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垂眸掃了西西一眼,神色凝重。


    在他看來,西西隻是三階雄性,自身恢複能力本來就一般,再加上被頂穿腹部,腸子都出來了,想在這苦寒冬季活命簡直就是做夢。


    “雌主她能行麽?”彥不由得擔心起來。


    “不知道,跟上去看看再說,萬一不成別讓雌主吃虧就行了。”雷森搖了搖頭。


    米拉望著一窩蜂跟在阮阮身後的人群嗤了一聲,她是不覺得這剛剛晉升三階的雌性會有什麽能力救西西的,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


    “回去,本雌主這幾天都沒休息好,看住祭司大人洞口別讓他們打擾就行了,剩下的容他們鬧騰去。”米拉閉了閉眼,抬腳踩在一隻匍匐在地的雄性背上。


    “是……”


    ——


    來幫忙的靈貓獸人們七手八腳的將西西抬進了阮阮洞裏放下,便看到阮阮在旁邊忙活。


    【先將桑樹皮熱水浸濕,抽取桑根線……再準備桑黃煮水……】


    阮阮在靈寶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將帶回來的桑樹皮用熱水浸濕,指甲勾住上麵柔軟的纖維一根一根抽出碼放整齊,準備一會兒縫合傷口用,再將仙鶴草碾碎成糊糊備用。


    自從上次阮阮當著全族群的麵和米拉如花衝突過後,靈貓們對阮阮就有所改觀了,本來以為她隻是接受了自己的野獸人雄性,卻沒想到現如今竟然還會救人了?


    “阮阮能行嗎?”


    “不知道啊……西西這種情況巫醫來了都得搖頭吧。”


    “可不,族長都說西西沒救了。”


    “你看她手裏的那是草藥嗎?”


    “怎麽可能!草藥那麽珍貴隻有巫醫才有呢。”


    ……


    西西娘並未理會周圍的質疑聲,連忙掙脫旁邊人的攙扶迎到了阮阮旁邊:“阮丫頭,有啥我能幫忙的嗎?”


    不管別人怎麽說,她現在除了相信阮阮,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你幫我把這些扔進那邊的竹筒裏麵煮著。”阮阮將從多寶那裏弄來的桑黃用骨刀切碎捧到了西西娘手裏。


    “煮?這……”西西娘有些發愣。


    “放心,這東西是一種草藥,止血用的,我會盡全力救治西西,但是能不能救活,得看他的命了。”阮阮拍了拍西西娘的肩膀,找出骨針開始在火焰上燒燎消毒。


    獸世的醫療條件有限,沒有酒精碘伏一類的消毒水,火焰就是唯一能夠殺菌的東西。也幸虧西西命大,隻是肚皮被劃開,裏麵的內髒並沒有受傷,否則阮阮也沒辦法了。


    “止血的……止血的……”西西娘聽話的點了點頭,嘴裏無措的一邊嘟囔著一邊將桑黃投進了竹筒裏,火炭暖著竹筒,裏麵的水慢慢變黃,很快散發出一股苦澀的藥味來。


    這邊的阮阮已經將浸了桑黃水的桑根線穿進了骨針,用溫水洗幹淨手後,準備開始替西西縫合傷口。


    “你們幾個過來按住他,無論他怎麽掙紮,都別讓他動。”阮阮指了指旁邊和西西搭夥抓野豬的雄性們,表情和語氣都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啊?哦!”


    幾隻雄性被阮阮的氣勢唬住,也沒管自家雌性同不同意就連忙上前幫忙。


    【已為宿主排列最佳下針點,宿主可進行縫合。】靈寶話音剛落,西西觸目驚心的皮肉上便出現了一排比對的紅點。


    看著那恐怖的血肉,阮阮咬緊了下唇,努力克服了生理恐懼落下了第一針。


    “呃啊!”


    西西慘叫一聲,整個身子都痙攣了起來,骨針相比於手術針還是太粗了,生縫傷口堪比酷刑,阮阮隻能將靈泉的治愈效果釋放了一點為西西盡可能的減輕疼痛,便也不再磨蹭快速落針抽線。


    一旁的西西娘不忍去看,渾濁的眼中早已被淚水浸濕,隻能在西西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中咬緊牙根。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哭叫聲從洞外傳來……


    “西西!我家西西怎麽了!快讓我看看!!”


    隻見一個扶著腰,大著肚子的女獸人滿臉驚慌從山洞外衝了進來,臉上都是汗水。


    她是西西的雌性,名叫阿畫,此時此刻肚子裏懷著的正是西西的崽,已經快要生了。


    “阿畫你先別慌,阮阮在救西西了。”一隻女獸人連忙攙住阿畫的手臂。


    “誰!你說誰?阮阮怎麽可能那麽好心救人!阮阮!你這惡雌!你放開我家西西!他就要當阿父了你別想害死他!”阿畫一聽是阮阮,整個人都不好了,衝上去就要拽還在給西西縫合傷口的阮阮。


    “站住!你想讓西西死麽!”白逸抬尾將衝上來的阿畫攔在了兩米開外。


    “你這野獸人想做什麽!我家雄性要是有個什麽,我就跟你們拚了!”阿畫狠狠推了一把白逸的尾巴怒目圓睜。


    阮阮的為人整個部落都知道,阿畫更是清楚的不得了,在她的印象裏阮阮不過是一個舔著如花欺負其他獸人的惡雌罷了!


    “你這蠢雌性,真是不識好人心!”彥氣的握緊了拳頭:


    他家雌主那麽努力的在救人,這雌性衝進來就嚷來嚷去搗亂,太可惡了!


    白逸強忍著心中怒火,也看在對方大著肚子的份上沒有和她計較,便是沉聲道:“你再靠近,別怪我不客氣!”


    “你……”


    “閉嘴!”


    阿畫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西西娘直接打斷:“阿畫,你安靜些!現在除了阮阮,沒人願意,也沒人能救西西!我也已經當著所有人麵說了,救不救得活都不怪阮阮,你把嘴閉上!”


    被自己婆婆訓斥,阿畫一下子冷靜了許多,隻能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掩麵哭泣,她一共就兩隻雄性,這一胎正是西西的,而且就要出生了,可西西卻出事了,她怎麽能不擔心。


    阮阮無暇理會後麵的吵擾,她必須全神貫注,不能有一點分心。


    隨著額頭上的汗水滑落下顎,阮阮最後一針完美收尾,用竹片夾起地上燒紅的火炭,阮阮狠下心直接按在了西西縫合的傷口上!


    “滋啦!”


    “啊!!!”


    “快,把桑黃水拿來給他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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