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佑卿的表情有些嚴肅,他將手背上她的頭發撫開,微微側開身子,與她隔開了一段距離,“不管經曆過什麽,我都不希望你變成現在的模樣,初初,你從小便很堅強,沒有什麽能打倒你的是不是?”


    楚菱安的麵上有些過不去,聞佑卿的這副態度,讓她感覺自己仿佛是遭到了嫌棄。


    楚菱安有些泄氣,“算了,哥哥不願意幫,初初也便不強求了,哥哥回吧,初初再想辦法。”


    “一個撿來的小孩,值得你這麽在意?你是公主,他是個什麽東西,能讓你這般為他擔憂。”


    楚菱安微微扯唇,“或許許多年前,也曾有人問過爹爹同樣的話,我隻是在唐家宏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若不是爹爹護著,我也死了十次八次了,是我無能,沒有爹爹那樣大的權利,誰也護不住。”


    “哥哥回吧,今日這事全當我沒說過,也請哥哥給初初個麵子,不要把今日的事情透露給父皇。”她說罷起身離開座位,到了床邊的衣裳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外衣一件一件的往上穿。


    聞佑卿道:“我所認識的初初,一向都是堅強的,縱然掉過眼淚,可依舊是頑強生長,若是真有什麽事情能壓的初初變成這副模樣,我也自然會努力為你做主,我護了多年的女孩,別人沒有資格欺負。”


    楚菱安眼中的聞佑卿,一向都是溫文儒雅的,何曾有過這般嚴肅的時候。


    她低頭哂笑了一聲,“父皇都做不了主的事情,哥哥別往裏麵摻和了,這池子水,很是肮髒。”


    楚菱安穿好自己的衣裳便打開寢殿的門,自己出去了,聞佑卿的態度壓的她喘不過來氣,好似她就像是辜負了別人的渣女一般。


    楚菱安躲了出去,聞佑卿捏起麵前那杯涼了的茶,小酌了幾口,這丫頭啊,當真是什麽好茶到她手裏都泡的索然無味了。


    他起身,自知若是要保密,自然是不能走正門的,於是他記著來時的路往後門走時,楚菱安突然出現在他要離開的路上,


    她道:“哥哥有什麽條件盡管說就是,我必須要唐家宏平安無事。”


    聞佑卿微微縮了縮眸子,並未停止自己的腳步,她該是有多無心,才能求他放過她的情郎。


    他如何做得到,心愛的女子在他麵前求他放過別的男子。


    見他不聽,楚菱安又在後麵嚷,“你若是敢傷唐家宏分毫,我定然會恨你,你不能這般公報私仇。”


    “原來初初也知道什麽是公報私仇。”聞佑卿似是在嘲笑自己,為什麽要來這一趟,為什麽要抱這麽大的希望,原來有些人不愛你時,她便可以憑借你的歡喜來肆意傷害你。


    “哥哥,你別傷他行不行,你們都說了就是一個孩子而已,我就是把他留在身邊氣爹爹的,我沒有跟他睡過。”楚菱安撲過去從後麵抱住聞佑卿的腰,她沒有任何的法子來救唐家宏,唯有這一種,用自己的眼淚欺騙聞佑卿的感情。


    聞佑卿低頭看著腰上抱著的手,他確實心軟了,可是不想就此妥協。


    “初初啊,我們認識十年了,十年,我傾心相待,而你卻從不回應,你讓我覺得自卑,我到底哪裏不如唐家宏了,若是此時身處獄中的人是我,你可會如此求情。”


    “哥哥是爹爹眼前的紅人,怎麽會淪落到這一步呢,家宏不一樣,他沒有親人了,他與我曾經何等相似,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隻是憐憫而已。”


    “那初初何時可以憐憫憐憫我?從一開始你答應與我成婚時,我激動萬分,你要解除與我的婚約,我失落到穀底,我的喜怒哀樂皆是因為你,而你的眼裏卻從來沒有過我。”聞佑卿何等悲哀,他所喜歡的女子,重心從來都不曾放在他的身上。


    這一切的一切,始終都像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情理之中,楚菱安也並無他法。


    若是去求爹爹,隻會惹得爹爹對唐家宏的更加反感,她從一開始或許便不應該把唐家宏帶進這麽深的漩渦裏來。


    誰不是牢籠中的困獸,在無助中求生。


    見聞佑卿已經在扒開自己的手指,楚菱安也不在掙紮了,“哥哥,我被宋玄卿帶走了一個月,他淩辱了我,我現在沒有辦法接受任何人,留下家宏,隻是因為他的身世可憐,並無其他感情,今日你若是真的不想幫我,那我也真沒有別的法子了。”


    更自卑的莫過於是她了,拿自己的名節來博取別人的同情。


    但為了讓自己顯得沒那麽可憐,她臉上努力扯著笑,但嘴角微微顫抖,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話,初初便說到這了,幫與不幫全看哥哥,若是真的做不到,我也不勉強,大不了再去與父皇鬧一頓就是了,他總不會看著我自盡吧。”


    “初初,你不要亂來!”聞佑卿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就算再如何,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我盡量護著不動他就是了,但具體何時放人,還要看皇上的旨意,你要心裏有分寸,沒有人再能比你的性命重要。”


    楚菱安總算是鬆了口氣。


    “謝謝哥哥,”她苦笑著轉過了頭,往回走著。


    為何大家都不理解她呢,她真的有這麽不懂事嗎,沒有啊,她也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楚菱安回到寢殿,難受的厲害,她趴在床榻上,誰也不讓進來。


    算了,還是讓爹爹把唐家宏送走是了,仿佛就如同從前的自己一般,縱然爹爹護著,可是依舊這麽多人縷次害她,她的權利不夠大,自然也就護不住唐家宏,隻能看著他被人傷害。


    “青檸,安排進宮吧,先去栩栩那,再去勤政殿。”


    從爹爹那邊求情求不了,她便隻能從栩栩身上來找突破口了。


    栩栩也是,非要招惹唐家宏做什麽。


    馬車緩緩駛向宮中,楚菱安竟然直接在馬車裏睡著了,知道進宮後,馬車停在了禦道上,沒法再往裏走時,青檸才喚醒了她。


    “公主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要不找個太醫看看吧,奴婢看著公主這兩天狀態不太好。”


    “你看我哪天狀態好了?”楚菱安反問。


    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剛才外麵正熱鬧,奴婢便下去打聽了一句,說是西津求和,送了位嫡親公主來和親,聽說那位公主才十九歲。”青檸一邊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一邊扶著公主下馬車,去雨花閣那邊找二公主。


    “父皇沒有長子,送來了位嫡親公主,可是要給父皇當妃子?父皇已經快四十歲,恐怕都要跟她爹爹一個年級了,這西津的皇帝,也當真舍得,用女人來換太平,真是可笑。”


    “可不就是嘛,也不知那位公主是不是自願的,不過公主要不去看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才小產,這邊皇上便要迎娶新人,怕是皇後娘娘心裏會不舒服呢。”


    青檸有些幸災樂禍的態度。


    偏偏楚菱安不喜歡身邊人有這樣的態度,“母後再如何也是皇後,父皇會給她一個交代,容不得他人置喙,青檸,你在我身邊多年,若是連嘴都管不好,你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麽。”


    青檸低著頭道,“奴婢錯了,以後這種話不敢再說了,公主莫怪。”


    “去看栩栩,長輩的事情不是我們操心的,當務之急是家宏的事情,父皇與母後多年都走下來了,父皇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辜負母後。”


    實則楚羲和的後腦勺也隻是皮外傷而已,有一點點的瘀血,但是並不影響什麽,等瘀血化了就是了,但是她頭上纏著那麽一圈的紗布,隻是顯得有些嚴重。


    她看到楚菱安是,有一點點的心虛,但是小公主的氣勢怎麽能輸呢,她躺在床上裝頭疼,想著這般,就算她大姐因為唐家宏的事情埋怨她,也不敢做什麽。


    楚菱安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盯著她,“栩栩,恐怕經過這次的事情,父皇再也不敢讓你去太學了吧,唉,你恐怕再想出宮去可就太難了。”


    果然,楚羲和聽見再也不能出宮幾個字眼,微微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著自己姐姐。


    “憑什麽,你都有自己的公主府,等我長大了肯定也得有自己的府邸,爹爹要是敢偏心,那我肯定要翻天。”


    “哦,這個事情,我住的是爹爹的舊邸,一分銀子都沒花,你要新蓋一個,興師動眾的,爹爹和母後節儉,你看他們答不答應。”


    楚菱安暫且先不提爹爹答應給她一萬兩銀子的事情。


    本來就是在裝病的楚羲和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憑什麽爹爹的舊邸要給你,我才是爹爹的親閨女,要給也是給我才是!”


    “看來栩栩沒有多大的問題啊,栩栩自己看,明明是你招惹的唐家宏,卻害的唐家宏在刑部大牢挨罰,你自己說,爹爹還敢讓你出去禍害人嗎?”


    楚羲和捂住自己受傷的小後腦勺,還強詞奪理,“誰讓他不搭理我的,他分明就是仗著有你撐腰才不把我放在眼裏,受刑也是應該的。”


    “那爹爹可是要派人給把他打死了,他可是因為栩栩才死的,不知道栩栩聽說過沒有,冤死的小孩子,死後會變成厲鬼,去纏著那個害死他的人,既然栩栩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以後晚上睡覺的時候可要小心一點哦。”


    楚菱安的眼神陰險,說的話也很嚇人。


    嚇唬一個小孩子,她還是能做到的。


    楚羲和打了一個激靈,縮回被子裏去,“就像小時候在勤政殿裏關著的那個鬼一樣嗎,很嚇人的樣子,像是要吃掉我一樣。”


    楚羲和指的是幼時玩鬧不小心碰到機關,進入地宮裏見過的楚豫,楚菱安想想也是一個寒戰,她嚇唬楚羲和,“比他還要嚇人百倍,反正栩栩見過就知道了。”


    “唉,栩栩隻要不怕自己被鬼吃掉就好了,反正唐家宏也就撐不過這幾天了,栩栩要做好準備。”


    楚羲和信以為真,被她嚇的躲在被子裏不敢言語。


    楚菱安這一招果然奏效,楚羲和見她要走,大聲問道:“怎樣才能讓小鬼不吃我?”


    “他不死不就不吃你了,你去跟父皇說,讓父皇不要殺他就是了。”


    楚羲和趕緊爬起來穿衣裳,楚菱安這位長姐,貼身的彎腰替小妹穿衣裳。


    楚羲和直奔養心殿啊,她見過一次鬼都要被嚇死了,她才不要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小鬼給吃掉。


    楚菱安這位長姐還不忘囑咐妹妹,“你千萬不能跟父皇說是因為怕鬼才不殺唐家宏的,你要跟父皇說,是因為你大度,身為公主有容人之心,你要是讓父皇知道你怕鬼,你不聽話時父皇可要把勤政殿裏的鬼放出來咬你哦。”


    楚菱安自己都憋不住笑了,她用鬼把一個十歲的孩子嚇的神經兮兮的。


    勤政殿這邊正忙著,西津的使臣在,西津的那位公主也在,正在討價還價該給那位公主個什麽位分,國家大事上,楚菱安懂事的不去打擾,她和栩栩站在勤政殿門外等著。


    西津的那位使臣突然道,“我西津送來一位嫡親公主來和親,我主希望東隅皇帝也同樣給一位嫡親公主和親到西津,結兩幫之友好,願兩國永無戰事。”


    楚菱安攥著楚羲和的手,微微收緊,楚羲和感覺到疼,甩開楚菱安,“你想什麽呐,你都捏疼我了,我這是手,又不是大饅頭。”


    楚菱安在等著爹爹會給出什麽回應,栩栩才十歲,若是真讓嫡親的公主去和親,自然不會是栩栩去。


    而栩栩若是不去...便隻有她。


    她亦是不想去。


    楚菱安的心撲騰撲騰的跳著,她生怕爹爹會答應了。


    裏麵的楚堯食指輕輕扣著禦案,時輕時重。


    “朕的大女兒與重臣已有婚約,二女兒才不過十歲,和親,怕是不可。”西津蠻夷之地,他自是不會把自己的女兒送到那種地方去受苦。


    西津的使臣也是刁鑽,“東隅陛下既然有心,婚約又如何,豈能比上兩國友好之交重要。”


    ……


    看廣告貌似有書幣獎勵?就幾十秒的事情白piao個書幣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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