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悲傷和空洞是那時我心中唯一的旋律,舒爾茨,也就是那個被我看做父親的牧師先生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尼古拉斯得意地笑著,從我的身旁經過,那時的我呆立在原地,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我心中沒有了一點悲傷,因為我看到他的眼中充斥著仇恨,我比他更加的不知所措。


    過了不久後,那個我離開了,我看到尼古拉斯和帶著麵具的那個貴族站在一起,現在我終於知道那就是夏慕斯了。


    “維多瑪先生,你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回去見大人吧。”帶著麵具的貴族身後,“尼古拉斯”說道。


    “是啊,你裝尼古拉斯裝的的確不錯,但你的任務是完成了,可我的還沒有完成啊。”夏慕斯笑道。


    “哦?您還有什麽任務嗎?需要我的幫助嗎?”“尼古拉斯”恭敬地說。


    “當然了,這個任務可不能沒有你啊。”夏慕斯的笑意更盛了。


    “那麽是什麽任務啊?我們趕快開始進行吧。”“尼古拉斯”看上去有些興奮,並且他的麵容與身形不斷發生著改變,最後變成了一個高瘦的中年人。


    “這個任務就是,”夏慕斯忽然對著“尼古拉斯”施了一個重力術,然後拔出了佩劍,“殺死你啊。”


    “會變形魔法的人?維多瑪?假名?嗬,利用後就殺掉,不愧是夏慕斯。利用前沒有絲毫的信任,利用後同樣沒有任何信任,為了保守所謂的秘密,便把知情者變成死人,真是明智的做法。”


    我不禁笑了,我終於知道,原來我真的是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舒爾茨不是被尼古拉斯所殺掉的,我根本就是一直在追尋一個本不存在的命運,更可笑的是我竟然把原本和我沒多大關係的人殘忍的殺掉了。


    而最最可笑的就是,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和命運抗爭,沒想到卻一直在它的鼓掌之中被嘲笑、玩弄著。


    不過我一點也不生氣,如果沒有這場作為開始的騙局,那麽我就不會擁有今天的明悟,我將會一直選擇逃避命運,所以,我不會記恨是誰殺死了牧師先生,因為正是舒爾茨的死才讓我脫離了迷宮。


    或許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有些無情,但我就是這樣的人。


    畫麵繼續改變。


    變成了格林尼斯帝國王宮花園的模樣,尼古拉斯的屍體軟倒在地,那時的我的手指沾滿血液,眼神像是一個殺手,但在冰冷的同時卻充滿仇恨。


    “撒尼爾,恭喜你殺了我,但是,這又能怎樣呢?你不過是擺脫了我的糾纏罷了,嗬嗬。”


    “是啊,這又能怎樣?不過是殺掉了一個沒太大關係的人罷了,我能得到什麽?殺戮又能得到什麽?”我自言自語著。


    “你終於明白了這一點,那麽你現在應該不會再逃跑了。”另一個尼古拉斯輕笑著從我身後走過來。


    “也許吧。”我依然遊離不定。


    “哼,那就是沒有明白了!”尼古拉斯的語氣忽然變得尖利起來,他猛地用力一推撒尼爾,撒尼爾便跌在了地上,不過他並沒有跌倒在花園中鬆軟的泥土上,而是跌倒在了一條彌漫著霧氣的陰暗街道上。


    “現在,你的麵前又有了兩條路,要選哪一條?”尼古拉斯站在撒尼爾的身邊。


    撒尼爾站起身來,略微彈了彈身上的泥土,看著眼前的景物,有兩條路,中間被房屋隔開,一條和我所在的街道一樣的充滿霧氣,路上的一切都令我無法看清,而另一條則非常清晰卻顯得那樣黑暗,令人不寒而栗。


    “哼。”撒尼爾撇著嘴角,走向了那條看上去非常陰森的路。


    “終於知道自己選擇了,並且擁有了麵對的勇氣,不像以前那樣,總是想著把自己埋進迷霧中,也算是有點長進了吧。”尼古拉斯笑了笑,輕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消失掉了。


    “隻是簡單地走路?怎麽會呢?”撒尼爾疑惑不解的站在路的盡頭,他的麵前是一堵堅固的石牆。


    “你以為呢?難道再來一次‘過去重現’?”尼古拉斯戲謔的聲音。


    “我以為會更複雜些的。”撒尼爾對於尼古拉斯已經提不起一點恨意來了,他現在隻是把他當做普通小孩來看待。


    “當然會更複雜些的,既然你已經學會了選擇,那麽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學會忍受了。”尼古拉斯攤攤手。


    “忍受?我這個人別的不擅長卻是最能忍的。”撒尼爾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相信我,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麽認為了。”尼古拉斯又是一推,撒尼爾便來到了一個狹窄的房間之中。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撒尼爾看著身旁並沒有消失的尼古拉斯。


    “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呆在這裏,每天定時會有人給你送飯,你隻要老實的呆著就好了。”尼古拉斯說完便消失掉了。


    撒尼爾看著這個大約隻有二十平方米,並且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緊關著的鐵門的小屋子,一時竟沒有想到時間的問題,不知為何隻覺得自己應該呆在這裏。


    他走到這間屋子中唯一的一件家具——一張床前坐了下來,百無聊賴的數著地上的石磚,以此打發著時間。


    過去了大約幾個小時,那扇鐵門下麵打開了個小口,一些還算精美的飯菜被人遞了進來,這讓撒尼爾覺得自己在坐牢。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他都很平常的度過了,畢竟他曾經一個人旅行了那麽長時間,雖說隔離的狹小環境令他有些不自在,但他還是能接受的。


    第四天和第五天時,他開始有些煩躁了,雖然說他很能適應孤獨,但是他也沒有過一個人呆在這麽小的地方一連好幾天的經曆,他一向是一個追求自由的人。


    從第六天開始,他一直在房間中焦躁不安的踱著步子,他隻覺得自己心煩意亂的,連睡覺也睡不安生。


    第十天時,他開始嚐試和自己說話,這讓他一度覺得自己有人格分裂的傾向,且與此同時,他不斷地敲擊著鐵門,即使他明白這沒什麽用處。


    十五天過去了,撒尼爾坐在牆角裏,手指摩擦著粗糙的壁紙——實際上它們已經被他撕成一條一條的了。


    二十天時,撒尼爾已經有些麻木了,他已經不再和自己交流,也不再去撕牆紙,沒有人來送飯時他就呆坐在床上,當然,有些時候他也會暴躁的摔摔打打——雖然沒有什麽東西能讓他發泄的,並且,他偶爾會非常憤怒地敲打著鐵門,但在大多數時候他隻是一個人那麽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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