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不是有所圖謀,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實意愛我,你護我是事實,為我傷害皇上不顧性命是事實,細數我們一路走來的細節,你其實從未傷我,甚至屢次護我周全,一個拿命護我的人,又有什麽不能讓我相信和托付的!”


    從金陵的初見,再到獵場的暴民、惡狼,再到兩次被下藥,似乎隻要是她受到危險他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麵前。


    她曾怨他逼迫父親,加速父親的病情,可當日莊王謀逆事件中,是他將父親摘除保住了父親性命,否則依照夢中記憶,父親在那一場牢獄之災中就沒命了!


    而後來的日子便都算是偷來的!


    更何況父親病重之後,一直都是他搜羅珍稀藥材,日日千金為父親續命,這才使得父親最後得以安詳離世。


    至於蕭培陵,他固然手法極端,但到了最後還是因為她放過了他!


    最重要的是,蕭培陵現在也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想通這些,江雁回心中忽然豁然開朗。


    就在昨晚,她對皇帝的親近厭惡到了極致,可她與沈煥在一起的時候,拋開夫君這層身份,她從來都沒有厭惡過他,哪怕昔日,他曾在她身上作畫,她也隻是覺得屈辱,並非厭惡。


    她從來都沒有排斥過他!仿佛從第一眼見他起,她心裏已經拿他當成了一個久違的朋友,仿佛他們生來就該認識,而且,關係匪淺!


    江雁回微笑起來:“夫君,你值得我托付終身的對不對?”


    少女的笑容,眼底的熱淚恍若黃粱一夢。


    沈煥恍惚間覺得自己進入了夢中,夢裏,她曾無數次對他訴說這樣的溫柔,可當醒來,一切煙消雲散,所麵對的永遠是她的欺騙和絕情!


    “你……當真?”他沙啞了嗓音。


    江雁回點著頭:“我以餘生起誓,這輩子隻做沈煥的妻子,同你相扶到老,與你同甘共苦,好不好?”


    沈煥忽然低低笑了起來,他笑得眼眶都泛紅了,眼底噙滿熱淚。


    他猛然將江雁回抱住,一遍又一遍低喚她的名字:“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雁回,雁回……”


    江雁回從未見他如此激動過,隻是伸出手來扶著他的後背,低低應下:“我在,我在!”


    “掌印,大人請您進去!”忽然而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沈煥鬆開江雁回便看見了沈封塵跟前的隨從立在自己身後。


    他看向江雁回:“你在這裏等我。”


    江雁回點了點頭:“好!”


    禦遲宮內。


    沈封塵威嚴地坐在上位,冷眼睨著跪在地上的沈煥:“我道是你誠心悔改,卻不知你竟在我眼皮子底下與你那夫人卿卿我我,阿煥,你太讓我失望了!”


    “義父!”沈煥躬身,“這件事是孩兒有錯在先,孩兒甘願領罰!”


    “你一句領罰就輕鬆遮掩過去?你傷的是皇上,射傷皇上罪同謀逆,你懂不懂?!”


    沈煥垂下眸光,眼底折射出一絲陰狠:“沒有殺他已是我手下留情!”


    “你——”


    沈封塵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你怎麽能說出如此混賬的話來?君是君,臣是臣,你知不知道外麵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司禮監?幸而這次的事情是發生在行宮,被我極力遮掩才暫時鎮壓,若是發生在金陵,你是要告訴全天下司禮監要反嗎?”


    “可君若不為君,臣又為何要為臣?欺淩下臣之妻這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他的眼裏又可曾有過天子威儀,倫理綱常!”


    “不管他做了什麽,你傷他就是不對!”沈封塵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若還當我是你義父,就立刻馬上,自己到皇上跟前去認個錯!”


    說到這裏,沈封塵放緩了語氣,“昨晚的事情發生之後,禦醫給他看診,他也沒有張揚,想來本意也不是要將你怎麽樣,但這件事總歸錯在你,去認個錯,再自行領罰,便算是交代了。”


    他說完,見沈煥仍立在殿中不動,當即便惱火起來:“你去是不去?!”


    “不去!”


    “你——逆子!”沈封塵氣急,“你連為父的命令都要違抗嗎?!”


    “孩兒自不敢違逆父親!”沈煥躬身,“可若這件事孩兒讓了,日後難保皇上不會得寸進尺,義父有沒有想過,皇上此番作為其實是試探你我!”


    “怎麽說?”


    “這些年,他私底下做了不少動作,甚至於還在司禮監內安插了自己的親信,這一次竟能說服我的暗衛玄尤為他效命,他的野心能力不容小覷!”沈煥看向沈封塵若有所思的麵容,“他能做出這樣一番試探,其實也是在試探義父對他的容忍度,當年義父為了太後娘娘,棄了司禮監江北六省朝權,讓他得了不少助力,這才日漸壯大,可知倘若他真有壯大起來的一日,第一個遭殃的便是我們司禮監?”


    沈封塵眯了眯眼:“你想怎麽做?”


    沈煥再出來的時候,禦遲宮的禁衛軍也撤了。


    江雁回訝然迎上前去:“沒事了嗎?”


    “沒事了。”沈煥握住她的手,“義父向來疼愛我,又怎會罰我,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那皇上那邊?”江雁回憂心忡忡。


    他傷的可是皇帝!


    沈煥眸底漸冷:“放心吧,他隻會三緘其口,什麽都不會說。”


    江雁回將信將疑,但是等這晚過去之後,整個行宮竟然又熱鬧了起來,該打獵的打獵,該開茶會的開茶會,整個行宮與從前並沒有兩樣,至於受傷的皇帝,竟然為了自證毫發無損,親自驅馬去了獵場深林,參加打獵去了。


    皇帝這一番作為,“謠言”自然不攻自破,那些之前得到風聲想彈劾沈煥的人便再不敢開口了。


    “那天,到底是怎麽回事?”葉俏找到江雁回,她聽到過一些風聲,但覺得應該隻是捕風捉影,她想詳細去聽江雁回怎麽說。


    江雁回撫著她微隆起的小腹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俏姐姐眼下當務之急是養好身子,讓小殿下平安出生,好叫我和掌印能有當幹爹幹娘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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