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有霧,沈舒馨不確定林淮成還會不會在曬穀場等她,所以吃完飯就趕快出門了。


    從路口出來時她被村子裏的土狗嚇了一跳,這些狗也不知道是誰家養的,整天成群結隊的在村子裏亂跑,好像還有特定路線,整的跟巡邏似的。


    快到那片水泥鋪的空地時,沈舒馨看到了立在大柳樹下的人影。


    隻是霧太濃了,她沒敢開口喊,怕認錯人。


    待她走近,站在那裏的人先開口了,清澈幹淨的嗓音令人耳目一新。


    “沈舒馨?”


    沈舒馨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難免怔了一下,反應過來說:“是我。”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林淮成站在原地,看著對自己跑過來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藍色的外套,烏黑的長發紮成了兩個麻花辮,和昨天的發型不一樣,看起來更加的青春活力。


    沈舒馨不好意思道:“你等很久了嗎?今天起霧了,我怕走的急轉角的時候碰到人。”


    “沒有,我也才剛到。”其實等了有一會兒了。


    因為有霧,今天出門比平時更早一些,擔心沈舒馨比他早到,沒有看到人先走。


    “那我們快走吧。”沈舒馨歪頭看了看他。


    林淮成盯著她看了兩秒,眨了一下眼睛說:“嗯。”


    明明不是第一次一起去學校,居然會覺得拘謹,沈舒馨握了握手心,讓自己鎮定一點。


    “衛生所那邊每天都那麽多人嗎?”


    “你昨天想和我說什麽?”


    沒想到會同時開口說話,一瞬間更尷尬了。


    這個時候又剛好聽到外人的聲音,沈舒馨轉頭看去,見是準備去上工的知青。


    那些人還沒有走到路口的位置,但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兩個人默契的沒有說話,安靜的走過這段路口。


    “趙大哥,怎麽讓我們拿著鐵鍬?今天我們不種地了?”問話的是個女生,聲音裏滿是疲憊和怨氣。


    下鄉的時候沒人告訴她們過來後具體要做什麽,隻說是接受再教育,誰知道是讓他們要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種莊稼。


    早知道是這樣,她就多磨磨她爸媽幫她找工作了,本來離開家心情就不好,來到這裏後一整年都沒幾天可閑,天天幹活兒,她的手都變粗糙了。


    “大隊長說我們昨天種的莊稼不合格,讓我們跟著村裏的民兵去修水渠。”


    這話一出,女知青們都不願意了,“挖溝啊,那也太累了吧,還不如種地呢。”


    領頭的男知青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昨天的勞動驗收不合格,很多人都把幼苗給種歪了,有的根都露在外麵……


    有人問:“那修水渠的工分是多少?”


    “應該和平時一樣。”


    “啊?早知道我就和譚衛東大哥一起留在知青點了。”


    這次的聲音是個偏年輕的男聲,他剛說完就被教訓了。


    “他家裏每個月會給他寄糧票過來,不上工也不缺吃飯,你家裏給你寄嗎?還是好好上工吧,別整天想著偷懶。”


    那些知青和他們兩個去的方向不一樣,那些聲音逐漸遠去,和他們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晨霧中。


    直到再也聽不到,沈舒馨才問:“修水渠很累嗎?”


    林淮成說:“還好,就是要把各個生產隊的耕地都檢查一遍,主要是加強固定,有些地方會在上一次收糧食的時候被踩踏,聽起來簡單,但工作量很大,所以做這些的都是村子裏的壯勞力。”


    “難怪那些知青們都不想幹,我來村子那天還聽人說他們第一次收莊稼都適應了好久。”


    “那你呢?之前收過莊稼嗎?”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上了,她之前還真收獲。


    軍區那邊的耕地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臨近秋收時軍體課就會被替換成勞動課,學校裏的學生全都要到地裏幫忙收莊稼。


    這項勞動還會影響期末的素質測評結果,所以每個學生都很重視。


    “不知道這裏有勞動課嗎?”


    上一周他們沒有上體育課,也沒有上軍體課,不知道這邊的課程都是怎麽安排的。


    林淮成搖了搖頭,給了沈舒馨一個不一樣的答案,“沒有,不過我們的上課時間會比城裏的短,搶收前會提前放假,搶收後回學校參加考試。”


    “那這個會計入期末成績嗎?”


    如果計入是不是還要大隊開證明?


    感覺比她之前的學校麻煩好多。


    “會有影響,老師怎麽算成績我也不清楚,我覺得平時的表現占比更重一點。”林淮成見她蹙著眉心,低聲安撫道:“你的成績應該不會差,老師每次抽背到你,你都能背出來。”


    沈舒馨抬頭對著他笑了一下,“你說的對。”


    清晨的微風徐徐吹來,濃霧逐漸散去,陽光驅散最後的薄霧,灑在沿途樹枝上照亮一片生機盎然的綠色。


    “你昨天一直看我是想問我什麽?”林淮成匆忙地轉過頭,看著前麵的路。


    沈舒馨沒注意到他的這點變化,提到正事她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


    “是大隊門口的告示,我看到衛生所在收辣蓼草,我想知道收多少,能換多少錢。”


    “一直都收,按克數給錢,不過辣蓼草不值多少錢,采夠十筐也換不到一塊錢,所以平時都是村裏的小孩兒去采,換了錢就去大隊旁邊的供銷店買糖吃了。”


    林淮成的語氣平緩,完全沒有厭煩,甚至在沈舒馨露出失落的表情時問:“你是想才草藥換錢嗎?”


    沈舒馨姥姥家是有不少麻煩事,但她們看起來不像是沒有錢的樣子。


    “不是我,我是想幫小婷姐。”


    具體的情況她不好和林淮成講太多,那關乎到林小亭在外麵的形象。


    本來以為找到了可以幫林小亭的辦法,誰知道竟然換不到多少錢。


    想想也是,辣蓼草在鄉下隨處可見,連不認識草藥的小朋友都能去采,肯定不值多少錢。


    要是這個真的能掙夠學費,林小亭肯定早就去做了,她從小生活在鄉下,肯定比她更了解什麽能賺到錢。


    沈舒馨多少有些頹喪,激動了半天白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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