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誠被寧姝這一句話嚇得外酥裏嫩,麵前這個小丫頭說什麽要跟著他混,是不是瘋了啊,這一看就是該上學的人怎麽也不該和他們混在一起。


    他將創口貼粘在傷口上語重心長對寧姝說:“小丫頭,好好學習,混社會不該是你幹的事情。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大哥,要不我去送吧?”


    年齡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夥子走到王誠麵前主動請求送寧姝回去,王誠一下就看透他那點兒小心思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瓜,“一天天的,人家還是未成年呢。你是不是想三年起步?”


    小夥子縮回腦袋,“錯了,錯了。”


    “走吧,小丫頭。”


    王誠將外套搭在肩膀上走在前頭,寧姝跟在後頭,她想為什麽王誠能夠一眼看出來她是個未成年?在酒吧的時候,沒人看出來啊,老板是唯一一個知道的。


    寧姝住在一個老小區,周遭的環境不是很好,下水道的臭氣籠罩整個區域。


    車停在小區門口,寧姝沒有立馬下車而是很鄭重地告訴王誠,“我會讓你答應的。”


    因為酒,她的臉紅撲撲的,一副認真的樣子好不滑稽。王誠隻當她說的是酒後玩笑話,他們是陌路人就這一次交集,今天分別了她怎麽還找得到他。


    “行啊,隨便你。”


    寧姝知道他沒把自己說的放在心上,她也不在意,下車回到家裏就看到尹瀅在沙發上坐著。


    她邊換鞋邊問:“你怎麽來了?”


    一走近,尹瀅就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氣,她皺起眉頭:“你又喝酒了。”頗有些責怪的意味。


    “嗯,三千塊錢呢。”她搖搖晃晃走到電視櫃麵前,到處摸索但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尹瀅,你之前買的奧美拉唑膠囊放哪兒去了?我有點吐血。”


    “什麽?吐血?寧姝你可真行啊,喝酒喝到吐血你不要命了?!你才17歲!跟我去醫院看看。”尹瀅真的發火了,她怎麽都沒想到寧姝為了掙點錢連自己的身體也不管了。


    寧姝把她說的話當耳旁風,找到藥自顧自去吃了,她躺到沙發上對尹瀅說道:“去醫院幹什麽?浪費錢,吃點藥就行了多大點事兒?我現在17歲又怎樣,沒有錢我什麽都做不了。”


    也的確是這個道理,寧姝從福利院搬出來後所有的開銷都是她自己承擔,資金來源就是她打工和助學金,還真是沒父母的人早當家。


    “話說你來幹什麽?”寧姝問道。


    “今天學校周測你沒來,我給老師說你身體不舒服請假,我來看看你到底怎麽回事。”


    “周末還有測試?”


    “嗯,周四的時候老師通知了的。”


    哦,那看來是她當時沒認真聽。


    “姝,我向福利院申請搬出來了。以後我們兩個一起住,你負擔也小一點。”


    “隨便你吧,我累了想休息。”


    其實學校有宿舍住,費用也不高,隻是寧姝這個脾氣如果和別人一起住肯定遲早也要出事,而且住了校她就不能每個周出去打工了。


    寧姝打工的事老師都知道,她成績好所以老師也沒怎麽管她,隻是再三提醒不要做一些違紀的工作,馬上高三了學習很重要。


    那一周之後,寧姝果然換了工作就近找了一個餐廳每天放學之後去上班,而在周末她抽空去了一個紋身館。


    “姑娘,真要紋嗎?”


    “嗯。”


    一針又一針紮進皮膚,能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刺痛。潔白的皮膚略微紅腫,一個黑色的字在蝴蝶骨上浮現,是她的名字—姝。


    尹瀅從福利院也搬出來了,她倆分好工,周一到周五寧姝去打工尹瀅認真學習,周末尹瀅打工寧姝認真學習。


    寧姝會再抽一點時間出來到遇見王誠的地方去打探他的蹤影。


    她看著那些混社會的人都叼著一根煙,似乎這是他們的標配,她去商店對老板說:“老板,要這款。”


    這邊的環境並不比市中心,所以買東西沒那麽多忌諱,老板從櫃子裏拿出寧姝要的香煙,調笑道:“丫頭還沒成年就抽煙啊,吸煙有害健康哦。”


    “不是給自己買的。”


    寧姝說謊,臉都不帶紅的。


    付完錢匆匆就離開了,老板笑意更甚,她那點謊話明眼人一下就看透了。


    她靠在巷子邊上,將煙叼在嘴裏拿出打火機點燃了,她吸入的第一口就被香煙的辛辣嗆了,隱忍地咳嗽紅了眼眶,她將香煙捏在手上另一隻手捂住嘴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異常。


    她感覺有人拿走了自己手上的香煙,抬眼一看,是她找了許久的人。


    “喲,還抽上煙了。小丫頭你還真是不死心啊,聽說你一直在找我,你認真的啊?”


    寧姝抬手揩掉眼邊的淚水,“我寧姝,向來認真。”


    她沒了那天喝完酒的俏皮,多了幾分冷漠。


    看到她眼睛裏的堅定,王誠收住自己痞氣的笑容,將那根還在燃燒的香煙丟在地上踩熄,“你跟我過來。”


    王誠帶她進了一個車庫裏,深處黑不見底。


    她看見各個年齡的男人在那裏互毆,王誠問:“你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嗎?”


    “打架。”


    “為什麽打架?”


    “不知道。”


    “因為混社會不會打架,就會被別人打死。”


    王誠又問她:“你為什麽想跟著我混?”


    “我不想有人欺負我。”她是個女生,無依無靠的女生,她要是什麽都不會隻能任人宰割,沒有人會幫她。


    那天,要不是王誠突然出現,她現在哪還能站在這裏。


    “你是個學生。”


    “我是個學生同樣我是個人,不想成為一個被人欺負的人。”


    王誠看著麵前的寧姝,突然想到曾經的自己,弱小的時候隻能被人欺負,毫無還手之力。


    “你們都過來。”


    一群人走到他們麵前,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大哥,怎麽了?”


    “她叫寧姝,以後就是你們四姐了。”


    他們看著這個麵無表情又略顯青澀的女孩子,沒成年吧?叫四姐?


    “大哥,你認真的嗎?”


    王誠睨了他一眼,“不行?”


    “四姐好!”


    寧姝回到家她隨手脫下外套,尹瀅就看到了她背上的紋身。


    “你什麽時候去紋的?”


    “上個周。”


    走近了尹瀅聞到寧姝身上的煙味,“你抽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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