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疑惑的看著她,有許多猜測和疑惑,他盯著麵前的女子,“你在說什麽!”


    季暖暖咬了唇,歪過臉去,偏偏她就不說了,她就是什麽都不說,讓這父女倆始終誤會著就是,她輪到這個地步,憑什麽楚菱安還能好好活著。


    憑什麽!


    她就是要讓楚菱安就算活著也活的不舒服,也要生不如死。


    楚堯冷哼了一聲,“你不說也可以,死牢裏刑罰有數百中,若是一一挨下來,恐怕你以後想說話也不能了。”


    “我說不說都是要死,那我憑什麽說。”季暖暖咯咯的笑了,像個瘋子一樣的撒潑,“我不能活著,那就讓楚菱安也生不如死,本來就是她欠我的,都是她欠了我的。”


    “審,一五一十的審,務必要把她方才說的話都給朕審明白。”楚堯無疑是震驚的,這女子嘴裏的言語怪異,處處讓他震驚。


    而他滿腔的怒火,都是發泄到了宋玄卿的身上,他派人打開宋玄卿的牢房,什麽也不說,脫了外袍,將人拎起來便是打。


    牢門被他關上,獄卒侍衛們都在外麵等著,足足打了兩個時辰,裏麵咚咚撞撞的聲音,侍衛停了都十分的心驚。


    皇上這是得發了多大的怒火。


    半晌後,楚堯從裏麵出來,內常侍劉淨看著他滿身的血,心驚膽戰的迎上來,“皇上,您身上怎麽都是血啊,您可沒有受傷吧,用不用傳太醫啊。”


    “不是朕的血。”楚堯冷聲道,從他手裏把龍袍抽過來穿上,握了握拳頭,一臉陰沉,仿佛是還沒發泄痛快。


    他咚的一聲把牢房的鐵門給踹上,“不許給他吃喝,讓他在裏麵自生自滅。”


    他在糾結,若是不殺宋玄卿,他該如何與女兒交代,若是殺了,便等於負了老穀主的救命之恩。


    就讓宋玄卿在裏麵自生自滅吧,他卸了宋玄卿的兩隻胳膊和腿,他若是還能活下來,那便是天命不絕。


    楚堯看著淒涼的夜色,快步往椒房殿走去。


    ……


    “臣妾以為皇上不來了,正準備讓人把這些東西都撤了呢!”蔣如霜抱著孩子,年前坐著的是楚栩栩,空著的主位,是在等她的夫君。


    楚羲和是打不到的小強,爹爹再打她,她也依舊不放在心裏,依舊頑皮胡鬧,是而爹爹進殿的一瞬間,楚羲和總算是鬆了口氣,“爹爹可算是來了,爹爹不來娘親便不讓用膳,栩栩都快要被餓死了。”


    “你先吃,爹爹帶你娘親出去一趟,你在宮裏看著你妹妹。”


    他把手遞給蔣如霜,蔣如霜也未曾拒絕,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裏,一路無話,任憑楚堯帶著她出去。


    禦花園後,有一處閣樓,往常都是鎖著的,因為是太後所鍾愛的地方,所以楚堯也不喜有人上去打鬧。


    “朕記得今日是你的生辰,南月,朕要你記得,孩子們再重要,事情再多,你永遠也是朕無可替代的妻子。”


    他眼神真摯,就這般盯著蔣如霜的眼睛,仿佛也要將蔣如霜的真心給勾出來。


    蔣如霜蔫蔫的歪頭看著閣樓下蕭瑟的花花草草,“臣妾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並非是容不下初初,隻是栩栩總覺得自己會委屈,臣妾不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僅此而已。”蔣如霜歎了口氣,手臂扶著欄杆,緩緩道:“今日是臣妾的生辰,皇上不陪臣妾,反而是為了初初的事情而奔波一天,臣妾也會委屈,可能臣妾就是年紀大了吧。”


    捫心自問,她算不算得一個好母親。


    若沒有栩栩時,她自然是真心對初初的,可就是有一份私心在,覺得最好的應該給自己的女兒,這樣的觀念越來越重,她便越來越自私。


    加之初初能感覺的出來,有意疏遠她,她便也不再喜歡這個養女,覺得這個養女的存在十分礙眼。


    “臣妾該給皇上道歉,臣妾這麽多年,一於社稷無功,二於子女管教無方,臣妾有時也在自我懷疑,自己這個皇後,是否該卸任了,皇上值得更好的女子,臣妾配不上皇上,便自卑的更想擁有皇上給的一切,或許皇上會覺得臣妾的思想逐漸扭曲,但臣妾其實也不快樂……”


    坐在了最尊貴的後位上,她卻時刻戰戰兢兢,生怕這樣普通的自己楚堯會厭煩。


    “南月,朕懂你,所以從未斥責過,朕也給你保證過無數次,這後宮中,始終都隻會有你一人,你的殫精竭慮是對朕的不信任,你可知,朕有時也會心疼,朕與你十多年夫妻,何至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楚堯從後麵擁上來,把人抱在懷裏,他的裏袍還沾著血,所以也並未將人抱得太緊。


    “南月,朕從未想過負你,皇後的位置上也隻會是你,朕年紀也大了,都過了草率輕狂的年紀,開始為後輩考慮,但是你要想啊,你未將初初當成親生女兒,初初卻是小心翼翼的將你當作母親,你縱容栩栩傷她數次,她都是委曲求全,一次都未曾與朕抱怨過。”


    他的下巴,輕輕的擱在蔣如霜的發頂,柔聲道:“朕不再強迫你對初初好,隻是別在做一些讓她難受的事情,她心思敏感你知道的,若壓力太大,朕怕她會繃不住,南月,朕想要你們都快樂。”


    “臣妾明白,臣妾每天都在努力的說服自己,或許年紀再大一些,沉澱沉澱以後便懂了,臣妾會努力去做。”


    夜半時分,她又何嚐不會質問自己,質問自己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連她自己都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模樣。


    “朕也很感激南月,所以朕今日,是想補給南月一個生辰的。”


    鼓樓的鍾聲響起,天邊一束一束的煙花騰空而起,在空中綻放,將黑夜吊墜的普通白晝一般。


    蔣南月癡癡的看著鼓樓處的煙花,震驚不已。


    燃一次煙花要準備許久,財力物力都付出極大,他竟默默準備了這一切,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煙花美不勝收,她一時間,竟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看著滿天的煙花持續不停的,蔣如霜反倒是有些害羞了,她轉過頭來看著楚堯,隨著煙花的炸裂聲,她踮起腳尖在楚堯耳邊道:“皇上讓這煙火停了吧,要花不少銀子呢!”


    楚堯沒憋住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朕的皇後娘娘可真是勤家持家,怎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銀子啊,嗯?”


    “皇上淨打趣臣妾,不是皇上說要省著花銀子的嗎,臣妾這隻是夫唱婦隨而已。”她抱著楚堯的腰,緩緩的親了一下他的下巴,新刮過的胡子還是有些硬硬的胡茬,紮的有些癢。


    正如他所說,都過了年輕氣盛的年紀,此刻平平淡淡的才讓人感覺舒服,真實。


    十月末,凜冽的寒冬來的格外早一些,仿佛有些事情躲不及的要衝上來一樣。


    “皇上,驛站那邊傳來消息,宋老穀主病故了,生前最後一句話,便是求皇上饒恕他的兒子。”


    這事,壓了將近半個月。


    楚堯手裏的朱筆一頓,在奏章上留了個大的墨點,“宋玄卿,在死牢還沒死嗎?”


    “皇上忘了,他懂得醫術,封住了自己的幾處大穴,幾日不吃不喝也沒事。”


    楚堯依舊是在糾結,他害怕看到初初滿臉失望的神情,更害怕初初會質問她。


    宋宗贏年事已高,若呆在藥草穀有靈氣滋養著還好,但若是出了藥草穀,路途顛簸,他身子又弱,這命喪他鄉,也是晚年悲劇。


    “皇上,陳醫也派人帶話,說請皇上允準宋玄卿回藥草穀,替父發喪。”


    “讓他去死牢帶人走吧,算是朕還了宋穀主的人情。”


    ……


    “青檸,今日你陪我進宮一趟,我回來這麽多天了,母後不來,那咱們也得進宮去給母後請安的。”


    “公主身子這麽差,要不還是別去了吧。”青檸自然是不敢讓她出門,一則公主的身子是真的不好,二來,皇上放了宋玄卿的事情,誰也不敢告訴公主,若是公主出去這一趟,肯定會聽到些風言風語,怕是會瞞不住的。


    而楚菱安也有些僵持,“我去給母後請安是應該的,規矩不能破,不能讓外人覺得我沒有禮數,你去收拾東西便是了,上次訂的那個鐲子,師傅給送來了沒有,一同進宮拿給母後。”


    “公主,看這天外邊可是要下雨的,要不然咱們還是別去了,不然下雨您腿傷又要犯了,難受的還是您。”


    楚菱安推開了窗子,一陣猛風立刻卷了進來,她嗆了一口冷風,咳了幾聲,看著窗外陰沉的天氣,確實是要下大雨的樣子。


    “算了,明日再去吧,免得腿傷發作讓父皇母後擔心,我自己也不舒服。”楚菱安揉了揉自己的右腹處,有些隱隱作痛。


    “你去把紅薯烤上嘛,青檸,我想吃烤紅薯了。”還是甜食要好吃許多。


    而此時,椒房殿中,翠屏跪在蔣如霜身邊,給她捶著腿,小聲的八卦道:“娘娘聽說了沒?不知道宋玄卿把大公主給怎麽了,皇上本來是準備把人殺了的,今日卻突然把人給放了。”


    “把人給放了?”蔣如霜疑惑,手裏攥著手絹,來回纏弄,“可知他們到底是將初初給如何了?若是沒受傷,放了也無可厚非,且藥草穀的老穀主還在東隅過世,皇上若是還殺他兒子,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聽說大公主自打回了公主府之後,連寢殿都不出,也就隻有青檸一人在身邊伺候,皇上壓著不讓說,奴婢這邊也什麽消息都打探不到。”蔣如霜稍稍的皺眉。


    能出什麽事,讓初初連寢殿的門都不出了。


    但最後皇上還是把人給放了,也不能出什麽大事吧。


    “娘娘要不要去看看大公主啊,畢竟大公主還喚您一聲母親,您去看看大公主,也讓皇上覺得您這位養母大度。”


    蔣如霜聽了下人的話,考慮了一小會兒,剛要起身,又坐了回去。


    “罷了,不去了,每去一次皇上便覺得本宮不安好心,本宮還是安安心心陪著自己的孩子,也能讓皇上少些猜忌。”


    “看娘娘說的,不過娘娘,最近二公主可是安靜了不少哦,也不吵不鬧了,還能安安靜靜看的進去書了。”


    蔣如霜哼了聲,“新晉的太傅郭晉陽,隻教栩栩一個人,每天給栩栩布置那麽一堆功課,栩栩可不就是沒時間出去蹦噠了,總倒是見過那太傅一麵,人清冷的厲害,戒尺不離手,栩栩不怕他才怪。”


    有個這樣嚴厲的人替她管著栩栩,蔣如霜也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


    這晚,到底是狂風大作,天氣陰沉的厲害,雷霆大雨傾盆而下,蔣如霜寢殿外的水都積了三指高。


    “也是奇了怪了,往年這個時候,都該下雪了,今年雪沒下下來,反倒是下了場這麽大的雨,雨水一結冰,莊稼可是要遭殃了。”


    怕是會有天災。


    蔣如霜吩咐婢女,“去告訴內務府的管事,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開支,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不成洪災就是萬福,萬一上了霜凍,凍了莊稼,那百姓今年的收成,可就壞了。”


    “娘娘心存仁善,百姓定會安然無恙的。”


    “但願吧。”


    ……


    “公主,這雨一直不停,奴婢看咱們今天別進宮了吧,您還是得注意休息。”


    “宋玄卿死了沒?”


    楚菱安突如其來的這一問,倒是將青檸給問住了。


    青檸哽了一下,然後搖頭,“奴婢一直陪著公主,外麵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啊,公主別操心那些了,皇上一定會給公主一個公道的。”


    楚菱安搖了搖頭。


    “這都快半月了,爹爹也不說處決宋玄卿,爹爹是不是打算放過她了。”


    青檸怎麽敢說,這會子,宋玄卿怕是已經被陳益帶回藥草穀了。


    青檸搖頭,“公主,您先養好身子……”


    “養身子養身子,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不行,我要進宮一趟,我問問爹爹,到底打算什麽時候殺了宋玄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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