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愛情故事一下子就恐怖起來了,彥卿把自己往景元懷裏縮了縮,但還是聚精會神的聽著米蒂洛的講述。


    那天,除了兩人見麵的時候米蒂洛沉默了一會,他們還是像尋常的情侶一樣在仙舟羅浮的各個洞天遊玩。


    天色稍晚些的時候,雨別躺在米蒂洛的腿上睡著了,就好像是今天過度繁忙的日程和需求度再創新高的戀人將他的能量全都耗盡了一樣。


    隨著米蒂洛體內的基因庫愈發活躍,睡夢中的雨別的麵色也逐漸變得煞白,對於陷入夢魘的人,直接叫醒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還沒等米蒂洛作出反應,雨別就一臉後怕的睜開了眼,他猛的坐起來,急促的喘息著,隨後他像是才看到米蒂洛一樣。


    雨別回身緊緊的擁住剛剛變回了自己原本模樣的米蒂洛,他顫抖的雙手在已經成長為青年的狐人背後攥緊。


    “別讓祂看到你,”雨別的言語中帶著深深的恐懼,他用身體覆蓋著米蒂洛,就好像這樣就能藏起自己的戀人一樣,“小狐狸,米蒂洛,別讓祂看到你!”


    “祂是誰?”米蒂洛還是第一次看到雨別這樣害怕,那個高傲的,力排眾議的,運籌帷幄又果決的龍尊,竟然恐懼到渾身發顫,“我能做些什麽?”


    “我不知道,我得回族裏查看典籍才能搞清楚,”雨別緊緊的貼著米蒂洛,臉碰臉的那種,“小狐狸,別玩了,用你這副樣子多陪陪我吧。”


    “你記得今天早上你找到我的時候,我的頭發是什麽顏色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雨別沉默了,“我沒有確切的記憶,但有人告訴我,你當時是白色的卷發……那是,我的聲音。”


    米蒂洛把雨別的頭按在自己頸窩裏,那裏離自己散發蟲族信息素的腺體距離最近,祂的戀人需要安撫:“你不僅僅隻是你,你還是不朽的龍裔,雨別,你得分清楚。”


    “我不知道,”雨別嗅著米蒂洛的信息素,似乎逐漸被暫時的安撫住了,“我今天明明一直睡著,但我卻有跟你相處了一整天的記憶。”


    米蒂洛幫雨別理順他的長發,龍尊的長發總是柔順的,但今天卻不知為何打了幾個結。


    一條龍尾也悄悄的卷上了米蒂洛的手腕,平時的雨別為了保持龍尊形象幾乎不會在外麵放自己的龍尾出來。


    “龍尊的傳承記憶裏沒有任何提示嗎?”米蒂洛順著龍尾上鱗片的縫隙一點一點的摩挲,“我不會被祂看到的,畢竟,我的基因從始至終渴求的都隻有你一人。”


    “我知道,”雨別的聲音放的很輕,龍尾被戀人撫摸的舒適感比起單純的信息素更能安撫他,“是我的記憶讓祂認出了你。”


    也許曾經的每一代飲月君都會在某一刻被不朽的龍裔這個身份所控製,進而失去自我,變成承載初代龍尊的軀殼。


    但雨別將自己與飲月君這個身份割裂的如此明顯恐怕就是因為米蒂洛,說起來,飲月一脈的龍尊多叛逆,雨別的叛逆可能就是一定要感受人間真情?


    “雨別,”米蒂洛想到這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你們那老祖宗,連你們談戀愛也要管嗎?難道龍尊就隻能一輩子都為族群服務,都不能有自己的私生活的?”


    雨別被這個問題問的直蒙圈,他還真沒想到這種情況有可能跟不朽的命途息息相關,可是,天淵萬龍之祖早已隕落了,不然他們這些龍裔也不會被迫離開湯海。


    “我得走了,”雨別皺著眉頭緩緩起身,然後他伸手把狐人青年也拉了起來,“米蒂洛……”


    “怎麽了?”狐人抖了抖耳朵,他現在已經可以不用抬頭,平視戀人的眼睛了,他看得到雨別眼裏的猶豫和擔憂。


    “如果未來有哪一天,出現在你麵前的是認不出你的我,”雨別抱著米蒂洛耳語著,“那你一定要在我還有意識的時候把我吃掉。”


    “我答應你,持明龍尊飲月君屬於你的族群,而雨別,隻能屬於我,”狐人毛絨絨的大尾巴跟持明的龍尾勾勾纏纏,“那你一定要回來,找到我。”


    “我會的,我可是不朽的龍裔。”


    雨別轉身離開了,但米蒂洛還停留在原地,風吹起祂散亂的長發,帶來樹葉交疊在一起時發出的沙沙的聲音。


    在雨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米蒂洛就意識到,無論他去哪裏,再回來的人都隻可能是持明龍尊飲月君了。


    有些改變初看毫不明顯,但隨著時間流逝,這些潛移默化的影響足以把一個人變得麵目全非,讓相戀的二人再也認不出彼此。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怎麽樣,感覺如何,”米蒂洛伸了個懶腰,慢慢的落到地上,“停在這裏,是不是挺美好的?”


    “後來呢,這不是才二百多年嗎?”彥卿扒著景元的胳膊探出頭來問,“在將軍給我的曆史資料裏,龍尊雨別好像在位三百多年才蛻生的。”


    “彥卿!”


    米蒂洛阻止了景元想捂住彥卿嘴巴的手,這小孩可太有意思了,明明故事的結局已經近在眼前,如果隻是單純的捧場,那彥卿可少不得吃點教訓。


    “小彥卿,”狐人青年的尾巴甩動的頻率開始降低,幾乎是以一種很慢的模式在空中停滯,“你是真的想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隻是覺得,這兩個人應該有個好結局才對,”彥卿搖了搖頭,他是真的把米蒂洛講述的事實當成一個故事來聽,“因為他們明明那麽愛對方。”


    “好吧,那就來加上一個好結局,”不知是彥卿的回答取悅了米蒂洛還是祂自己的內心也希望如此,“三個月後,龍尊雨別回來了,他從典籍中找到了方法,完整的保持了自我。”


    “自他蛻生後,每一代飲月君都完美的繼承了他所留下的秘術,直到……”米蒂洛抬起手,指向丹恒,“龍尊丹楓,那位令所有龍師都無可奈何的飲月君。”


    “那個最叛逆的孩子,在最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硬生生用自己和同伴的未來闖出了一條生路。”


    “從此以後,”狐人收回手,笑眯眯的看著丹恒,用很鄭重的語氣告訴這個已經靠自己的意誌踏上開拓命途的孩子,“持明龍尊飲月君就隻是個名號,而不是龍尊的束縛了。”


    鼓掌的聲音突然響起,兩個人同頻的腳步聲伴隨著小龍女掙紮著要下地自己走的吵鬧聲越發的近了。


    “四哥!”米蒂洛瞬間變回了一副小孩樣,樂不顛的跑過去迎接兄長們,“哦,還有納納。”


    “米蒂洛,你該叫我三哥的。”納撒尼爾被懷裏的小龍女推著臉,隻能歪著頭委屈的跟自己的弟弟抱怨稱呼問題。


    “小狐狸,那些老橘子四哥都已經幫你殺完了哦,”辛格瑞達摸摸弟弟的頭,順手揉了一把米蒂洛那晃來晃去表達自己快樂的大耳朵,“你忙活這麽久,毛毛都不靚了,什麽時候忙完了就找四哥給你梳毛好不好?”


    “嗯,就差一點了。”


    米蒂洛抬起頭看向顯龍大雩殿的位置,相必穹他們也已經到了,不過,還有一件事:“丹恒,過來下。”


    “這是白露,你們應該是兄妹關係,很稀有呢~”


    丹恒走過來,看著被米蒂洛舉到他眼前的小龍女,白露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也抬頭看向丹恒。


    “嗨。”白露揮了揮小手,她能明顯從丹恒身上感受到跟她一樣的控水之力,但就這麽突兀的見麵,還是會有些尷尬吧。


    “我明白了,”丹恒很順手的抱過小龍女,等白露習慣性的在丹恒懷裏找到舒適的地方坐穩後,丹恒才向著景元前行的方向走去,“我會好好教導這位新任飲月的。”


    現在,一切都已經擁有了走向最好結局的趨勢,剩下的,就得靠仙舟人自己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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