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周懷山的目光,太後眼底瞳仁狠狠一縮。


    緊跟著,周懷山就捧起自己之前沒有送出的賀禮,字正腔圓的道:“草民恭祝太後娘娘身體安康百年順遂。”


    太後娘娘到底沒有經受住周懷山這發自內心的真誠祝福,一口鮮血湧上,眼前一黑,栽倒過去。


    嚇得皇後連忙手慌腳慌的去扶。


    太子心頭打了個激靈,下意識要衝過去,可想到之前的莽撞,咬牙忍住了。


    皇上眼底一片冰冷的掃了太子一眼,道:“太後身體不適,今日宴席,到此結束,散了吧。”


    說完,朝沈勵和寧王府世子看去。


    目光在寧王府世子麵上停留了須臾,起身,“你們同朕來禦書房。”


    皇上起身,打算從內側殿離開。


    地上跪著的幾個太子黨的人頂著滿頭冷汗顫顫巍巍起身。


    當時從他們的賀禮匣子裏翻出人偶的時候,他們都快嚇尿了。


    這要是不查清楚,他們幾個就都是殺頭的重罪。


    可要是查清楚,萬一是太後為了陷害周懷山而搞出的手筆......


    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幾個人跪在那裏,隻覺得半條命都被閻王拽著。


    沒想到,皇上隻查了周懷山那個匣子之後,好像就忘了他們幾個似的。


    幾個人大喘一口氣,正要各自散開。


    “煞筆!我是你爹!”


    大理寺卿正要朝黃氏走過去,周懷山忽的從他身邊經過,不高不低在他耳邊道了一句。


    大理寺卿之前被周懷山罵就一肚子怒火,剛剛又被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場,現在還頭重腳輕魂不歸體,猛地再聽到這聲音,頓時體內火氣就竄上頭頂。


    後果就是大理寺卿想都沒想,下意識舉起拳頭就朝周懷山砸了過去。


    “我艸你大爺!”


    隨著大理寺卿一聲怒吼,周懷山砰的倒地。


    王瑾第一個竄了上來,“山哥!”


    他吼著就奔向周懷山,與此同時,周青也撲了過來。


    “爹!”


    慶陽侯,雲慶伯,溧德侯......幾個紈絝圍了上來。


    原本要散開的人群,一瞬間凝滯住,仿佛空氣都不會動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尚未從偏殿離開的皇上,得知周懷山被沈褐揍了,皇上轉頭就返回來。


    “怎麽回事!”


    皇上突然回來,一眾人就更不可能離開了。


    之前太子一直鐵青著臉? 此刻倒是麵上帶了陰鷙的嘲蔑,轉頭望向二皇子。


    二皇子壓根沒搭理太子,目瞪口呆望著沈褐。


    瘋了吧?


    這......讓他怎麽做?


    他是愛慕沈明珠不假? 可是你沈褐當眾毆打周懷山? 這種事? 我也給你擺不平啊!


    惆悵的搓搓腦門,二皇子沒有擠過去。


    二皇子母妃瞧著兒子沒動,鬆下一口氣。


    黃氏和沈明珠嚇得連氣都上不來。


    沈褐倒是大口喘著粗氣? 仿佛一頭野獸。


    皇上一掃眾人? 朝國子監祭酒看過去,“怎麽回事?”


    國子監祭酒立刻就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剛剛要散場? 周懷山從沈大人跟前經過的時候? 沈大人突然朝著周懷山臉打了一拳。”


    沈褐捏著拳頭望著國子監祭酒? 氣息粗重。


    周懷山被王瑾和周青合力從地上扶起來? 哭的一吸一吸的? “陛下給草民做主啊!


    草民今兒真的是出門沒有翻黃曆。


    參加個宴席竟然要經曆這麽多事!


    草民好疼啊!”


    他哭的可憐兮兮的? 溧德侯心疼的蹭到周懷山一側,用他帶著哈喇子的嘴輕輕的吹吹周懷山的臉。


    “我給山哥吹吹。”


    沒人理會八十歲的老瘋子又犯什麽病,人人都看向沈褐。


    周懷山臉上,還落著沈褐的拳頭印子,周懷山生的白? 這拳頭印子就格外的明顯。


    眾人瞧著? 就連太子黨的人都忍不住唏噓? 這周懷山真是可憐。


    這......招誰惹誰了!


    皇上看了周懷山一眼? 朝沈褐道:“怎麽回事?”


    沈褐張不開口。


    他能說什麽,總不能說,周懷山罵他煞筆吧。


    可不說? 不說自己不就成了在宮裏動手打人,這是重罪。


    死死捏著拳頭,沈褐道:“他罵我。”


    周懷山立刻拂開在他一旁吹吹的溧德侯,難以置信的瞪著沈褐,“我罵你?我罵你什麽了?”


    瞧著周懷山一臉無辜的表情,沈褐心頭的火氣嗖嗖的冒,“你罵我什麽你不知道?”


    周懷山淚眼朦朧,“我就知道,我沒有罵你,但是你打我了,是不是因為今天我沒有被陷害成功,你心裏憋火,所以打我?”


    周懷山說的那叫一個軟,周青不得不在心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要說裱,還是她爹裱。


    沈褐直接被氣的臉一白,梗著脖子就道:“你罵我煞筆。”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


    愣怔一瞬之後,有人想笑又不敢笑卻又忍不住,默默咬住自己的嘴,硬生生咬出了牙印子。


    偏周懷山瞪大眼,無辜又震驚的望著沈褐,滿麵指責,“你怎麽能說出這麽粗魯的話來!”


    沈褐......


    我怎麽能說出來?


    你說我怎麽能說出來?


    瞧著沈褐一副要生吞了周懷山的樣子,戶部尚書輕輕歎了口氣。


    沈褐這......真的是幻聽了吧。


    周懷山不理沈褐,轉頭朝皇上看去,“陛下給草民做主啊!草民是國子監的學子,讀書明理,斷斷說不出如此粗魯的話!”


    沈褐火氣上頭,“你們就沒有聽到?”


    他轉頭問剛剛和他站在一起的幾個大人。


    幾位大人齊齊搖頭,“沒有。”


    戶部尚書輕輕拍了一下沈褐的肩,然後朝皇上道:“陛下,許是這些日子沈大人家事朝事太多,壓力有點大。”


    不等戶部尚書說完,沈褐打斷他,“我沒有幻聽!”


    戶部尚書隻好閉嘴。


    周懷山就道:“你沒有幻聽,你說你聽到我罵你了,但是也沒有別人聽到,而且我也沒有罵你,但是,你打我了!”


    沈褐挑眉看周懷山。


    周懷山就道:“打人不對,你要給我賠禮道歉,但是,我不接受對不起三個字。”


    沈褐......


    “那你接受什麽?”皇上道。


    周懷山想了一瞬,道:“讓沈褐把剩下半個宅子賠給我,這事兒就算完了,我就原諒他,願意私了。”


    皇上聽完,點點頭,竟然一副很滿意的樣子,然後朝沈褐看去。


    沈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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