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不知道的是,最近可不止宋富貴用了“加熱包”。


    陸畔昨晚在某處山頭偵查的時候,不能有明火,怕被敵軍提前發現,這一天還才下過雨,很冷很潮濕。


    陸畔就命手下將“先生”帶來列巴裏麵的幹燥劑拿了出來。


    凡是宋福生給帶來的,他都沒有亂扔。


    吃完的列巴袋子裏幹燥劑包,早就收集了起來,讓近衛們隨身背著。


    就這樣,陸畔他們在山上埋伏時也吃上頓熱乎飯。


    之前四天了,四天沒喝上過熱水,沒吃過一頓熱飯,肚子裏串的氣都是冷氣。


    可憐巴巴的,就這些個幹燥包也要省些用。


    陸畔掰掉一塊奶磚,一小塊列巴,放在小木碗裏,再用大碗裝上幹燥劑,加點水囊裏的水,讓小木碗漂浮在上麵,沒一會兒就熱了,奶磚化開,他急忙給喝了。


    這裏還發生個插曲。


    手下有兩位偏將是笨蛋,不知要放在小木碗裏漂浮加熱,陸將軍話太少了沒告訴過他們。


    那兩位就直接將列巴、奶磚、石灰水混一塊煮了。


    效果是,熱的更快,連湯帶水就全幹了。


    倆人正用舌尖舔辣椒麵去去寒時,順子說:“不能那麽吃、吧?”


    “嗝,咳咳咳,”讓辣椒麵當即嗆的直流眼淚。


    陸畔聞言,扭頭瞅他倆。


    眼神像狼似的,在夜晚很好使。


    認真的瞄了瞄兩位偏將的臉,得出結論:恩,沒事。


    扛造的很。


    ——


    “團長,你看看吧,這是賬本。”任族長早在宋福生一進村就得到了信,拿著賬本就出來迎。


    這是宋福生當了“官”後,一直忙一直忙,第一次回村。


    宋福生根本就看不清字,到家時,外麵已經卻黑。


    用火把照了照,算了,還是看那些房子吧。


    “這是新蓋的兩間房?地沒上凍嗎?”


    “新蓋的,上凍也不要緊,硬蓋,咱就是當肉鬆房用,又不長期住人。這樣的話,團長你們家那麵就能倒出屋子了,不能讓你們連個吃飯、大夥說話的地方也沒有。”


    “原料土坯子都是買的?”


    “對,不僅咱們村,外村也將自家攢的推來賣,咱們村的小子們自個蓋。”


    宋福生點頭,“那就順手將奶磚棚子也再拾掇拾掇,別大雪天給壓塌了,弄個門簾。”


    任族長說,奶磚棚子倒是好說,大不了將這些婦女都打發家去,總聚堆熬幹什麽。


    倒是列巴房,團長,要不要著手蓋?這樣的話,你們家那麵,還能倒出幾間空屋子。你看看,怎麽安排為好?


    宋福生拒絕了。


    一個是那樣的話,會麵臨搬家拆爐子,耽誤不起工。女兒列巴那麵相當於是和戶部簽了合同。


    每半個月要上交多少塊,一天工也耽誤不起。


    什麽時候仗打完了,戶部說不用了,烤爐房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才能歇歇。


    另一個是,馬老太不能讓。


    爐子要是搬進了村,那不就等於烤爐構造公布於眾了嘛。


    宋福生也知道,任族長確實是好意,想用戶部賞給的銀錢多多蓋房,讓他們那麵鬆快鬆快。


    所以他拒絕的理由隻說不能耽誤工,家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來村裏幹活也不方便。


    就在這時,任公信一邊舉著火把往這邊跑,一邊喊道:“福生侄子回來啦。”


    他就不叫團長,從來沒叫過。


    以前關係不好時,那是不配合。


    現在關係他認為很不錯了,他兒媳提醒過“爹,叫團長,”任公信不樂意道:“叫什麽團長,那不親香。”


    此時,任公信跑動時還要忙著提鞋,鞋都沒有穿好。


    可惜任族長攔著他,不讓上前:“團長才回來,還沒有到家,你趕緊回家抱孩子吧。”


    任三叔他們幾個輩分大的也攔著:“公信啊,要是沒急事,沒有功夫與你嘮瓜,團長與自家人還沒說上話呢,明早又要起早走。”


    宋福生像是被護送似的,這才上橋。


    不護送不行,村裏人太熱情。隨著走,隨著就被村民圍住,你問兩句,他打聽兩句。


    老娘眼巴巴看他好半晌也湊不上前。


    “給,奶磚錢我給你要來了,隻能是銀票,我沒空換。讓咱家那幾個在童謠鎮當值的小子給你換吧。”


    馬老太小心翼翼摸著銀票。


    她不喜歡銀票,飄輕的,心裏不踏實。


    不過,眯眼仔細看過上麵卡戳的字時,笑了。


    一笑露出裏麵掉沒左邊大牙,“哎呀媽,好兒子,”又急忙降低音量:“五百兩,真給五百兩啦?我尋思不能給我湊整呢,這可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行啊,還真認識字了?”


    馬老太拍打一下宋福生的胳膊“竟取笑你娘”,隨後就又重新扯起嗓門:“胖丫啊,胖丫?”


    “奶,我在這呢。”


    “哎呀,你是啥時站我身後的,嚇我一跳。”


    “您小小聲說五百兩的時候。”


    “走,跟奶走,別吵吵,與誰也別講。咱對外哈,對外就說四百七十二兩……”馬老太硬是挎住宋茯苓的胳膊給孫女拽走了。


    宋福生:“……”


    他才到家,還沒稀罕瞅夠女兒呢,瞧著才過幾日有點胖呼啦,這老娘真是。


    “閨女,趕緊回家,別跟你奶走,今晚不許去你奶家住,你那列巴錢也結算了。”


    “給太爺爺吧。”


    宋茯苓壓根就沒管過列巴錢。


    她嫌麻煩,碎銀子銅板的,又不是她的,跟銀行工作人員隻過過手有什麽區別,還操心,而太爺爺很喜歡管錢。


    所以宋茯苓一直以來隻在發工錢的時候,坐在太爺爺旁邊,對照手裏員工列表報數,由太爺爺往下發錢,讓太爺過幹癮。


    而且大多數的姐姐妹妹嬸子們根本不領工資,隻讓記賬給攢著。


    就前天,任公信還差點給太爺爺教壞,問太爺爺:“你要不要放銀錢?我有門道,一般人不告訴,吃利息就行。一月旬,就能利滾利。”


    太爺爺:“要不回來咋整?”


    任公信說,那都是專業的,怎麽可能要不回來。真到那一步要不回來,就拉走欠錢人家的閨女媳婦抵賬。


    就這句話,使得太爺爺放棄,說俺們沒錢。


    太爺爺心想:我們要別人家的閨女媳婦幹啥呀?家裏這麽多。這也不是抵賬啊,這不是又多了白吃飯的嘛。


    “阿爺,我與你說話聽見沒有?”


    宋阿爺一直在摸列巴銀票,笑的眼睛都沒了,“噯噯,聽見了生娃,放心,不該拿的咱準保不拿,阿爺沒辦禿嚕過,聽話,你快回屋睡覺吧。”


    宋福生囑咐的是,這幾日眼瞅著圍牆就要完工了,如果祁掌櫃忽然給阿爺銀票,咱不能收。


    因為他在城裏時,去過其中一名“陸家軍”的家裏探望,聽說陸家幾位小姐給發了好些“撫恤金”。怕祁掌櫃也給他們錢。


    “爹,”官家小姐宋茯苓終於從奶家回來了,“前線有啥動靜沒?”


    “陸畔那頭,應該是去了援軍。具體的我不能知曉,就知道這趟送糧隊,人數、糧食、馬草,翻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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