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直接將酸水都吐了出來,方才罷休,隨即接過清水漱了口。


    再抬起頭,眼中依已然是堅毅。


    “淡枝,留心些最近此事的進程,看看皇上如何處置?”


    大理寺去查,那爹爹也會參與其中,不知爹爹會作何感想?


    她有些害怕,會不會有一日也輪到了自己?


    皇後的藥不能喝下,若自己不能有孕,長姐隻想靠著皇後複仇,那自己、甄家是走不長遠的!


    而另一邊,陵容也吩咐了莊貴人,仔細伺候皇上,打探著皇上對隆科多的態度。


    隆科多府內。


    “滾,你們別過來!”


    李氏幽禁多日,房門忽然打開,唯恐是素日苛待的妾室來報複自己,嚇得狂叫。


    隆科多沉著臉:“你現在知道怕了,當初背著我繡華服,跑到宮裏耀武揚威的時候,怎麽不怕!”


    “老爺,妾身錯了!”


    李氏柔柔哭起來,一下撲在他的懷裏,多日驚恐使得她又清瘦了許多。


    此刻楚楚可憐,淚珠似顆顆珍珠掉落,美若江南煙雨,留在荷葉上緩緩滴落的清露,令隆科多心神恍惚,似乎又見到了那年的她......


    “老爺,你就饒了妾身好不好?我再也不敢出去了!嗚嗚嗚!”


    “好啦好啦。”


    隆科多將她摟入懷中,歎息道:“別怕了,年羹堯心急,竟以你的身世奏聞天聽,不過以後你不必隱姓埋名。”


    “什麽?!”


    隆科多看穿她的驚恐與疑惑,淡淡一笑。


    “他還是不了解皇上,別說我留了一個你這樣的李氏女子,就是留一百個,皇上也不會為了這麽點事為難於我。”


    李氏立刻驚喜道:“老爺,真的嗎?”


    “嗬嗬,夫人,何須驚慌?等這陣子風頭過了,你就住回院子裏去,不過記得,不許出門去了!”


    聞言,李氏對隆科多的崇拜更上一層樓,忙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心中扭曲的得意又掩蓋了恐懼。


    她說什麽來著,就算皇帝和太後氣成那樣,也不能把自己怎麽著!


    自己的夫君可是隆科多呀!


    隆科多也樂嗬嗬的,也有一絲奇異的失落,沉璧她從成了嬪妃那一刻,就不屬於自己了。


    她永遠不能對自己這樣親密,她的心裏,裝了太多的東西......


    果然一連多日之後,過了八月十五,太後的身子越發不好,許久不曾露麵。


    雖然此番隆科多妾室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年羹堯又將抓住了李四兒的事不放,但大理寺調查的結果遲遲不出,皇上也不曾做出處置。


    月亮又圓了一回,莊貴人多伺候在皇上身旁,也看出了些名堂。


    “這兩個月來,大理寺的追溯進度太慢,總沒個結果,皇上竟也不過問!”


    這日午後,延禧宮庭院中擺滿了紫薇和秋海棠,頗有幾分秋意。


    陵容約了敏嬪母子來賞花,溫宜公主折了一朵漂亮的秋海棠花,拿到了福樂和樂陽公主麵前,逗著弟妹們玩。


    幾人麵色皆不快,形勢顯然超出了她們的預料。


    莊貴人蹙眉道:“如今,禦史們在朝廷上也不敢再奏,除了年羹堯麾下的趙之垣等人還鍥而不舍。然而,每日禦書房來的彈劾奏折,卻是多如牛毛。”


    她實在是越發不明白。


    敏嬪深吸一口氣:“他們都是看皇上的臉色行事,就像前些時候彈劾年羹堯的人極多,可皇上不但不懲處其調走禦醫,反而誇讚之後,就不敢有人再奏!”


    “看到那些奏折,皇上覺得怎麽樣呢?”陵容連忙問,心裏也越發沒底。


    莊貴人忙道:“皇上每次都發好大的脾氣,險些有時候我都勸不住,可是氣過了之後,總說要忍耐。”


    陵容看她一眼,感歎她如今之得寵,實非自己所料,隻是她還不夠徹底走到皇上心底。


    因為近來,皇上也多見浣碧,她是誰的替身,不言而喻。


    歎道:“看來,皇上不會因為這些事責罰隆科多,咱們眼中一番要命的大事,放在朝廷上,卻是不夠看的,都在皇上許與不許之間。”


    看來,此前的確是自己和敏嬪天真了些,隆科多豈是那樣容易撼動的。


    夏冬春插不上話,聞言忙道:“那,咱們不如就弄出些朝廷上的大事不就得了?”


    敏嬪染著紫薇花的指甲狠狠掐斷了一支鬢邊的桂花枝,下定了決心。


    “近來貴妃亦說年羹堯彈劾隆科多頻繁 ,可皇上卻總不見有反應,像是故意這麽著似的。如此,的確是要弄些旁的大事。”


    半晌,樂陽公主哭了起來,夏冬春便抱了她回去,莊貴人也散了去。


    陵容和敏嬪回了內殿。


    “姐姐,果真不得不走到這一步,讓隆科多和十四爺牽連?”


    陵容既興奮又有些害怕,這可是汙蔑旁人謀逆呀!


    敏嬪堅定地頷首:“若非謀逆,皇上必定依賴隆科多抗衡年羹堯,不會為了無關痛癢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處置他。”


    “如今年羹堯知道隆科多從今年初便一直暗中參奏他,已經視他為死敵,這法子,他必定肯用!”


    陵容呼吸一緊,隨即緩緩放鬆。


    “隆科多一除,姐姐,萬一年羹堯真的有反心,誰又能來製衡他呢?若皇上危,咱們亦危!”


    敏嬪微微一笑:“有怡親王在,出不了大亂子。何況,年羹堯,名不正也言不順!”


    縱容她這樣說,陵容卻隱隱依舊擔憂,敏嬪她不知道,與年羹堯勾結的,是八爺一黨呀!


    可是,若隆科多不除,自己又要在皇後、太後手下熬到何年何月?


    晚間時候,皇上忽然來臨。


    陵容已經卸了釵環,聽得蘇培盛的高呼連忙起身迎接。


    “臣妾恭……啊!”


    還沒有說完,卻驟然被人攬到了懷中,陵容隻覺得一股濃厚的酒氣鑽入了鼻中。


    “皇上?”


    陵容抬起頭,發現他的臉紅得可怕,眼神也不大清明。


    “容,容兒——”


    皇帝是個勤勉的人,這個月也就來看過自己和福樂兩次,素日裏就連宴席,也不見他酗酒。


    今日何至於如此?


    皇上一把將人抱到了床邊,輕輕將陵容放下,脫了鞋直接上來,又把人緊緊攬住懷中。


    “皇上,您有什麽煩心事,就說給容兒聽吧。”


    他低頭蹭在陵容的頸窩中,悶著聲音。


    “你忘了,要喚朕四郎——容兒,朕很想你......”


    陵容深吸一口氣,喚道:“四郎。”


    他,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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