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庭院中原本切磋的的兩人,瞬間殺氣彌漫。


    月光下,霜白之色悄然蔓延,覆蓋了梨樹下的青石階,兩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緊緊絞纏在一起,宛如雙龍戲珠。


    銀杏樹搖曳生姿,金黃的葉子在淩厲的劍氣中被卷得簌簌作響。


    鳳夜一襲黑色長袍隨風翻飛,他的身影快若閃電,留下一道道殘影,秋風如刀刃般凜冽,輕輕掠過椎名泛紅的手腕,留下一抹淡淡的涼意。


    “好弟弟,這樣可不行哦,你的劍招有些紊亂呢。”鳳夜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腕輕輕一轉,並未完全用力,卻已讓椎名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椎名咬緊牙關,從兄長那深邃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劍路的淩亂與破綻,宛如秋風中的碎葉,隨風飄散,無處可依。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哥哥。”


    椎名不甘示弱,長劍瞬間換手。


    兩人的劍術皆是泉奈親自傳授,大相徑庭,但是鳳夜一直牢牢控製著場上的主動。


    椎名的劍招如龍蛇舞動,雪亮的劍刃貼著鳳夜的喉前三寸暴起,速度快得驚人。


    “哦?來真格的了?”


    鳳夜嘴角依舊帶著那抹淡笑,手腕輕輕一抖,劍脊便如靈蛇吐信,巧妙地纏上了椎名的劍身。


    “當當當!!!”


    劍與劍的相撞聲此起彼伏,清脆悅耳。


    椎名身形踉蹌,後退半步,地麵上青磚上留下了幾道深淺相同的足印,那是鳳夜刻意留給他補位的空隙。


    “當心左肋。”


    鳳夜話音未落,椎名的劍鋒已化作一道銀線,疾如閃電,刺向空處。


    看似直取咽喉的殺招,卻在半途突然折成三疊,恰似當年泉奈所演示的“驚鴻刺”,優雅而致命。


    鳳夜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但手中的長劍卻毫不遲疑,劍尖早已等候在第三折的必經之處,隻待獵物自投羅網。


    兩柄劍在夜空中震顫,火星四濺,落葉在兩人三丈外盤旋成環,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


    椎名的劍越來越快,快得能切開飄墜的霜粒,每一劍都蘊含著淩厲的劍氣,然而鳳夜卻總能比他早半瞬截斷,將危機化於無形。


    當第八片銀杏被他的劍風削成透光的金箔時,椎名的瞳孔瞬間放大,他終於看清了那些暗藏殺機的破綻,原來不過是鳳夜用劍光編織的蛛網,每一劍的刺出,都成為了他借力打力的支點。


    “驚鴻刺雖然巧妙,但也不過隻是驚鴻劍的一種變化罷了。”鳳夜淡然開口,他的劍脊猛然間壓住了椎名的刃口,兩柄長劍在月光下彎曲成滿月之形,劍尖遙相對峙,閃爍著寒光。


    “哥哥難道覺得我不會其他的變化嗎——”


    椎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服,話音未落,他的劍尖已如同淬毒的銀蠍,從一個詭異的角度猛然刺出。


    鳳夜的身形卻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輕盈地旋轉開來,帶起滿地霜塵,劍柄仿佛黏附著落葉,瞬間翻轉至椎名的頸側,險之又險地擦過他的皮膚。


    “雖然學會了好幾種,但還不夠!”


    椎名身形踏空後仰,驚險地避開了這一記貼麵而來的劍風,反手之間抖出數朵絢爛的劍花,宛如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劍光層層疊疊,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鳳夜卻隻是嗤笑一聲,劍走中宮,直指浪眼,兩刃相擊之下,竟發出了編鍾般的嗡鳴,清脆悅耳。


    “父親是不是忘了告訴你,驚鴻劍我十四歲就已經全部掌握了?”鳳夜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得意。


    他手中的長劍寒光忽凝,劍尖懸停在椎名的眉心三寸之處,一滴汗珠順著劍身的溝槽緩緩滑落,最終裂成一顆細小的冰晶,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這一刻,整個庭院仿佛都靜止了下來,隻有劍尖的微顫和呼吸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看好了。”鳳夜突然撤劍回掃,青磚上的霜粒被劍氣卷成一道螺旋,宛如龍卷風般肆虐開來,“驚鴻劍變化雖有千萬,但最險的不是劍招……”


    “嗡!”


    椎名的衣帶應聲而斷,斷口處紐扣叮當落地,散落一地清脆的聲響。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斷裂的衣袋上,額頭微微滲出汗珠。


    剛剛那一招如果不是自己兄長手下留情,自己恐怕已然重傷。


    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啟寫輪眼,這是兄弟切磋的默契,也是泉奈定下的的家規。


    可用全力,但不能下死手。


    “哼,再來!”椎名心中有些不甘,喘息未定,便將手中的劍重重插進滿地的銀杏葉中。


    刹那間,銀杏葉竟逆著秋風盤旋而起,他的劍勢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粘稠氣勁,宛如千萬條蛛絲,悄無聲息地纏向鳳夜的雙足。


    鳳夜的眼底掠過一抹訝色,但隨即恢複平靜。


    他的劍鋒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奧的弧線,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流星。


    “‘驚鴻劍’的回風式嗎?但不是這麽用的……”鳳夜的劍光所過之處,漫天碎葉突然定格,宛如時間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片葉子的中心都釘著一點霜芒,閃爍著寒光,宛如星辰點綴夜空。


    金鐵交鳴聲驟然拔高,宛如雷鳴般震耳欲聾,震得遠處屋簷下的銅鈴嗡嗡作響,仿佛連整個庭院都在為之顫抖。


    椎名的劍終於脫手飛出,斜插在梨樹上,劍身震顫不休,發出清脆的聲響。


    鳳夜的劍尖則挑著椎名束發的玉簪,簪頭雕刻的宇智波族徽缺了半片鱗,顯得格外醒目。


    “父親沒教你在戰鬥過程中千萬不能慪氣嗎?”鳳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他輕輕甩劍,震落簪上的冰屑,目光刺冷,直視著椎名,“就像現在,你對我動怒,除了讓我更加輕易地擊敗你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椎名深吸一口氣,道:“抱歉,哥哥,是我的問題。”


    鳳夜的眼角微微鬆動,寒意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柔。


    他收劍而立,掌心引力散出,梨樹上的長劍徑直飛回他的掌中,他向前一步,將劍遞給了椎名,語重心長地說道:“劍術也好,忍術也罷,終歸隻是力量的一種。”


    “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自身的潛力開發到極致,同時要保持一個清澈的頭腦,這樣才能繼續走下去。”


    “哎呦,哥哥現在這麽會說教了嘛?”羽櫻帶著幾分俏皮的笑意,輕快地走過來,一把抓住鳳夜和椎名的胳膊,將他們從劍影交錯的世界中拉了出來。


    “你們切磋也差不多了,父親喊你們過去呢。”


    鳳夜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在自己這個妹妹麵前,自己總是拿她沒辦法。


    泉奈向兩人招手示意,讓他們坐在自己麵前。


    “剛剛和你們母親商量了一下,關於村子下一代火影的問題,我現在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此話一出,兄弟兩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在他們看來,下一任火影的人選幾乎已經板上釘釘,波風水門深得父親和扉間大叔的器重,而且在攻滅霧隱村的戰鬥中立下赫赫戰功,成為火影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變故不成?


    “別多想。”


    泉奈擺了擺手,笑道:“我隻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而已,畢竟,下一任火影不僅關係到我們的村子,也關係到我們的家族,這裏沒外人,你們暢所欲言。”


    鳳夜看了一眼椎名,他知道這個弟弟和水門關係極好,兩人不僅是同期的學生,更是情同手足的同伴。


    他又不禁想起了前兩年家族發生的一些事情,心中微微一沉,但隨即收斂了心神。


    “既然這樣的話,父親,我覺得波風水門確實適合擔任下一任火影。”


    “但是,最終他是否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村子領袖,還需要經過一道考驗。”


    “考驗?”泉奈似乎有些不解,單手撐著下巴,聲音平靜:“你覺得這個考驗,是我們出,還是村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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