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璽聽到這話的瞬間,目眥欲裂!


    她往前一步,把薑宴護在身後,“母親,上一次我見您的時候就說了,話是不能亂說的!”


    “我敬您是長輩,所以好言相向,但是如果您再這樣將屎盆子亂扣,我是不會再善罷甘休的!”


    蘇璽將她說的話比喻作‘屎盆子’,這讓唐秋嫻聽了眉間不由輕皺一下,有些睥睨著蘇璽,並幽幽地開口:“蘇家的女兒——”


    “這麽粗鄙,是嗎?”


    唐秋嫻話還沒說完,蘇璽便打斷了她。


    蘇璽本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所以穿來到這個世界後,她時常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惶恐。


    一開始是蘇家千金,之後是薑家太太,頭銜是一個比一個重,規矩也是如此。


    但是,這種令人焦躁的情況,前者是因為她懷孕而得以緩解,又隨著蘇家父母的去世而解除,後者則是從他們搬到別墅後,這才有了間歇性的輕鬆。


    所以對上唐秋嫻,蘇璽總是會下意識地氣弱。


    可是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那個怯弱的蘇璽了!因為她現在擁有了哪怕豁出去性命也要守護的人!


    蘇璽目光直視著唐秋嫻,“我不怕跟您攤開講,誰也不可能把薑宴從我身邊奪走的!”


    “誰都不行!”


    蘇璽的話音擲地有聲,眼睛裏有堅定,有無懼,甚至還有凶狠!


    唐秋嫻見狀,神色不禁一凝。


    蘇璽這點架勢,想要唬住唐秋嫻,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但今天的她確實是讓唐秋嫻有些意外。


    唐秋嫻輕笑一下。


    沒想到,泥人也是有脾氣的。


    可是,那要如何?


    薑家可還不是她說了算。


    於是,唐秋嫻轉而看向薑時湛,“時湛,若是我說,我要和你的兒子——薑宴,培養培養祖孫感情呢?”


    唐秋嫻說完,便盯著薑時湛看。


    而薑時湛初時也有同她對視,但很快他便垂下眼簾來。


    唐秋嫻見狀,嘴角微微向上,張口又添了一句:“母親都這麽說了,你也不肯讓他回老宅嗎?”


    薑時湛的沉默,在唐秋嫻和蘇璽看來,仿佛如默認一般。


    這讓唐秋嫻的嘴角弧度不由加深,但反麵的蘇璽,這會卻是怒火中燒!


    因為前世,就是因為薑時湛的沉默,所以在薑兆紀和唐秋嫻的齊齊壓迫下,薑宴隻能被留在薑家老宅。


    可這一次,又沒有那中年女傭的事情,他們憑什麽這麽做?!


    蘇璽看著沉默不語的薑時湛,氣得咬牙切齒地怒喊到:“薑!時!湛!”


    蘇璽這一聲,喊得是中氣十足!


    這讓躲在大門後的薑兆紀不由抖了一下身體,他看向旁邊的張伯,無聲地問:


    他這會是不是得出去了啊?


    這場麵該不會演變得不受控吧?


    但是不等薑兆紀做好決定,另一邊的薑時湛,在蘇璽的怒吼中,也已經回過神來。


    他抬眼看著蘇璽,對她微微一笑,而後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頭,好安撫安撫她,卻沒想到被蘇璽一揮手,便給拍掉了。


    薑時湛也不惱,反而是輕笑一聲。


    而後,他看向仍舊在車裏的唐秋嫻,目光平靜,嘴上卻是諷刺道:“母親?”


    “您憑什麽認為,我都不要的東西,我兒子會垂涎呢?”


    唐秋嫻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她板著臉問到:“你是還在怪我?”


    薑時湛卻是連搖頭都懶得做:“沒有。”


    隨後,他更是隻餘留下一個眼神給唐秋嫻,便轉而看向蘇璽,柔聲道:“我們回去吧。”


    雖然不知道這對母子在打什麽啞謎,但蘇璽對薑時湛這番表現差強人意,至少比前世好多了。


    蘇璽一把抱起薑宴,一邊走一邊摸了摸他的臉,愛憐地道:“我們小宴不怕哦,媽媽帶你回家!”


    原本同蘇璽一起走的薑時湛,也不知道蘇璽說的話,哪個字眼刺激到他,隻見他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回唐秋嫻,詢問道:


    “母親這是剛從b市回來的吧?”


    原本都已經要吩咐司機開車的唐秋嫻,聽到這話後,整個人突然變得嚴厲起來:


    “怎麽?”


    “我還得給你匯報行程?”


    薑時湛忽地笑起來。


    他本就長著一張俊臉,平時不常笑,一身霸道總裁氣勢更是常開,然而眼下突然展顏而笑,不僅不突兀,反而柔和了渾身上下的棱角,讓人如沐春風。


    可是!


    唐秋嫻最討厭的,就是他大笑的模樣!


    因為,那樣的薑時湛最像她……


    薑時湛看到車內的唐秋嫻扭過頭不去看他,心裏卻不再浮現苦澀的情緒,反而是越發暢快。


    嘴角的弧度愈發向上,而薑時湛也就愈發忍不住內心的‘尖酸’:“我隻是想跟您說,您身上的這身衣服,還挺應景的。”


    唐秋嫻聽後,臉色全黑。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旗袍,旗袍上繡有玫瑰花和花瓣,整體花紋取自典故‘黛玉葬花’。


    薑時湛不可能連著花紋布局的含義都知道,那他也就隻能是諷刺她的衣服,或者是衣服的顏色。


    而唐秋嫻常年身穿旗袍,所以也就隻有……


    再聯想到其它,唐秋嫻臉色難看之餘,也不由打量起薑時湛來:她這個兒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正當唐秋嫻要開口試探的時候,薑兆紀終於從門後走出來,他樂嗬嗬地道:


    “都回來了?怎麽都不進來?”


    唐秋嫻看到薑兆紀的時候,直接將車窗玻璃摁起,並吩咐司機開進去。


    司機顯然是見慣這種場麵。


    他晚了兩三秒啟動車子,發現老爺那邊並沒有阻止時,便安心地控製著車子,繞過幾人,駛進老宅。


    唐秋嫻將司機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麽,而是靠在椅背上,閉目思考。


    另一邊的薑兆紀確實沒想要攔唐秋嫻,因為他這會的目光都在薑時湛身上,而薑時湛卻是轉過頭,在自己身後找人,但是嘛——


    薑兆紀有些幸災樂禍地道:“小璽早就帶小宴上車去了!”


    人家蘇璽,可是有發現薑時湛停下來的,不過薑兆紀看得清清楚楚,蘇璽腳下那可是半點遲疑都沒有喔!


    薑時湛這會就更懶得理老爺子了,他提步便要往車子走。


    薑兆紀卻是不準備放過他,隻見他似笑非笑地說到:“真不打算把薑宴留在老宅?”


    薑時湛這一次眉間是真的皺起。


    他轉過身,認真地看著薑兆紀:“您也是這個想法?”不等薑兆紀回答,他又補充到:“所以您剛剛選擇在門後冷眼旁觀?”


    薑兆紀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我跟你母親不一樣!”


    薑兆紀不想父子再次離心,便多解釋一句:“我是覺得,薑宴如果在老宅,你和小璽的相處的時間也會多一些。”


    總不會像今天這樣,兩人才處了小半天,薑宴便吵著要人!


    就這半天,能做點啥?


    不過要是真想的話,好像也是可以的……薑兆紀“嘿嘿”地笑了兩聲。


    不過,除了這個原因之外,薑兆紀也是想讓薑宴學著獨立,說得更直白一點,便是他不希望薑宴太過於依賴蘇璽。


    雖說現在的蘇家不足為俱,但是世事難料,他們薑家可不能出現‘外係幹涉’的情況。


    當然了,這話現在還不能跟這臭小子說。


    要不然以這臭小子的性子來看,隻怕不僅是不認可,可能還會反其道而行!


    那樣的話,可就虧大了!


    薑時湛看老爺子笑得很是奸細的模樣,目光不由帶上探究,而薑兆紀發覺後,則是出聲安撫道:


    “你放心,我會親自照看薑宴的!”


    “我自己的乖孫,我心疼都來不及,一定會對他很好的!”


    薑兆紀這話說得也是真心實意。


    這人啊,越年老,身邊的人就越少!


    這老宅啊,每一天,每一晚,都太安靜了!


    他是真的喜歡薑宴,平常也很想念他,要是薑宴在這老宅住下,那可想而知,這裏會變得多熱鬧!


    薑時湛卻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首先,是蘇璽。


    雖說他確實是嫌棄薑宴不好用,但不可否認,薑宴是他們兩人的紐帶,離開了薑宴,他們兩人別說改善關係了,隻怕維持下去都很難。


    薑時湛最近對此的認知是越發清晰。


    其次便是蘇璽和薑宴之間的關係。


    至少,在他們看過兒童專家之前,薑時湛是不會讓他們輕易分開的,那樣對兩人,尤其是心理方麵,都不好。


    再者了,——


    薑時湛看著薑兆紀,此刻他的眼神,就如同先前看唐秋嫻時一樣,平靜中又帶著嘲諷:


    “您憑什麽?想在薑宴的身上,體驗到在我這沒有體驗到的東西?”


    在薑兆紀那,所謂的享受天倫之樂,難道不是因為錯失過,所以現在才更加珍惜?


    薑時湛看得分明。


    以前不說,是懶得說,也懶得計較。


    但他們憑什麽,將在他身上犯過的錯,彌補在他的兒子身上?他們也不想想,他的兒子,需要嗎?——


    根本就不需要!


    薑宴需要的任何東西,不管是情感還是物質,他和蘇璽都會給!薑宴不需要他們這種廉價的施舍!


    再者說了,他們又問過他這個當事人的同意了嗎?


    薑時湛不由露出一抹嗤笑。


    薑兆紀看著這樣的薑時湛,眼裏不由閃過刺痛之色,他伸出手,有些喃喃地道:


    “時湛……”


    薑時湛卻是往後退了一步,給薑兆紀稍稍彎了上半身,語氣毫無波瀾地道:“我們先回去了,您也進去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著車子走過去。


    很快,接連四輛黑色轎車便揚長而去。


    薑兆紀站在門口,直到看不見車尾燈後,他才突然彎腰咳嗽了起來。


    張伯連忙上前扶住他:“老爺,沒事吧?”


    薑兆紀搖了搖頭,“沒事,回去吧。”


    兩位老人轉身向著偌大的老宅走回去,很快風中便傳來一道歎息聲:


    “唉,這玩具又沒送出去……”


    “小少爺下次還會過來的。”


    “算了,讓人給他送過去吧。”


    “……好。”


    “……”


    風將話吹散、吹碎,而後又帶著它們,一起飄向遠方。


    此時坐在車內的一家三口,對著外頭的起風,卻是沒有半點感覺。


    原本一直坐在中間的薑宴,這一次,被蘇璽安置在靠窗,且還半依偎在蘇璽的懷裏。


    薑時湛對著半個蘇璽的後背,也是有些許的無奈,他試圖同蘇璽搭話,但蘇璽卻一點兒都不理他。


    這讓本就不善言辭的薑時湛有些束手無策,更讓他直觀地感受到了下午和傍晚的溫度差。


    薑宴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他樂得同媽媽親近,便抓著媽媽的衣服,同她小聲地說著今天發生的趣事。


    蘇璽強壓著內心雜亂的思緒,麵帶微笑地回應著薑宴。


    而另一邊的薑時湛則是一路沉默。


    好不容易,車子到達別墅,卻在別墅門前見到了不是很想見到的人。——蘇睿。


    蘇璽見到蘇睿也同樣很驚訝。


    她把薑宴交給走出來接他們的林媽手上,而後向蘇睿走了過去。


    蘇睿這會又冷又餓,這讓原本就生氣的他,更是怒氣衝衝,不過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等著薑時湛和他外甥走進去後,才向蘇璽吼道:


    “你昨天為什麽把我丟在那!”


    蘇璽掃了蘇睿一眼,發現他穿的好像還是昨天的衣服,難怪一身臭酒味:“你過來就是問這個?”


    蘇睿看蘇璽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不由瞪大眼睛:“就這個?你居然說就這個?”


    “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在一個很——”蘇睿很氣憤,心裏瞬間想到的話,在口中一個字接一個字地往外蹦,險些卻是說錯話!


    他反應過來後,連忙停頓了一下後,繼續控訴道:“讓我在一個公共的場合,在很多人的麵前,丟臉!”


    “你知不知道?!”


    蘇璽看他氣得脖子上的紅暈都爬到臉上,又見到他氣得連話都說不順暢,想來是真的''生氣,但她的內心卻依舊是一點兒波瀾都沒有,隻淡淡地回應了一個字:


    “哦。”


    蘇睿:“!!!”


    “蘇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蘇睿氣得在原地轉了兩圈,又看著麵無表情的蘇璽,煩躁地口不擇言:“你說,你是不是也在那裏麵吸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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