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五本以為陸隱答應了自己不說,便急匆匆進營帳幫太子上藥去。


    哪裏想到在上藥之時,陸隱還是麵色凝重地闖了進來。


    “稟太子,後繼暗隱趕到富貴村時,四暗隱全部隕落,秦姑娘仍...不知所蹤。”


    陸隱單膝跪地,微微低著頭,表情很是肅穆。


    “第二波?”簡蓮生音量不高,如今的嗓子已經沙啞至極,幾乎是喊不出話來。


    “應是得知秦姑娘下落才再次現身,人數眾多暗隱四人才不敵。”


    今日之事發生得急促,他們又不在玄化國境內,隻知出現兩批殺手,何人派來無從得知,兩批是否由同一方勢力派出也無法判斷。


    隻是現如今後繼暗隱趕到時已然人去樓空,隻剩殘局。


    所以他們是衝著秦沐所去,至少這後邊一波人是。


    簡蓮生的腦子還是第一回這樣亂過,他甚至無法馬上理清楚頭緒。


    一對深居簡出的母女怎的如此突然遭受這樣的大禍。


    村內之人沒有這樣的能力,能讓他的人隕落也非普通家族的人可以做到。


    究竟是為了什麽?姚嬸的身份存疑不假,但怎麽可能這麽突然被人發現又倉促登門,這定然是哪裏不對。


    秦沐若不是逃了便是被抓,無論是哪一種,等他回去定保她無恙。


    簡蓮生的頭痛欲裂,索性便不想了。


    他將裏衣合攏,單手變抓起懸掛著的黑色披風,落於肩頭遮住這一身的傷,“備馬。”


    “主子,馬顛簸你的傷不宜騎行”,簡五一拍大腿,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這主子聽到這個消息就馬不停蹄要趕去玄化國救人,那姑娘上輩子是積了什麽福,竟惹的主子這般上心。


    “無礙,簡五留下與池將軍說明,陸隱隨我一道先回玄化”,簡蓮生縱然臉色慘白,說話做事依然有條有理,不由得人反駁。


    簡五皺著眉還想說什麽,被陸隱的眼神給逼退得把話又咽了下去。


    縱然那丫頭無心,總是拒人於千裏,安安份份守著她心裏那一畝三分地,不肯輕易交心。


    隻是既然招惹了他,就別想著能全身而退,簡蓮生現在驀然而知,他要她,他念她,他恨不得她天天在自己麵前蹦躂。


    他心中有一種不知是信念還是慰藉的東西,他總覺著她不會出事。


    禍害遺千年,這冷心冷情二十多載好不容易碰上了這麽個女人,他怎麽可能會守不住!


    馳馬奔走,不顧月夜之色,國家護好了,便隻有你了。


    總說夜雨如酥,沁涼的雨珠打到清雅花紋的傘麵上,彈跳迸濺。


    執傘人一襲素靜藍袍,行路踟躕,沿著小路邊緩緩地走,深夜叨擾誠然不太禮貌,他也不會進門,心中的執念。


    隻是這夜雨大,新屋房舍是否結實牢固,茅草之下是否會漏進些許雨水,姚嬸素來易受涼,咳疾易加劇。


    念至如此,莫青瀾的腳步聲快了一些,隻是還未走到秦家,便瞧見小路之上慌張倉促過來兩人。


    未打傘,格外地狼狽,似在躲避何人的追逐,莫青瀾本想隱藏相讓,但這其中一人的身影竟無比地熟悉,他停住了腳步。


    “秦沐?”等著人靠近些了,莫青瀾才敢確定地開口試探詢問。


    “梁空空,莫大夫是自己人”,秦沐眼疾手快地抓住要衝上去的少年的胳膊。


    “他是......”莫青瀾下意識地就打量這滿身血汙的少年,疑問的話剛剛吐出一半,目光落到秦沐身上後。


    他發現秦沐的身上也一般無二,滿滿的血跡不知是否是她的。


    莫青瀾下意識地就把傘橫到了秦沐頭上,向她逼近了一步,擔憂地詢問道。


    “秦沐,發生什麽事了?”


    “快走!後邊有追兵,快!”秦沐哪裏來的及與他解釋那麽多,急急忙忙與他說,並不想把禍端染給他。


    隻是這會子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們這耽擱的幾秒,十來個黑衣人已然追了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秦姑娘,你和莫公子先走,我攔住他們”,梁空空頓時緊張起來,抽出佩劍以作應對。


    “別唬我了這一回,我死也不走”,秦沐冷笑一聲,隻是盯著的都是這些虎視眈眈的黑衣人。


    走了一回是為了顧全大局,這第二回她怎麽可能把梁空空一人留下,誰的命都不卑賤,憑什麽這麽多人換自己的命。


    黑衣人互看了一眼,似乎在猶豫出不出手,莫青瀾微微地眯了眯眸子,心中湧上一陣道不明說不清的猜測,隻是還未落實。


    斂煞握在手中,秦沐緊緊抿著唇,參參也皺著小眉毛異常嚴肅地盯著敵人,隨時準備放個小火讓對方懵圈。


    “莫大夫,一會兒我開路你便衝出去,千萬不要回頭,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會輕易追你。”


    秦沐用斂煞的刀麵劈暈了一個,就機靠近莫青瀾與他低語一聲。


    莫青瀾深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出言同意或是拒絕。


    他修藥師,本就無法以精神力凝氣霧,隻能用藥火應敵自保,瀟火也累得氣喘籲籲,而黑衣人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斷地接應趕來。


    三人應對得都是精疲力盡,人總是有精力耗竭的時候,何況秦沐是剛從鬥獸場擂台九死一生下來。


    一直撐著總有精神力不濟的時候,她怕是...今日真的要命喪於此,秦沐不由得苦笑一聲。


    她已經疲憊疼痛到連斂煞都揮舞不動,這如夢般的兩世沒想到竟是如此短暫。


    “秦姑娘!”少年一聲撕破喉嚨的大叫,秦沐驀然回頭,卻隻瞧見少年血跡斑斑的臉龐慘白,像一朵被雪凍傷的花,迅速地枯萎,失了血色。


    一把利劍貫穿了少年單薄的胸膛就在自己麵前,為她擋住了原本刺透她心髒的一劍。


    秦沐很想哭,此刻卻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她的心驟然一慟,全身的力氣頃刻之間都仿若被卸掉。


    那個略帶害羞又思妹心切的正義少年,在她眼中還是一個孩子的年紀,竟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為了她而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喉頭的腥甜再壓不住,噴射出的一口鮮血混著驟然下落的雨水,流落在地上,與漆黑的夜色混為一體,再難分辨。


    秦沐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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