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楚菱安才起身穿衣,房掌櫃的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楚菱安讓人在書房相見。


    “大早上的,什麽事讓您慌成這樣,房叔叔可是穩重之人。”


    房元明擦了擦頭上的熱汗,道:“手下人辦事不利索,這是果然與西津的朝廷有關,但動靜有點大,打草驚蛇了,怕是不日便會傳到皇上耳朵裏,若是皇上介入,不管是福是禍,咱們地倉裏的東西都藏不住了,怕是百口莫辯。”


    楚菱安拍了拍桌子站起來,“這事不能讓父皇知道,私下裏銷出去的那些東西父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若是動手去查,這就隻能交給吏部去辦,如何了得。”


    “那若是不驚動皇上,咱們的人手又不夠,趙家那邊隻能先放一放,先從咱們內部想辦法,解決這次的事情。”


    放過趙家那兩兄弟,楚菱安想想都不願意,上一個得罪她的人,如今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放過他,想都別想,他既然敢做,我就敢讓他一家老小無處容身。”


    “公主,二公主又過來了,說是皇後娘娘讓她來給公主送酥餅來的,正往這邊走著。”青檸又過來回稟。


    楚菱安正頭疼著,這位活祖宗怎麽又過來了。


    “房叔先回去,我考慮考慮,考慮清楚了再去跟您說對策。”


    江毅常有的事銀子,難不成還真的要答應江毅常德要求。


    那怕是讓他得逞的太順利了。


    她現在身處困境,銀子周轉不開,又不能讓人介入,若是手下的產業就此倒閉,那她也是萬萬不甘心的。


    趙家的那對兄弟不死,她也是萬萬不甘心的。


    楚羲和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坐在她身邊,看桌子上那些看不懂得東西。


    “不是母後讓你帶酥餅來了嗎?東西呢?”楚菱安問道,她倚著身後的鳳榻,心累的難受。


    楚羲和天真無邪的回應道:“吃沒了啊,在馬車裏就吃沒了,好吃的東西經我的手怎麽可能剩下。”


    楚菱安呼出口氣,翻了個白眼,“你書院那夥子人今天都去參加今年的科舉了,這事過了之後,父皇便該操心你的婚事了吧。”


    楚羲和抓著姐姐的手,很驚訝的道:“你怎麽知道的啊,父皇雖然沒說,但是母後已經著手給我找夫婿了,姐姐,我才十七歲啊,你都二十五了不議親,他們反倒是操心起我來了,母後還哄著我去見梁國公的孫子,你不知道那梁衡兩腳都踹不出一個屁來,我跟這種人成婚不得憋屈死啊。”


    “姑娘家家的怎麽說話呢,老實本分也算是品格還行,母後是怕你受委屈,才沒給你找個強勢的夫君,否則你那脾氣,兩個人不得天天吵架?梁衡是嫡長子,若是他的父親襲爵,那最後國公之位便是他的,若是他的父親不襲爵也無妨,有你在父皇肯定會多多關照他。”


    楚羲和委屈巴巴的一張笑臉,“姐,我是來跟你訴苦的,你怎麽也想把我嫁出去,討厭。”


    “你到年紀了,父皇母後自然是會操心,總不能姐妹兩個誰也不嫁,都成閨閣老姑娘吧,所以,你到年紀了就自己多留心,若你有心上人,父皇母後自然是更歡喜,也省得他們操心了。”


    楚羲和摸了摸腦袋,“無論是誰,父皇母後都會歡喜嗎?”


    楚菱安一下子來了興趣,“你真有心上人了?哪家的公子,你跟我說,姐暫時替你保密。”


    “才沒有呢,姐姐不要瞎猜!”楚羲和小臉紅彤彤的。


    楚菱安哪裏有什麽不懂得,也便不多問了,楚羲和接觸的沒多少人,無非是書塾中的那些公子哥,若是她想查,仔細打聽一番也知道是誰了。


    “江丞相家的小女兒今日好像是舉辦了個遊園會,一會兒我讓青檸送你過去玩,去了收收你的脾氣,可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你若是跟人家打起來,必定會讓父皇為難,你若是覺得自己控製不住脾氣,那最好就是不去了,免得父皇連我一起怪著。”


    “我去,我才不要回宮,隻要一回宮母後就說讓我嫁人,我都要被嘮叨的耳朵長繭子了。”


    青檸把楚羲和送走之後,躺在榻上又歇息了會兒,腦子裏亂作一團,歇的也不舒服。


    爹爹一向盯她盯的很緊,江毅常在京城待的時間長了爹爹也肯定會注意到,這顆大樹若是再不抱就沒了。


    楚菱安睡了沒多大會兒,從床上起身,吩咐身邊侍女,“去江公子下榻的驛站,隻讓兩個侍衛跟著就行,不要引起太大的動靜。”


    馬車抵達江毅常所在的驛站,江毅常似乎是早早便料到了她會來,老早的便泡好了茶等著她來,“看樣子公主火氣有點大,這是江某從蘇州帶來的清茶,公主嚐嚐。”


    楚菱安瞪著他,他越是平靜,楚菱安就越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江公子莫不是打量著與西北那些人一起坑我,江公子先不必否定,您前腳剛來我這邊就出事了,這是巧合兩個字能說清楚的嗎?”楚菱安怒衝衝的,近幾年有皇家撐腰,她的脾氣越來越大,何曾受過這麽大的委屈。


    江毅常把茶杯往那給她推了推,“先喝杯茶,降降火,脾氣怎麽這麽大呢,你靜一靜咱們再好好談。”


    楚菱安又拍了拍桌子,茶水都從茶杯裏溢出來,“這麽說這事真的與你有關,你怕不是不想活了,你可知這是什麽地界,天子腳下你敢在我這裏撒野,江毅常,你還想不想好好活著回去了!”


    “嘖嘖,”江毅常拿出帕子來,給他擦了擦桌子上的茶水,從重新給她倒了一杯推過去,“這事兒我確實提前之情,但其中謀劃我從未參與,公主可知一女子,喚作宋玄榕,藥草穀歸順西津後,這女子嫁給了西津的太子殿下。”


    宋玄榕,楚菱安自然是認得。


    “與她什麽幹係?”


    江毅常看著她麵前那杯茶,眼神裏的意思便是,隻要楚菱安不喝茶,他便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楚菱安氣憤憤的抿了口茶,死盯著江毅常,像是要將人弄死一般的眼神。


    江毅常輕笑了一聲,倒像是看孩子一般的眼神,“你太嫩了,是因為有你父親給你撐腰,你這些年在商場上才能一路平攤,因為東隅的人沒人敢明擺著得罪皇家,而西津的有些人便不同了。”


    楚菱安衝著他翻了個白眼,“我要聽來龍去脈,你若是不說,我自會讓人打到你說,江毅常!”


    “看公主這脾氣,明明就是公主求著我說,怎麽脾氣還這麽大,看來江某有必要教教公主什麽叫不恥下問敏而好學。”


    “你有病啊,”楚菱安都要被他磨磨蹭蹭的狗屁態度給折磨哭了,起身繞過圓桌掐了他的胳膊一把,“你若是還不說,我讓刑部來拿人了,從商詐騙這個罪名,能關你幾年吧!”


    江毅常麵不改色,放下手裏的茶杯,“公主穩重一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公主從商多年,怎麽不知道穩著點呢,若是能再穩著點,也不至於被趙家給坑了啊。”


    楚菱安算是對他沒轍,坐在座位上等著他說,偏偏他的態度還是十分的磨人,慢慢悠悠的品茶,硬是耗著不說話。


    楚菱安瞪了他一眼:“我向來不是個好脾氣,你也沒這個資格耗著我,既然你不願意說便罷了,讓刑部來處理吧,你現在不說,便打到你說。”


    她從一開始的不高興便是了慍怒,說便是說,不說便是不說,這樣溫水煮青蛙的耗著她,她如何能不生氣。


    “坐,我喝完這口茶便說。”江毅常是在試探這姑娘的耐心和底線。


    看著楚菱安是真的坐不住了,他才道:“趙家的那對兄弟,我也是接觸過,我年初便想與你合作,這消息不脛而走,許是傳了出去,宋玄榕勾結趙家坑你這一筆,宋玄榕知道我想與你合作,說讓我在你困境之時再來給你施壓,奈何江某沉迷於公主的美色,答應宋玄榕的事情,怕是做不到了。”


    “那你還說這事與你無關,若此時沒有你來施壓,我何至於倒如此地步,你還想坑我嫁給你,江毅常,你做夢呢?明日你便回蘇州去,我是不想再看見你。”


    “嘖,公主脾氣別這麽大,江某不是已經在想辦法幫公主了嗎,公主也說了,我是從商的,家裏最不缺的便是銀子,公主若是下嫁,七十萬兩雪花銀送到公主府,如何?”


    他身上是比商人多了一份儒雅,頭腦也比多人想的全麵,前麵給你挖好大坑了,你想不跳都不成。


    “我父皇不會同意我嫁商人,銀子算是我借你的,利息高處市麵一倍來。”


    “不借。”江毅常利索兩個字,連猶豫都沒有,“我說過,咱們可以先去戶部登記,文書到手,我便給公主銀子。”


    “我與你才認識不過半月!”


    “無妨,公主可知道什麽叫做日久生情?”


    楚菱安被他懟的無話說。


    七十萬兩銀子,不光能幫她度過這次的難關,還能幫她謀劃更大的商業版圖。


    “戶部那些人,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不跟父皇稟報,這事定然是成不了,江公子若是想交我這個朋友,便借我些銀子度過難關,若是不成,那便算了。”


    俗話說,方法總比困難多,江毅常能看出來,她已經是動容了,若是不願意,直接拒絕便好,這些否定的理由說出來,不知道是在給他說,還是給她自己說。


    多砸些銀子就是了,這有什麽難得,銀子不是萬能的,但絕大多數問題都是能解決的。


    “這交給我來想辦法,當然,公主若是不願意跟我回蘇州,就在京城中住我也是同意的,公主玩相信,我這位夫君,是很大度的。”他半開玩笑的語氣衝著楚菱安拋了個媚眼。


    楚菱安回之以白眼。


    “三日之沒,銀子送到公主府。”


    江毅常聽到她的妥協,才算是笑了,笑得不動聲色,壓抑著內心的喜悅。


    “孟刻,拿銀票來。”


    他的小廝立刻把銀票遞給他。


    江毅常接過,點了點,遞給楚菱安,“抬銀子送進公主府太明顯了,還是銀票好用,七十萬兩,公主點點。”


    楚菱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接過銀票來,這狗東西打量著故意坑她,早就準備好銀票了。


    “走吧,去戶部,公主先下去,等會兒我再走,免得惹人注意。”


    楚菱安翻了個白眼,拿著銀子便帶著侍女回了公主府。


    老早布好的局準備著坑她,誰出門會輕易帶著七十萬兩的銀票,她還真是值錢,值得讓江毅常下這樣的血本。


    上了馬車之後,小侍女提醒她,“公主,咱們不是去戶部嗎?”


    “去什麽戶部,讓他等著,我回去更衣,這事若是走漏風聲,我唯你是問。”


    小侍女立刻低下頭不說話。


    楚菱安回家之後躺在寢殿的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不多時,送楚羲和去相府的青檸回來了,蹲在楚菱安床邊跟她說著今日的所見所聞。


    等了許久府裏都沒見得來人,楚菱安拿枕頭捂著臉,長長的舒了口氣後,從床上坐起來,“青檸,給我梳妝,我們去趟戶部。”


    “公主,都下午了,去戶部幹嘛?最近咱們的生意跟戶部有什麽聯係嗎?”


    “我拿了江毅常德七十萬兩銀子,答應他的條件了。”


    青檸的嘴不可置信的張著,“公主答應嫁給他了?他一個商人,公主怎麽能答應他呢,公主要考慮清楚,皇上若是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願意,公主何必去惹皇上不痛快。”


    “我已經決定了,隻是一紙文書而已,他不日便要回蘇州了,我在京城,也沒什麽牽扯,誰知道他這輩子還來不來京城了,等到他回蘇州遇到喜歡的江南女子,這婚事解除便罷了,七十萬兩銀子也穩賺不賠,反正他一時興起,吃虧的不是我。”


    青檸還想再勸,但是看著公主滿臉疲憊的樣子,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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