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畔的大姐陸之潤,才聽幾位先生說完兒子的學問做的亂七八糟。


    她兒子臉色漲的通紅,正跪在外間。


    以為今日免不得要受罰。


    卻沒想到大丫鬟橙墨進去一趟後,母親就讓他先回院子,且看那番架勢是要匆匆離府的樣子。


    二姐陸之婧,才從國公府陪完祖母、母親回來,衣裳還沒來得及換,就聽聞老三送口信,讓她緊急集合去點心店。


    三妹妹那肚子都什麽樣了,點心店?


    “說是有少爺的信。”


    陸之婧再不多問,立即才回府又出府。


    搞得她婆母聽說後,直對身邊的老嬤嬤歎氣,以為又去國公府了呢。


    兒媳太惦記娘家,這段時日每日出府。


    他們那個娘家弟弟啟程後,兒媳竟在娘家還連住了三日,搞得她兒子也一日跑國公府三趟,極其的孝子賢孫。


    陸畔的四姐姐陸之瑤,每每想起弟弟留給她的那封信,心就擰著疼。


    人這一輩子,怎麽活不是活。


    此時那真是下了老大的決心,才使喚人將最近很得夫君寵愛的白姨娘捆到了長凳上。


    這位白姨娘,曾經是胡姨娘招進府裏當丫鬟的,當著當著,夫君就常去胡姨娘的院落,曾經所謂的“丫鬟”也就成了會跳會唱的白姨娘。


    陸之瑤的婆婆帶著一眾家仆匆匆趕過來攔,以為陸之瑤會像以往為孝道也好、為留住夫君的心,想好好過日子也罷,總之,當婆婆的出麵攔著勸幾句就會像以往似的算了,沒想到今日竟敢來真的。


    這要是給白姨娘打個半死,回頭兒子總是會鬧起來的。


    陸之瑤放心茶杯,正要說給她打,大丫鬟就與她耳語了幾句。


    陸之瑤先看了眼趴在長凳上還眼露得意的白姨娘,才站起身迎向她婆母道:


    “先皇喪期她有孕,婆母,不知這小小的蘇府能不能容下這麽大的膽子。至於掀開那日,別人會怎麽看夫君,怎麽看蘇府……嗬。”


    說完,陸之瑤就走了,一副你愛打不打。


    但她以後再不會裝啞巴。


    再不會為了兒子姓蘇,蘇府要好,兒子長大將來沒個出息父親會讓人看低,等等那些可笑的理由而忍氣吞聲。


    忍了就真的沒人知道嗎?


    倒是她婆母,望著陸之瑤的背影,忽然覺得兒媳像變了個人似的,而且被兒媳給威脅了。


    那怕不怕這個威脅。


    說實在的,如果陸之瑤真就什麽都豁的出去,也不顧臉麵了,那蘇家?


    人啊,有顧忌就好,就怕沒顧忌。


    陸之瑤的婆母看了眼白姨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木著臉道:“打死。”


    不能給陸之瑤留把柄,別再回娘家一說,惹怒長公主,質問到頭上讓她交人更難堪。


    其實,陸之瑤的婆母還是小瞧了長公主,如果長公主知道就不是難堪的事了。


    蘇府的亂,一向捂的很好,若不是特意去查,看不出來陸之瑤的夫君道貌岸然,大多數的時候表麵做的不錯。


    而陸畔能知道一些,又幾飛又什麽的,是因為他常在外行走,是男子。雖不去某些地方玩樂,但是總有所謂的朋友會主動靠上來向他透漏幾分當作賣人情。


    他以為這位四姐夫之前是和其他姐夫們一樣,有些姨娘,成親前有通房,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而四姐姐為撐麵子不說,他也就不會打著“為你好”挑破讓姐姐難堪。


    畢竟夫妻之間的事,誰也不清楚內因。


    這次,是要上戰場,“不死將軍”的父親都倒下了,陸畔受了刺激才會話很多,給幾位姐姐都留了信。


    告訴陸之瑤:如果不是心甘情願,是忍著,不是非得要與那位姐夫過日子離了就不行,那就別對付過。


    馬老太點心店。


    老三陸之婉懷有身孕不能往遠走,又實在不知該給姐姐妹妹約在哪裏說皇上壞話更安全,就給叫到了這。


    “信呢?”


    “沒有。”


    “沒有?”


    “我是有一件關於瑉瑞極其隱秘的事要說。”


    老二陸之婧驚訝至極:“不會是?”


    老四陸之瑤也微張嘴,難道是弟弟在外麵有女人了?


    老大陸之潤擺擺手,示意稍安勿躁,弟弟甭管在外怎麽地,也不算事。


    “哎呀,你們想哪去了,咱弟弟怎會是那種人。”


    四個人莫名低落:其實是那種人,也行。


    四位姐姐坐在點心店的二樓。


    “大姐,你曉得瑉瑞帶兵打哪裏嗎?”


    “那些哪是咱們能過問的。”


    “那你們曉得主將之間關係極好,瑉瑞才能更安全嗎?”


    “恩?”


    “大姐,你能不能查到都有哪些主將,我聽說……”


    陸之婉挺著大肚子,不停嘴的將從寶珠那裏聽來的通通說了出來,心裏還有些暗怪寶珠,怎麽沒將宋福生更多的話記住。


    聽完,一個個表情都變了。


    老二陸之婧:“其實能猜一猜的,除了父親,不就是那幾位世伯?”


    大姐陸之潤當即道:“那裏有和國公府不對付的。”


    “誰?”


    貴妃的哥哥啊,你們想,祖母對貴妃那一家子並不喜,嫌手身太長。


    沒人吱聲了,有些話不用說透。


    祖母能幹出來向當今諫言的事,貴妃會不會得到消息後,心裏暗恨祖母或是祖父呢。


    這一腦補,可不得了。


    陸畔的四位姐姐竟覺得,那幾位世伯通通都和國公府有嫌隙。


    比方說,父親是大將軍,有一位世伯也戰功赫赫,會不會早就在心裏嫉妒。


    比方說,祖父政見上得罪人的。


    老二陸之婧甚至還給姐妹們開拓思路說,其中一位世伯和她婆家不對付。她公公文臣中有名的愛告狀,在朝堂上,可沒輕了告那位世伯的狀。


    陸之潤、陸之婉、陸之瑤經提醒,各自在心裏扒拉扒拉聽說的小道消息,壞了,她們幾位的婆家指定也或多或少得罪過那幾位將領。還有當年求親不成的世伯,世伯的兒子想求娶陸之瑤。


    陸之瑤:早知曉,當初不如嫁那位世伯的小兒子了,何苦過這種日子。此刻那位世伯就能全心全意在前線惦記幫弟弟。


    總之,最後四位姐姐得出結論:前線將領都有可能延誤戰機,害她們弟弟,一個也不可信。


    “還有嗎?”


    “還有,大局為重……”


    三個人一邊聽陸之婉說大逆不道的話,一邊做賊心虛不停四處回頭瞅,就怕有人聽見。明明有各自的丫鬟在把守著。


    心裏還想著呐:說的太有道理了。


    別說皇上了,祖父甚至都能幹出大局為重的事。


    分析的這麽對,那我們要做什麽?


    我們沒兵,兵力又全都去打主戰場,送糧的普通民夫真的有本事給糧送到弟弟所在的戰區嗎?所以我們要提供硝之類的火藥,確保糧食一路安全送到瑉瑞手中。


    我們能做的就是別讓弟弟餓著,讓他甭管什麽情況下都有口吃的,萬萬不能讓弟弟斷糧,再厲害的也遭不住餓呀。


    “還有藥。”


    “對,再置辦些棉衣。”


    “等等,三妹妹,你怎麽知道瑉瑞帶兵在哪?”


    “就是那夥人的領頭人,偷的。”


    “偷?偷兵部戶部去了?”


    “那沒有。”


    陸之潤先鬆了口氣,隨後語氣嚴厲看向陸之婉道:


    “你還是先說說那夥人吧。我們本就不知前線事宜,容易讓人糊弄,就更不能關心則亂讓人牽著鼻子走。那可是火藥,出事就是大事。出了問題,那是要搭上我們各自夫君的前程以及國公府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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