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從剛才的愕然中回過神來,臉色漲得通紅,指尖顫抖地指著魏沅箬的鼻尖,咬牙切齒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和離是不可能的,從今日開始,你好好待在院子裏反省,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說完,他甩袖離去,那踉蹌的步伐,倉皇的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滋味。


    魏沅箬麵無表情地看著裴燁離開院子,眼中的冷意一點一點凝聚成墨色。


    沉默片刻之後——


    “蒹葭。”


    “吩咐那些人,明日裴燁下朝之後,便開始行動。”


    “是,大小姐。”


    裴燁走了沒多久,魏沅箬之前命人燉的燕窩也燉好了。


    照魏沅箬的吩咐,隻要是梧桐苑的人,從內院到外院人人都有。


    而這個消息,很快就被有意地傳到了榮壽堂那邊。


    聽說梧桐苑的三等灑掃丫鬟都能分到一晚上好的金絲雪燕,榮壽堂那邊的李氏氣炸了。


    “豈有此理,這個魏氏怎能如此不孝又敗家,上等的金絲雪燕她不送來榮壽堂孝敬我這個婆母,竟然分給一群卑賤的下人,她的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婆母!”


    李氏氣得將一旁的桌子拍得砰砰作響,一不小心將茶桌上的一對上品琉璃盞給拍到了地上。


    啪嗒一聲,發出一聲脆響,也讓盛怒下的李氏驟然平靜下來。


    看著地上那一對價值千金的琉璃盞,李氏心疼得心頭直滴血。


    “馮媽。”


    “老奴在。”


    “你去梧桐苑,跟魏氏說,這對琉璃盞被我不小心摔碎了,讓她再安排一對新的送過來。”


    “是。”


    馮媽領命,很快便扭頭出了榮壽堂,腳下像是踩上了火輪,飛快地往梧桐苑過去。


    馮媽到的時候,魏沅箬正躺在院子裏曬著太陽。


    見她手裏拿著調羹,品著婢女送上來的雪燕,而梧桐苑的下人們正各自端著一碗坐在院子裏品嚐。


    馮媽見狀,原本不悅的臉上更是陰雲密布,那雙上挑的三角眼裏卻是藏不住的嫉妒。


    “賤皮子。”


    馮媽對著那幾個愉快吃著燕窩的侍女們呸了一聲,吐了一口痰,這才扭著老腰走到廊下。站到了魏沅箬跟前,也不開口。


    魏沅箬也裝作沒看到,隻對蒹葭白露二人道:


    “爹爹讓人送來的燕窩口感真不錯,可還有剩?”


    “回大小姐,還有剩,爐子上還溫著好幾盅呢。”


    馮媽聽魏沅箬三人的對話,心下以為魏沅箬是要請她吃上一碗,眼底當即添了喜色。


    正等著魏沅箬讓蒹葭去給她端一盅上來嚐嚐,便聽魏沅箬道:


    “這幾日你們幾個忙壞了,爐子上剩下的幾盅你們也喝了吧。”


    “多謝大小姐。”


    蒹葭白露滿臉喜色,相比之下,自作多情的馮媽,此時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又忍著怒火站了一小會兒,見幾人依然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馮媽沒忍住,發出了幾聲重重的咳嗽聲。


    魏沅箬抬眼,像是這會兒才注意到馮媽一般,笑道:


    “馮媽來了?可是有事?”


    馮媽冷颼颼地看了他們麵前那半碗還沒有吃完的燕窩,咽了咽口水,語氣生硬道:


    “老奴知曉夫人出身商賈,習慣出手闊綽,可如今侯爺不日便要娶李家小姐入府,多的是花錢的地方,夫人怎能還這般大手大腳,連低賤的下人都能吃上這般上好的燕窩,夫人這般行事屬實不該。”


    魏沅箬看著馮媽那板著臉硬邦邦的模樣,冷笑了一下。


    “你在教我做事?”


    馮媽被問得一愣。


    隨即又仗著自己是侯府老人,又是老夫人身邊的人,魏氏不敢對她怎麽樣,於是便挺了挺胸膛,道:


    “奴婢隻是就事論事,就算夫人不愛聽,奴婢為了侯府也得好好規勸夫人。”


    馮媽說完,挑釁一般地看了魏沅箬一眼,下巴微微抬著。


    魏沅箬也沒生氣,隻輕笑了一聲,喚了一聲,“蒹葭。”


    “是。”


    不等馮媽反應過來,蒹葭兩個巴掌一左一右甩在了馮媽臉上。


    馮媽被打懵了,不敢相信魏沅箬真敢讓人打她。


    “你……你敢打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麽不敢的?”


    魏沅箬輕嗤了一聲,“看你這反應,想來是忘了上一次在我這吃的那一巴掌,今天賞你兩個,想來馮媽你應該能記住了吧?”


    馮媽氣得直打哆嗦,想動手,卻見周圍那幾個丫鬟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仿佛隻要她敢動手,這幾個人就會衝上來撕了她。


    “你……你……”


    她不敢動手,隻是氣得渾身發抖地指著魏沅箬,“你”了許久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魏沅箬斂住笑意,目光冷冷地看著馮媽的手指,道:


    “你再這樣指著我,我立馬廢了它你信不信?”


    馮媽被魏沅箬語氣中的冰冷嚇得身子禁不住一抖,本能地將手指收了回去。


    她確實怕了魏沅箬,原本囂張的氣焰此刻終於老實地收了起來。


    “這侯府的中饋如今也在老夫人手上,少拿你們侯爺娶妻的事往我頭上扣高帽。給我院子的人賞的這些燕窩,用的是我自己的嫁妝,可沒有動侯府一分一毫,老夫人即便要插手,這手也沒權利伸到我這個兒媳的嫁妝上去的道理。”


    這大齊的規矩,妻子的嫁妝婆家是無權插手的,這事兒就是鬧到皇帝麵前多立得住。


    馮媽自然無從反駁。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來我院子做什麽?”


    馮媽被魏沅箬的氣焰嚇住,不敢再囂張,隻老實地低垂著頭,訥訥道:


    “榮壽堂那邊的一對琉璃盞不小心被打碎了,老夫人命老奴來提醒夫人再補上一對新的。”


    魏沅箬聞言,心中一哂。


    自她嫁入侯府執掌中饋,侯府的一草一木,大到屋門,小到擺件,全是她從自己的嫁妝私庫裏取出擺上,才讓從前破敗的侯府看上去越發華貴。


    不管是她的梧桐苑,還是李氏的榮壽堂,更是處處透著奢華富麗。


    這時間一久,李氏就把這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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