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匆匆把晚飯吃完,楚煜乖巧地把垃圾處理完,寧姝坐到沙發那邊悄無聲息把煙灰缸裏的煙頭倒掉,她居然忘記把這些垃圾處理了。


    她把手機卡插進新手機裏存入自己的電話號碼,等楚煜忙完過來的時候寧姝已經把一切都操作完畢。


    新電腦、新手機,她沒有吝嗇,給楚煜買的都是市上性能比較好的,她雖然性子冷漠但她對人尤其是和自己關係會親近的人都很好,她從來不會在口頭上向別人表達好感但她的行動會證實自己的心意。


    楚煜看見寧姝為他買的手機和電腦,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內心感激無以言表最後隻能先用一句“謝謝”向寧姝表達自己的謝意。


    “手機裏存的有我的電話號碼,微信我也給你注冊好了,有事你可以隨時聯係我。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熟悉一下怎麽用,不懂的就問我。”


    “嗯,好。”


    寧姝伸出手往口袋摸頓了一下又拿出來,她又說道:“以後別讓任何人進家門,除非是我給你打電話,不然對方說什麽和我有關係你也別放他進門,齊臨和我的關係止步於上下屬。”


    楚煜又乖乖點頭,寧姝歎了一口氣去洗澡。


    楚煜拿著手機在那裏折騰,果然裏麵已經存好姝姐的手機號碼和微信,姝姐的微信的頭像似乎是她自己,放大打開竟然是寧姝以前的照片。


    頭像上的寧姝,看起來似乎才十七八歲。


    紮著一個馬尾穿著藍白色的校服躺在草地上,雙眼緊閉而嘴角還帶著一絲絲笑意,是青澀的她。


    以前的姝姐和現在比起來,沒有那麽淩厲啊。現在的姝姐看起來就是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渾身卻帶著銳利的花刺,觸碰一不小心就會紮傷自己。


    姝姐是經曆了什麽嗎?


    寧姝出來的時候楚煜站在鋼琴麵前臉上帶著好奇,明明想打開琴蓋一探究竟但終是一伸再伸也沒有下手。


    她擰了擰頭發走到鋼琴麵前,問他:“會彈?”


    他怎麽也沒想到寧姝會突然出現,他眼中閃過慌亂連忙搖頭,寧姝伸手撫上琴蓋,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琴蓋輕輕彈起,紅棕色的琴蓋上響起輕靈又有節奏的聲音。


    手指像是在跳舞勾住楚煜的視線,那隻手擁有魔法明明隻是在琴蓋上跳躍就已將他的靈魂緊緊拴住。


    “想聽我彈鋼琴嗎?”寧姝問道。


    “可以嗎?”他試探看向寧姝。


    “我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彈一首才睡覺。”


    她坐到凳子上打開琴蓋,黑白琴鍵像一個新世界,寧姝翻開琴譜邊示意他也坐下,雙手放上琴鍵瞬間悠揚琴聲在從手下流瀉出來,隻看見兩隻手在琴鍵上跳躍來回就組成一首讓人沉浸的曲子。


    以前聽見鋼琴曲還是他小學的時候聽到音樂老師彈,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鋼琴。


    陽台的燈光沒有打開,可見光來自客廳,她在黑暗之下彈奏樂曲可整個人熠熠生輝,鍍上的光芒她像是月亮。


    明明她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情緒,他卻似乎看見了溫柔到極致的寧姝,她的骨子裏就是個溫柔的人和她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同,奶奶說得對,姝姐真的是個好得不得了的人啊。


    最後一個鋼琴鍵落下,餘音收尾,一曲結束。


    寧姝回頭看向他,“覺得怎麽樣?”


    她的眼睛裏有光,光裏有個小小的他。


    “很好聽。”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楚煜的誇讚她心中竟然有難以言喻的情緒,很多年她都沒有在別人麵前彈過鋼琴,她沒有聽眾隻有自己將鋼琴譜上的曲子彈奏一遍又一遍,沒有人對她說過很好聽。


    “想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麽嗎?”


    “嗯?”


    “格拉納多斯的東方舞曲。”


    寧姝又繼續說道:“你也早點休息吧。”


    寧姝回到自己的房間,楚煜卻沒有去休息而是依舊坐在凳子上,看向那本鋼琴曲譜。


    音符在五線譜上跳躍是魔咒吸引他沉淪其中,神奇的符號譜成曲子讓他難以自拔。


    他將手機拿出來,搜索格拉納多斯的東方舞曲,當搜索的結果出來的那一瞬間他陷入了沉默。


    寧姝在自己房間裏吹頭發,吹著吹著她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鋼琴是院長媽媽教她的,十六歲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在別人麵前彈過鋼琴,要不是有那件事,她可能現在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十六歲以前的自己,最大的夢想是當個鋼琴家,之後的自己卻希望再也不要在別人麵前彈鋼琴,但是今天楚煜的由心的誇讚又讓她動容。


    她關掉吹風機,將床頭櫃打開,嘖,沒有了嗎?


    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走出門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楚煜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麽。


    “楚煜,不要一直盯著手機,對眼睛不好。”


    楚煜抬頭時看見寧姝已經站到了門口,“姝姐,那麽晚了你還要出門嗎?”


    “我出去買點東西。”


    “那麽晚了,要不我去吧。”


    眼看他起身就要去,寧姝趕忙打斷他,“我去就行,你才剛成年。”


    寧姝出門了,楚煜滿臉疑惑,這買什麽東西和他年齡有什麽關係?


    夏天的夜晚就算黑暗已經降臨,隻要天上沒有雲霧遮蓋星辰就有光撒下,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想,能資助楚煜似乎是一個不會讓人後悔的決定。


    她走進商店,拿起兩個小盒子看了看就去結賬了,收銀員是一個讓她感覺陌生的麵孔,以前來買東西都沒見過。


    收銀員拿起掃貨的儀器掃二維碼,還瞥了她一眼,說道:“小姐姐,給自己買?”


    寧姝冷了情緒,淡淡開口,“和你有關係嗎?”


    收銀員的表情有點難看,眼睛裏滿是鄙視,把錢付了寧姝不願跟她多做計較轉身就走,寧姝剛到門口,收銀員就用輕蔑的口吻說道:“那麽妖豔,大晚上出來勾引誰啊?”


    還當真不怕她聽見,寧姝沒有回頭和她爭執而是拿出手機給某個聯係人發了短信:王哥,你這新招的收銀員還真有點個性。


    沒過多久收銀員就接到自己老板的電話,“你要是再犯事兒,你就給我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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