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錢上船,踏入木樓之中,陸玄正準備找個位置坐下,卻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膀。


    “哪來的蠢貨?帶著丁等手牌,往甲等座次跑?”


    陸玄扭頭一看,一個身穿華貴長袍的公子哥手持折扇,正一臉不屑的望著自己。


    “什麽甲等丁等?放開你的髒手!”


    陸玄皺眉說道。


    那白袍公子縮回手,上下掃視了陸玄一番,見他一身黑衣,又背著行囊,頓時譏諷道:


    “真是個鄉巴佬,想必是第一次來蘭庭水榭?連座次都弄不明白,丟人現眼,滾開,今日本公子心情好,懶得與你計較。”


    周圍傳來哄笑之聲,一名小廝走了上來,先是給白袍公子賠禮道歉,接下來又衝著陸玄拱了拱手。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怪小的沒跟你講清楚,這坊中座次,依照牌子分為四等。”


    “十兩銀子入場費,座次為丁等,那木牌上寫著號數。”


    “二十兩為丙等,三十兩為乙等,至於甲等座次,需得花五十兩紋銀購置,您這號數為丁二十三,位置在那裏!”


    小廝伸手一指,陸玄扭頭望去,自己的座位原來在最後方右下角,緊挨著木樓邊緣。


    “聽見沒,鄉巴佬,你要是出不起那錢,就老老實實坐到後麵去,你想坐我這位置,也成,十倍價錢,五百兩銀子,給你了!”


    白袍公子咄咄逼人,眾人紛紛朝著陸玄投來同情目光。


    後者伸出手指撣了撣肩膀處的衣物,轉身朝著角落行去。


    白袍公子盯著陸玄的背影,嗤笑一聲,坐了下來,目光火熱的望著正中央高台。


    百花坊初演,所有的姑娘正式開始營業,連三大頭牌也是一樣。


    而他對琴中聖手樓婉清樓大家傾慕已久,今日特意從家中拿了一筆銀子,誓要拿下對方今晚的麵授權。


    清倌們與客人見麵,說是麵授技藝,實則就是近距離接觸,也可謂促膝長談,短則一兩時辰,長則徹夜達旦,不一而足。


    至於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那便看各自本事了。


    不說能抱得美人歸,哪怕隻是與佳人待上一晚,傳出去也是一筆談資。


    當然,今晚抱著同樣目的的不止白袍公子一人,誰能拔得頭籌,就看誰的財力更加豐厚了。


    很快,賓客滿至,座無虛席,船工們將木板收起,不再上客。


    木樓上的輕紗也俱是放下,與彩飾一同,將偌大花船半遮半掩,也隔絕了兩岸看客的目光。


    那些無力支付船票,或是來晚了的客人,隻能夠捶胸頓首,遺憾而去。


    至於上了船的,自然心滿意足,吃起了點心零食,喝起了小酒,靜待節目開場。


    不多時,樂聲響起,一群身著各色清涼紗衣,麵容姣好,體態婀娜多姿的女子踏著曼妙舞步走了出來。


    伴隨著鼓點與歌聲,翩然起舞。


    相比正規的戲曲班子,這些姑娘們的表演絲毫不差。


    舉手投足之間更是風情萬種,再加上衣著大膽,眼神挑逗,直看台下眾人目不轉睛。


    更有甚者,已經是麵色潮紅,喘著粗氣,喉結滾動如珠了。


    一曲結束,盞茶功夫過去,姑娘們赤足下台,穿插在人群之中,將手中籃子裏的瓜果肉脯送至客人麵前。


    就連陸玄這角落裏,也是香風陣陣,不少姑娘們見他長相俊美,手指不斷朝他麵龐拂來。


    再大膽一些的姑娘,便故意將那瓜果扔在地上,俯身去撿,將盈盈一握的腰身與豐盈之處暴露在方雲眼前。


    還有的貼過身來,輕言細語,吐氣如蘭,就差與陸玄耳鬢廝磨了。


    “公子姓甚名誰,如何稱呼呀?”?


    “公子可有看對眼的姐妹,春宵一度,也不是不可哦!”


    “公子覺得奴家怎樣?一會兒可否同飲?”


    “噝兒……”


    陸玄深吸了一口氣,差點把持不住。


    他保守童子之身已有二十載,心境早就堅如磐石,此刻也是心癢難耐,更別提其他客人了,有性子急的,早已摸出了全部家當,被美人牽著,奔去了後間。


    “陸玄,穩住,別誤了正事兒……”


    心中反複念了幾遍,他終於鎮定下來。


    姑娘們見他不為所動,紛紛失去興致,奔向別處。


    隻不過這邊的動靜,仍是引起了不少客人的注意。


    一時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幾乎將陸玄淹沒。


    “長得好看,也是一種罪過啊!”


    後者心中感歎著,無意間與一道目光正好對上。


    恰是之前那白袍公子。


    對方冷哼一聲,左顧右盼,哂笑道。


    “依我看,沒錢的土包子就不該來這種地方,白白耽誤人家姑娘的時間,自己也隻能過過眼癮。”


    “十兩銀子,恐怕有的人一年才存得下這錢,就這般當門票花了,合算麽?大家夥說是不是啊?”


    “公子說得極是,極是……”


    “是這麽個理兒,咱們在等後麵的人,你又在等誰呢?依我看,既然無錢,還是趁早下船吧,省得到最後丟人現眼!”


    這花船之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上船最低消費是十兩,可以看完整場表演。


    但事實上,若有誰上了船後一分錢不花,那麽這條花船便不會再接待他,同時也會將其姓名長相,一並告知其餘花船。


    等同於整個蘭庭水榭都會知道這麽一號摳門人物。


    花船,本就是富貴子弟才能來的地方,這又不是評選當天,人人都可以為候選花魁們打榜!


    陸玄是何等人,哪能受得了這氣?


    但就在他準備開口反擊之時,麵前的木幾之上,卻歪歪斜斜,浮現出一大段文字來。


    【《聊齋誌異》於幽州空前火爆,短短三日,獲利千金,折合白銀一萬一千餘兩】


    【任務“幽州首富”當前進度為:百分之三】


    【解鎖成就:小有所成,獲得獎勵,主動技能——財不露白】


    【財不露白:心隨意動,不限時間地點,可生成錢莊通用兌銀票根,麵額不得超過真實資產】


    陸玄長出一氣,心中暢快無比。


    “呼……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啊!”


    “從今以後,陸天霸是我爹,係統你就是我娘!”


    “先前老子不跟你換位子,是因為兜裏隻有一百來兩銀子,現在爺可以打白條了,待會兒就扇爛你們的狗臉!”


    陸玄的眼眸中,滿是陰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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