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熟悉的擺件,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沈清鶴求婚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醒了?”


    是係統001。


    它身著黑衣,用麵具掩蓋著真容。


    主神之間也會八卦,他們偶爾也會猜測係統001麵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有的主神說係統001平平無奇,有的主神說係統001臉上有傷口,不敢見人,也有主神說係統001麵容枯槁,形如鬼差,所以才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蘇宴隻是聽著,並不發表意見。


    但經過這幾個位麵的穿越,蘇宴在記憶片段裏見識到了係統001的真容,跟主神們猜測的不一樣,係統001生了一副好皮囊,隻是偏稚嫩,像高中生。


    “嗯。”


    蘇宴點了點頭。


    她想坐起來,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四肢無力,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修複位麵bug的後遺症。”


    係統001淡聲解釋道:“修養幾個小時就緩過來了。”


    蘇宴點了點頭,她看著係統001平靜無波的眼神,眉梢微挑,試探性的詢問道:“我們之前認識嗎?”


    “嗯?”


    係統001垂在身側的手指微頓。


    蘇宴隻能把話說的更清楚:“我沒有成為穿書主神前,我們認識嗎?”


    “……為什麽這麽問?”


    係統001罕見的卡頓了幾秒。


    “我在夢裏見過你。”


    蘇宴描述著夢中的場景,“夢中的你沒有戴麵具,容顏俊美,像高中生,我記得夢中的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不知道哪句話觸動到了係統001,它的手指逐漸攥成了拳,係統001的聲音不同以往那般平靜,聲線顫抖,起伏跌宕:“你……你都想起來了?”


    看到係統001的反應,蘇宴就知道它的確對她有所隱瞞。她正欲將計就計,裝作自己已經想起來了,卻見係統001神色微變,一口推翻之前的措辭,冷漠道:“做夢而已,都是假的。”


    蘇宴覺得係統001的反應不對勁。


    她眉心微皺,正欲追問,卻見係統001迫不及待站了起來,留下一句“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離開了。


    不對勁。


    蘇宴想追上去,但是四肢無力,便隻能眼睜睜看著係統001消失在眼前。


    【主神,您沒事吧?】


    小明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來,蘇宴搖了搖頭:“沒事。”


    她隻是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係統001臨時反悔,不像是自願,倒像是……受人脅迫?但是誰能脅迫係統001?整個快穿位麵都是在它管理之下,誰的權限能高於係統001?


    蘇宴百思不得其解。


    “蘇宴主神。”


    門口有喧鬧聲響起,一個又一個主神湧了進來,他們手裏或者捧著鮮花,或者拿著漂亮的禮物,臉上帶著善意的笑容:“歡迎你回來。”


    蘇宴:“?”


    她不記得自己人緣這麽好啊?


    許是看出了蘇宴的疑惑,其中一位主神解釋道:“位麵bug或多或少也影響到了我們的任務進程,而您把位麵bug修複好後,我們的任務也解決了,所以我們是特地來感謝你的。”


    主神空間的位麵息息相關,一個位麵出現bug後,也會影響到其他位麵。


    蘇宴本來想下床跟他們道謝,但她現在渾身無力,便隻能對著眾位主神點了點頭:“謝謝。”


    “是我們應該謝謝您。”


    “對對對,我們謝您才對。”


    “要不是有蘇宴主神……”


    主神們此起彼伏的誇張聲響起,蘇宴隻得敷衍的扯了扯唇角。


    她還沒想到什麽理由打發他們,就連眾位主神麵色微變,似乎是有所察覺,蘇宴順著他們的目光望了過去。


    來人身影清雋矜貴,麵容俊美,纖薄的唇角微抿,見各個主神向他行禮,青年也隻是冷漠的點了點頭。


    青年冷淡的眸光在看到床上躺著的蘇宴時,微頓,而後驀地軟化了下來。


    來人正是沈清鶴。


    明明他們在上個位麵才見過的,蘇宴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審判官大人。”


    沈清鶴點了點頭,他看著圍繞在蘇宴床邊的眾人,眉心微皺,委婉的提醒道:“蘇宴主神需要靜養。”


    言下之意,你們可以離開了。


    弄懂沈清鶴言外之意的主神們紛紛點頭,識趣道:“那我們就離開了。”


    沈清鶴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等主神們陸陸續續的離開後,周圍便隻剩下了沈清鶴和蘇宴。


    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


    蘇宴隱約看到沈清鶴往身後藏著什麽,但是距離隔得遠,她又坐不起來,便試探性的問道:“你拿了什麽?”


    “紅玫瑰。”


    沈清鶴見蘇宴提前發現了,也不扭捏,直接把紅玫瑰拿了出來。


    上個位麵散場的時候,蘇宴親口說過“喜歡紅玫瑰”,等沈清鶴意識回籠的時候,便準備了紅玫瑰來看她。


    沈清鶴把紅玫瑰擺在桌子上,原本空蕩的桌子早就被其他主神送的花和禮物堆滿了,沈清鶴看著礙眼,便把其他主神的禮物和花堆到了角落裏,把自己的玫瑰花放到了桌子的正中間。


    蘇宴笑哼道:“幼稚。”


    被蘇宴嘲諷的沈清鶴也不惱,他彎了彎眼眸,附和道:“我就是幼稚。”


    他就要把玫瑰花放到蘇宴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要是沈清鶴這幅模樣被其他主神看到,肯定會懷疑他是不是被奪舍了,但蘇宴卻隻是彎唇笑了笑。


    她見過沈清鶴太多麵了,小冰山、嬌氣包……再多個幼稚鬼也不算什麽。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宴看著神色如常的沈清鶴,後知後覺的想到他們是同一時間穿回來的,為什麽她要在床上躺著,而沈清鶴還能活蹦亂跳的送她紅玫瑰?


    沈清鶴如實回答:“沒有。”


    沈清鶴許諾完那一句“好”之後,他的意識便回歸了主神空間。


    與蘇宴整個位麵都擁有意識不同,沈清鶴隻有最後的時候占據了陸濯的身體,從而衍生出自己的意識,所以沈清鶴的體力基本上沒什麽消耗,既然體力無消耗,自然不存在臥床不起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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