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眼睛瞪得老大。


    傳說中的坑爹貨,說的就是你啊,麗質。


    他不自覺的問道:


    “朕何時說過,讓你來參加這什麽才藝大選的?”


    李麗質卻不搭理李世民了。


    她跪著爬到長孫皇後跟前,委屈巴巴的道:


    “母後為兒臣做主。”


    “兒臣那日去請教父皇,可否參加才藝大選。”


    “父皇說,此事不歸朕管,你若要去,便去找你二哥就是。”


    “母後,你聽聽。”


    “這莫不是父皇讓兒臣參加的?”


    長孫皇後白了李世民一眼。


    就你幹的好事。


    她把李麗質扶起,然後語重心長道:


    “麗質啊,母後不是有意要責罰你。隻是,你身為大唐公主,身份高貴,拋頭露麵也就罷了,你還大庭廣眾之下,唱……”


    “對了,你剛剛唱的歌謠,是誰教你的?”


    李麗質眼神躲閃。


    母後問起,自己是該答還是不答呢?


    二哥好像也沒說過,這事不可對人言。


    嗯,那就是可以說了。


    想通此節,李麗質小聲道:


    “我是聽二哥哼唱,自己記下來,反複練習的。”


    二哥?


    那就是賢王李奇了!


    李世民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似乎在說:看吧,我就說,八成是那小子教的。別的人,哪會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長孫皇後確認道:


    “麗質,你可不許騙母後。”


    “母後若是不信,一會就可以叫二哥過來當麵對峙。”


    李麗質天真爛漫的道:


    “二哥說,他也不懂曲譜,所以寫不出來。但是可以唱出來,若是兒臣表現的好,二哥還會其他的歌謠呢!”


    竟然還有?


    長孫皇後和李世民對視一眼:


    難道是奇兒背後有位高人?


    李世民輕輕的搖搖頭。


    李奇的活動軌跡、每天接觸什麽人,他都很清楚,甚至就連蘇小小在西市衝撞了李奇的事情,他也清楚,絕對不可能有什麽高人。


    若說江湖高人……


    倒是有一位,據說某一天賢王府來了一名女刺客,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聶隱娘。


    不過,此人已經投在奇兒門下效力。


    隻是聽說又出去闖蕩江湖,人早已不見了。


    再說了,一名女刺客,怎麽可能會這麽多歌謠?


    見也問不出其他的東西,長孫皇後便道:


    “行了,你下去吧。”


    李麗質眼巴巴的看著長孫皇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母後,接下來我還可以登台唱歌嗎?”


    “不行!”


    長孫皇後回答的斬釘截鐵。


    她看著李麗質的表情,又有些不忍心,補充道:


    “麗質啊,你是咱們大唐的長樂公主。你若喜歡唱歌謠,可以在宮裏唱,母後會召集全部宮女,都來聽你唱,行不?”


    “不行!”


    這一次輪到李麗質斬釘截鐵的回答了。


    在宮裏唱……


    就算自己跑調跑到天上去,宮女們還是一個勁的說:


    公主殿下絕了!


    公主殿下簡直是天生歌姬!


    此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呐!


    沒有一句真話。


    李麗質當然不願意。


    小孩子願意聽誇獎,但是也知道,言不由衷的馬屁多了,會惡心。


    李麗質氣鼓鼓的道:


    “既然如此,兒臣自今以後,一輩子再也不唱歌謠了!”


    言重了啊!


    閨女,你別這樣。


    犯不著為了一個什麽破才藝大選,搞得自己一輩子不開心啊。


    李世民見狀,求情道:


    “觀音婢,麗質還小,她想玩,不如就允了她這一次。”


    “等再大一些,可不能如此胡來了。”


    李麗質一聽這話,一蹦老高,跑過去抱著李世民,哦哦起哄,然後道:“還是父皇對兒臣最好,兒臣這就告退!”


    說完,直接就小閣樓奔下去了。


    根本不給長孫反駁的機會。


    長孫皺著眉頭:


    “二郎,麗質畢竟是女孩子家,這樣子……”


    李世民卻似乎胸有成竹,道:


    “沒事,她跟在奇兒身邊,絕對吃不了虧。”


    就李奇那猴精一樣的性格,能讓自己妹妹吃了虧,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回到才藝大選的現場。


    陸陸續續,參賽的選手們都上台表演完畢,魚玄機也有不俗的表現。


    當然,具體的打分機製,以及現場打賞統計,這個需要盧寬和周儀他們去處理。


    這還是第一輪海選。


    明天是第二輪。


    後天是第三輪。


    按照之前報名的名單,三輪海選過後,就會公布晉級名單。


    不過,李奇已經沒啥心思看了。


    琴棋書畫這種才藝大賞,果然沒有達人秀好看。


    唉……


    很懷念胸口碎大石的那位兄弟啊,一錘子下去,心都要砸出來了,那才叫刺激。


    散場後。


    李奇伸了伸懶腰,走到盧寬跟前。


    “盧大人,怎麽樣,好看吧?”


    盧寬:額……


    微臣年紀大,殿下能不能不要開微臣的玩笑了。


    小心髒受不了。


    “微臣見過殿下,才藝大選有殿下坐鎮,自然是盛事一場。”


    教坊司奉鑾周儀站在一邊,不敢搭話。


    李奇隻要沒有問她,她就隻能安安靜靜的站著,當一個工具人。


    隻聽李奇道:


    “坐啥鎮啊,明兒我就不來了。”


    “我看百姓們對這種活動,還是很喜聞樂見的嘛!”


    “以往就知道搞什麽詩會,寫詩,那是百姓能懂的東西嘛?陽春白雪,不利於全民文化建設。”


    盧寬雖然不明所以,但深受震動。


    他抱拳作揖:


    “全賴殿下高屋建瓴。”


    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李奇指了指現場,對盧寬道:


    “那就有勞盧大人清點一下現場,本王先走了。”


    說罷,李奇直接轉身離去。


    臨到平康坊的牌坊口的時候,突然有一小廝闖了出來,攔住李奇一行人的去路。


    那小廝小心的問道:


    “敢問哪位是李公子?”


    “我就是!”


    李奇也不懼。


    別說光天化日之下,裏麵還有許多官兵,就算黑燈瞎火,單憑自己的身手,這長安城內能威脅到自己的人也不多。


    那小廝遞給李奇一絹手帕,道:


    “受人之托,給李公子這個!”


    說完轉身就跑。


    長孫衝、程處默和房遺愛三人都圍了上來。


    “咦,看樣子,是個女子的帕子。”


    “廢話!男人有用手帕的嗎?”


    “好吧,就算有,可是誰會在帕子上繡一對鴛鴦?”


    “嘖嘖嘖,殿下豔福不淺。”


    “快打開看看。”


    三人一顆八卦的心,蠢蠢欲動。


    李奇甚至都不用打開,就知道,這帕子是誰差人送過來的。


    這麽急不可耐?


    李奇當著大夥兒的麵,直接打開那方手帕,裏麵是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一行字:


    “暖閣溫酒待君來。”


    字體秀氣,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房遺愛眼睛尖,立馬看到落款有一個小小的蘇字,他大聲道:


    “你們看,是一位蘇姓姑娘。”


    “暖閣之中,可有姓蘇的女子?”


    這一問,長孫衝和程處默都怔怔的看著李奇。


    不至於吧?


    玄機姑娘對殿下青睞有加,也就罷了。


    畢竟殿下詩才的確甩我一條街。


    但是,蘇小小憑什麽也對殿下青睞有加?


    這不科學。


    論威武雄壯,我程處默甩殿下八條街!


    論溫文爾雅,我長孫衝甩殿下三條街!


    論……


    行了,小愛沒你什麽事情。


    程處默瞪著眼睛問道:


    “殿下,這人會不會是蘇小小,暖閣花魁蘇小小?”


    李奇笑著道:


    “請把會不會去掉。”


    “就是她,你們說,她給這麽個帕子,留這麽個紙條,意欲何為?”


    程處默擠眉弄眼,有些羨慕的道:


    “還能何為?”


    “這種事情,用我的十個腳趾頭都能猜出來。”


    “殿下,你要走運了!”


    長孫衝也是滿心的佩服,道:


    “是啊,桃花運!”


    唯有房遺愛有些悶悶不樂,他對蘇小小一直有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這下好了,人家傾心的是殿下,不是自己。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就是:


    你愛她,她愛他,他卻渾然不當回事。


    房遺愛略微酸楚的道:


    “殿下可要保重,我們哥仨,明天準時來接殿下。”


    李奇笑了笑。


    他看房遺愛這樣子,突然心中一動,道:


    “小愛,你說,如果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你要如何感謝我?”


    “當真?!”


    這一刻,房遺愛眼中有光。


    他甚至都巴不得把李奇抱起來甩兩圈,好兄弟啊,不枉我房遺愛如此追隨於你,果然是一位聖明賢王!


    隻不過,還沒等李奇答應呢,房遺愛立馬又黯淡下來。


    他自顧自道:


    “也不行啊,蘇姑娘到時候一看赴約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恐怕當場就會下逐客令了。”


    這個倒是。


    除非房遺愛和李奇一起去,然後李奇灌酒,最後水到渠成,把抱蘇小小到床上的機會讓給房遺愛,才能成其好事。


    否則,就很難了。


    李奇也有些傷腦筋。


    對方隻是邀約,不見其他動作,這讓李奇也不好判斷,趙德言究竟想幹什麽。


    刺殺自己?


    那不可能。


    但凡是腦子有一點點正常的細胞,就絕對幹不出這等事情來。


    搞臭自己?


    也不應該啊。


    就算自己真的留宿暖閣,那也是一樁佳話,畢竟,這個時代又不是自己那個時代,一不小心就得全網曝光,然後社死。


    李奇微微一琢磨,便道:


    “那啥,衝哥默默小愛,如今敵情不明,為免連累大家,我決定孤軍深入,打探敵情。待清楚狀況後,再回頭與你們訴說,咋樣?”


    還能咋樣?


    沒看到我們臉上羨慕的表情麽?


    哦……小愛不算。


    請忽略他那酸楚的表情,一點兒格局都沒有。


    長孫衝當即道:


    “殿下盡管去,隻是有一點,得把童侍衛喊回來。”


    程處默拍了拍長孫衝的腦袋:


    “長孫,你糊塗啊!”


    “你想想,殿下是去幹什麽?你讓童侍衛又去幹什麽?”


    長孫衝瞪了程處默一眼,道:


    “暖閣之中雖然並無性命危險,但是殿下何等身份,自然容不得半點差池。頂多……頂多就讓童護衛站在門外。”


    李奇見這幫損友出謀劃策,不由得道:


    “行了行了,方方他有事情去辦了。”


    “再說了,我就算去,那也是和蘇姑娘聊聊人生理想,不可能會發生什麽齷齪的。”


    房遺愛當即反駁:


    “殿下,你怎麽能把這麽美好的事情,說成齷齪?”


    李奇笑著罵道:


    “都給老子滾!”


    “看見你們就來氣,正經事不做,整天想七想八的!”


    李奇還是決定赴約。


    他也想看看,趙德言在背後,究竟打算如何對付自己。


    順便……


    得找個機會,讓老李把這姓趙的發配到突厥去。


    日後平定突厥,趙德言立的功勞還是不小的。


    ……


    禮部衙門。


    盧寬親自帶隊,領著幾位算術極好的下屬,正在清點今日的打賞收獲。


    今天上台表演的選手,一共有十二名。


    據不完全統計,現場觀看的百姓,除了觀眾席的三百位之外,外麵的圍觀群眾大約有兩千人之眾。


    這還是限流的情況下,否則,平康坊肯定要擠爆。


    還是殿下有先見之明啊!


    盧寬看了看統計出來的數字,收到的現場打賞,合計二百三十二貫,零二十九個銅錢。


    這雖然不算什麽大錢。


    但是,也足以顛覆盧寬的認知了。


    原來,搞搞這樣的活動,也能增加朝廷的財政收入。


    殿下不愧是戶部侍郎啊!


    “盧大人,錢都統計完了,現在怎麽辦?”


    盧寬聽到這話,有些鬱悶道:


    “還能怎麽辦?”


    “這錢又不是咱禮部的,還是得乖乖往戶部送過去。本官得好好敲戴胄一頓大的,他們戶部啥活不幹,淨收錢了。”


    那位下屬官員又道:


    “今天離開時,賢王殿下說明日的讚助商已經有了眉目。說一共有三家,每家兩百貫,合計就是六百貫……”


    盧寬聽得這話,心裏是又高興又心疼。


    這些可都是錢啊!


    白花花的錢,可惜不屬於禮部的政績,全部要歸結到戶部那邊。


    而且,按照李奇的規劃,等到總決賽那天,收入估計會更高!


    不行,說什麽也得讓段綸請自己一頓大餐。


    跑不了。


    盧寬撐了撐老腰,望著衙門外星月升起,不由得歎道:


    老了,加不動班了。


    而此時此刻,李奇卻似乎頗有興致,端著一杯酒,站在窗前,道:


    “蘇姑娘,你看這月色,多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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