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打開燈,這是楚煜第一次回到家裏結果寧姝卻不在,空蕩蕩的房子讓楚煜內心產生巨大的落空感。


    他站在玄關處一時不知所措,站了好一會兒才愣愣地將鞋換掉,洗漱完偌大的房子裏仍是沒有寧姝的身影。


    他突然想到,以前的日子裏寧姝都是一個人,她是如何承受住這樣的空蕩與寂靜。


    靜悄悄的房子裏,聽得見時針滴答轉動,聽得見他心跳的聲音,他走的每一步都在這個房子裏回響,響在他的心窩子裏。


    他走到陽台處打開了燈,這個陽台也很大,大到放下一架鋼琴之後還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放下一個衣櫃。


    燈光打下從琴蓋反射,映射進他的眼裏。


    他坐到鋼琴麵前掀開琴蓋,黑白色的琴鍵就像曾經寧姝的生活一樣簡單又單調,沒有其他的色彩去裝飾她一個人的生活。


    雙手輕輕撫上琴鍵,一個音鍵按下琴聲流瀉,熟悉的旋律在空蕩的房間奏響,浪漫的格拉納多斯的東方舞曲,兩個人纏綿悱惻的愛情音律。


    寧姝說過,這首歌是她最喜歡的一首,而正好也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所以當初他毫不猶豫地對寧姝說想要學這首鋼琴曲。


    他沒有學過鋼琴,僅僅在寧姝的教授下現在彈奏出來已經比以前好很多,沒有磕磕絆絆反而流暢無比頗有些鋼琴大師的感覺,可是寧姝說他彈得還不到位,差一點感覺。


    可是他還差什麽呢?差的是那一份愛嘛?


    最後一個音鍵收束,琴聲久久未散,他看著眼前的黑白琴鍵發起了呆,他在想為什麽以前沒有遇到寧姝,她曾經的人生真的好單調,比他還要單調。


    雖然他日子很苦但他有很多家人,有很多愛他的人,但寧姝不一樣,以前的她日子很苦卻沒有那麽多愛她的人,而且還有人傷害她,她失去了一份愛卻仍以自己的溫柔去善待每一個人,所謂的荊棘尖銳都是她為自己築起的保護殼。


    他又輕輕合上琴蓋,誰人去愛她。


    有人在耳邊輕輕喘息著,眼神模糊之中看到有紅唇在自己的麵前一張一合似乎在輕喚著“小煜兒,小煜兒……”


    睜開朦朧的雙眼隻感受到黑色的發絲從自己臉上撫過,再一眼看去披散如同瀑布的黑發之下若隱若現的刺青,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的字—姝。


    女人回過頭,他看見她嘴角噙著笑,笑得極其溫柔就像那天回家路上的笑容一樣,融化了他的心。


    白皙的蝴蝶骨下,那個刺青勾住他的視線,難以控製地伸手觸碰,他感受到她的身體一下瑟縮,她麵露嬌羞臉頰泛起紅暈,嬌嗔道:“癢~”


    這一聲癢到他的心尖尖,他想,他這是在做夢吧?


    她轉過身體,他看見她白皙地天鵝頸,精致的鎖骨之下點點紅痕,他問:“怎麽了?”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緩慢靠近,兩人的眼神對視距離不過咫尺,她撲閃的睫毛似乎要同他的眼睛打架,嗬出的熱氣兩人相互糾纏,氣息愈加滾燙。


    她說:“怎麽了,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有一雙手輕輕將他的身體推到,他感官浮沉,仿佛世界皆無,最後一瞬間他感覺到唇上一涼。


    楚煜的雙眼驀然睜大心下一驚,這個夢醒了。


    他的手臂正貼在自己的嘴唇上,趕忙分開,楚煜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麵色慘白,他這是做了個什麽夢?


    不妙的感覺從被子裏傳到自己的每一個感受器官,他趕忙翻身拿起自己的換洗衣服衝進浴室。


    外麵正準備出門晨跑的寧姝看到火急火燎衝進浴室的楚煜愣了一下,她問道:“你今天怎麽起那麽早?”


    難得的一次楚煜竟然沒有回她的話。


    她走到浴室門口,聽到裏麵傳來嘩嘩地流水聲,怎麽大清早就洗澡?這還沒出去晨跑呢?


    “楚……”寧姝正要抬手敲門再問一次楚煜要不要出門晨跑,但聽到裏麵怪異的聲音她停住了。


    痛苦的喘息聲難以自抑,寧姝不由得有些擔心,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楚煜,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裏麵的楚煜身體一震,他還以為姝姐已經出門了。


    他貼在冰冷的牆壁上,皺著眉頭說道:“沒……沒有,姝姐,你去晨跑吧,我今天就不去了。”


    “真的沒事嗎?”她還是有些擔心,這聲音可不像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


    楚煜空閑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大口喘著粗氣,“我真的沒事,姝姐你放心。”


    她要是再不走,他可能就真的有事了。


    “那好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寧姝終於走了。


    喘息從他的嘴邊泄出,痛苦又歡愉。


    他知道這種事情很不對,而且對象還是……


    剛剛他差一點就沒忍住,一想到他們就隻隔了一扇門,他像個瘋子一樣熱血沸騰。


    寧姝出門之後還是一直放心不下,楚煜那個樣子真的很不對勁,可是他又一直說什麽事都沒有,她總不能一直追問,她沒這種習慣。


    所以她今天隻跑了一半的路程就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寧姝難得的拿出手機問了一次強大的瀏覽器,問:男生大早上衝澡明明很痛苦又說沒事是為什麽?


    當她收到匿名網友一個又一個的回複之後,她眼睛裏的光變得耐人尋味,難得的她說了一句髒話,“草。”


    當她回到家的時候,楚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頭發濕噠噠的也沒吹,麵色上還有些紅暈未褪,她又想起網友給她的回複,她邊換鞋邊說道:“你把頭發吹了,小心感冒。”


    楚煜一直在走神,沒意識到寧姝回來了,他被嚇了一跳看向寧姝那邊,“姝姐,你今天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


    “懶得跑了。”她邊走向廚房邊說:“吹頭發,我弄早餐。”


    “哦……好。”


    “嗯……等會兒我……額我有些事要給你說,你給自己做下心理建設,有點嚴肅。”


    這也是難得的,竟然聽到寧姝結巴,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寧姝緊張了。


    寧姝這麽多年還真沒如現在這樣緊張過,因為楚煜看到她,同手同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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