅梅畫得極妙,從作畫時的落筆和每一根勾勒出來的線條表現出來的韻味,都可以看出作畫之人在這方麵有極高的造詣。”


    能讓言譯之這樣的丹青大師給出這樣的評價,屬實不易。


    大家即使心裏有些發酸嫉妒,卻也不能反駁言譯之的說法。


    “公主請看,這裏的每一根線條都將梅花的神韻完美捕捉,再加上這紅梅和雪地的構圖配色,花蕊之處的著墨深淺都恰到好處,可以稱得上是一幅難得的佳作。”


    在場的人皆是讚同地點了點頭。


    有些不懂作畫的夫人們,雖然不像言譯之這般說出個一二三四,但畫好不好看她們是看得懂的。


    “此畫確實是極妙,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小小年紀竟有這般造詣,真是難得。”


    一位夫人笑著開口,目光隨即落在紅梅邊上的那首七言絕句上。


    這位夫人是太傅謝淵之妻薛瑛,英國公之女,曾被稱為京城第一才女。


    聽到她跟言譯之都在誇那幅畫,很多人都蠢蠢欲動地開始猜測這幅畫到底出自誰之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從彼此的臉上看到欣喜愉悅的表情,可發現根本猜不出是誰。


    “畫上的這首詩,也相當精妙絕倫,字裏行間的意境都跟這幅畫完美融合,遣詞造句含蓄卻也有趣,靜中有動,虛實相合。”


    薛瑛說著,視線落在那幾行極為漂亮的簪花小楷上,禁不住嘖嘖稱讚。


    “這一手簪花小楷也是極漂亮,看得出來這字頗有幾分功底。有鍾王小楷的典雅,又有幾分溫婉秀麗,如同長在江南的佳人,都說字如人麵,想來這寫字的姑娘也定是位溫婉優秀的絕好女子。”


    能讓素有才女之稱的太傅夫人這般誇獎,更是聽得那些貴女們既羨慕,又嫉妒。


    也對這畫和這詩的主人更加好奇了。


    倒是魏沅箬聽到太傅夫人把自己的字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讓她聽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臉頰發燙。


    上輩子,她為了不給裴燁丟人,做什麽都要做到最好,讓自己身上少些銅臭味,多一些書香氣。


    因此,在書畫方麵,她苦練數年。


    上輩子沒怎麽用到,倒是這輩子讓她在公主府的賞花宴上出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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